朱爽没理会邓氏的“疯言”,而是在心里默算,瓷砖出厂成本二十文每片,算上运费和销售成本,计三十文,一片能赚一百七十文,十万片就是一万七千两。玻璃按每片赚一百六十文算,十五万片就是两万四千两。
这一日间赚四万一千两,对于旁人来说是泼天的财富。可对朱爽而言,也就勉勉强强。
“不过四万多两,给城墙贴瓷砖就算了,先把长安、咸宁的县学改造了,再接着修路!”
哪知曹锦出言反驳,“王爷,您算错了,今儿的盈利不是四万多,而是十万多!”
朱爽这下真惊了,“十万多,哪来的,货不是都……你是说,有商家交了定钱,晚些日子提货?”
曹锦道:“是啊,王爷,我走的时候,订单都快排到年底了,那都抢着交钱呢,生怕晚一些咱们不收,便做不成这生意了!”
朱爽哈哈一笑,“好,好,好,告诉作坊那边,全力生产,做好了本王不吝赏赐!”
曹锦笑嘻嘻道:“奴婢知道!”
朱爽这边扩大生产,用盈利对西安城进行逐步改造不提。
却说太原府,晋王宫,朱?对着面前的玻璃跟青花瓷砖发呆,好半晌才缓过神,冲探子头领道:“这东西,真是老二那鞑子老婆搞出来来的?”duwo.org 比奇小说网
后者道:“禀王爷,千真万确,西安府都传遍了。说王保保这妹子,自大元宫廷内一本养花种草的书里,瞧见的秘方,派人手试炼,还真做成了。”
朱?不屑道:“胡扯,大元若有这等技术,自己为何不造?”
探子首领道:“听说大元宫廷里的人,也不知道有这本书,这项技术!”
“越发胡扯,那书从何来?”
探子首领仿佛故意气晋王一般,“听说,是蒙古人西征的时候,从西方带回的书籍太多,没法一一辨认,就那么扔在皇宫书库内上百年,王保保这妹子,也是机缘巧合才瞧见的。”
朱?来了兴致,“却不知这养花种草的书,叫什么名字?”
“听说是叫什么葵花宝典!”
“葵花宝典?有趣,有趣啊,衍空大师,你怎么看?”
朱?身旁的衍空大和尚叫了一声佛号,道:“王爷,以小僧之见,这应当是秦王府放出的流言,混淆视听罢了。当然,也不排除西方真有这样的技术,被蒙古人无意中带回来。”
朱?点点头,认可衍空的分析,又瞧了瞧,桌上的玻璃与地砖,恨恨道:“这朱老二是财神降世吗?怎么赚钱的买卖一个接一个?”
衍空大师道:“金银虽好,却也容易让人迷失心智,若秦王一心行商贾事,并贪图享乐,想必圣上,会有所失望啊!”
朱?点点头,“不错,既如此,何不让二哥更奢靡些!”
衍空大师道:“王爷有主意了?”
朱?笑了笑,一指青花瓷砖,道:“你说,若这瓷砖上,都是金龙,又当如何?”
衍空一愣,想那金龙瓷砖铺满宫殿地面的场景,道:“若每个砖上都是金龙,会显得过于密集,若能以大殿的地面为整体,分段烧制,让这些小砖组成两条金龙,其余的地方留白,或许会更震撼!”
朱?闻听大喜,道:“大师果然好见识,妙,妙啊!”
衍空道:“既如此,便把承运殿的室内绘图送到秦王府,请其为王爷定制烧一批瓷砖,想来秦王念在兄弟情分上,不会多收银子吧!”
朱?想起他经过秦王府,拿朱爽的书信取银子时的场景,漫说朱爽不在乎,即便王氏那个女人,也没把几万两银子放在眼中,还真是阔气啊!
当即冲探子首领道:“你派人去秦王府下订单,作坊那边也要抓点紧,一个月内,务必要抓几名匠人出来!”
“是,卑职遵旨!”
探子首领离去不提,再说朱?,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忽然道:“你说父皇这么久都不肯立储,到底打什么主意?”
“以小僧之见,应该是在观察,观察秦、晋、燕三位皇子,及皇孙允炆!”
朱?点头称是,“以目前的情形看,父皇似乎很看好二哥啊!”
衍空和尚道:“不错,秦王现如今获封征西大将军,可自行筹备军械粮草,训练士卒,更有无数财富,供其使用,已然是天下第一强藩。
但更要命的是,秦王获取在湖北一省的开矿权,更在武昌府附近开出大铁矿,招募矿工无数。这些人发了兵器,训练十数日就是一只不错的军队。若能在武昌府征集船只,顺流而下,数日间便可到金陵。
皇上征战一生,经验丰富,不会看不到这样的威胁。却纵容秦王肆意发展势力,已然是意属秦王啊!”
朱?点点头,叹一口气道:“二哥,势力已成,吾等怕是没机会了啊!”
衍空和尚嘿嘿道:“当初懿文太子在世时,王爷那么想也就算了。如今胜负未分,局势未定,王爷何必灰心呢!”
“你说大哥?”
“对啊,当初谁能想到?”
“是啊,谁能想到,大哥好好的,突然就没了!”
“秦王早年耽于酒色,身子早就掏空了,忽然暴毙,也说不定的!”
朱?点头:“不错,这些事很难讲啊!”
……
北平,燕王府,朱棣同样望着桌上的瓷砖与玻璃,跟一个大和尚感慨。
“我以前,蛮瞧不起二哥的,如今看来,我连二嫂都不如,实在是惭愧啊!”
道衍和尚道:“王爷何必妄自菲薄,您的长处在于征战沙场,财货这类事,千金买马骨,高价请人做便是!”
朱棣冷笑:“我倒是想请匠人,特制一批瓷砖,为父皇的寝殿换上,能如愿否?”
道衍道:“贫僧必定全力以赴,助王爷完成孝心啊!”
朱棣道:“倒也不比如此,二哥最近颇有孝心,没准他的青花瓷砖,已装车往金陵送了!”
道衍笑着摇头,“秦王性本奢靡,耽于酒色,哪有王爷这般孝心。再者小僧夜观天象,见西方有大星坠落,分野在秦,说不定,便要应在秦王身上。”
朱棣紧张道:“大哥才去一年,二哥也要命不久矣吗?父皇闻之,身子怕吃不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