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催眠术

催眠,并非一眼万年。

看似神奇的背后,实则是潜意识的干扰,通过特殊诱导让人进入类似睡眠又非睡眠的独特状态,从而压制意识释放潜意识。

曹昂翻阅了王富贵送来的所有讯息,总结出内城守门官程德的人脉关系、行为习惯、思维习惯等所有的意识形态。

此次催眠与薛义之母不同,他没有配合式的催眠,只能强行催眠,前期所需的工作量极为庞大。

曹昂制定出一个完善的计划,几次以路人的身份出现在程德的眼前,程德不会在意不起眼的小人物,却不知早已被埋下了种子。

现在只缺最后一步如何能与他拉上关系,以备最后还需要催眠的时候能走到近前。

程德家有悍妇,他今日得来的一切可以说都是靠着夫人家得来,所以一直不敢纳妾,但男人嘛,被骑在头上惯了,就肯定会找个听话的小马驹骑在身下驰骋,这叫找回尊严,也叫英雄得有温柔乡。

于是便有了养在外面的这个情妇,曹昂将这件事捅给程夫人,相当于捅破了天,程德的下场不言而喻,小情人也差点被打死。

好在一个被困宛城的商贾看不过去,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程夫人,不仅让被抓破脸的程德免了夫家人的二次打击,还让情妇也进了家门。

感激涕零的程德请商贾喝酒,两人相识恨晚,差点就要斩鸡头烧黄纸进行结拜。

“兄弟,没啥说的,如今曹操退兵,你出城之事包在我身上。”

“哎呀呀,兄长果然义气为先,兄弟我在这里先谢过了。”

杯中酒一饮而尽,又推过去五十两银子,不说拉关系,只眨着眼道:“兄长,咱这样的男人得有点私房钱。”

程德眨眨眼,下意识就要义正言辞的训斥,但想到这里没有母老虎,求生欲立刻熄灭,诧异问道:“兄弟为何如此了解为兄?”

易容成商人的曹昂低头垂泪,握住程德的手道:“因为我与兄长的处境并无二致。”

“啊?”程德看着泪流满面的曹昂,立刻明悟,原来他们同病相怜,是一样可怜的男人,难怪劝说夫人之时轻车熟路,顿时也泪眼汪汪,两颗心拉得更近。

喝到快宵禁程德才拉着曹昂送别,还约定明日再聚,听得曹昂感叹,这男人肯定得心理病了,不然也不至于拉着男人依依不舍。

“兄弟,今晚哥哥我在城头守夜,若不然,你别回去了,陪我在城头喝酒聊天赏月色,岂不痛快。”

痛还是快呀,你个基佬.....曹昂以还要收拾行囊婉拒,朝着朱府赶去。

他进了朱府直钻火药房,将最后的收尾做完,旋即吩咐狗子带人运走,又将仅剩的以竹管装之,小心按上引线,让薛义随身看管。

做完这件事,他准备去监督小平安的晚课,这时,朱松匆匆赶来,急切道:“快走,张先已到府前,看那架势马上就会冲府。”

曹昂微微蹙眉,道:“来势汹汹,看来张绣亡我之心不死,朱公,不能拖了,安宁、三叔公、小平安要跟我一起走,我们今晚出城。”

“会不会仓促了些?”

“仓促也只能一搏,张绣这是铁了心要杀我。”

很快,集齐了人,曹昂在朱松的带领下进了暗道,从后巷逃走。

刚离开不久,就听到朱府的呼喝声以及打斗声,三叔公很担心,曹昂安慰他:“放心,朱府最多伤人,不敢杀人的。”

“可咱们庄子本以为无碍,不也遭了难?”安宁手脚冰凉,屠庄的事还是在她心底留下了阴影。

曹昂握紧她的手,道:“朱府跟咱们不同,除非张绣不想立足了,否则他绝不敢动刀。”

“有何不同?”安宁追问。

曹昂无言以对,他无法当着小平安的面说这世界从来不是公平的,尤其是对平头百姓,只好沉默下来,拉着安宁迅速的在街巷中穿梭。

进入一个民居后,他们换上行头把典韦搬上马车,扮作商贾朝着内城城门而去。

在门口被守卒拦下,曹昂朝着城头大喊:“兄长,我来了。”

程德正坐于城头无聊,听到喊声急忙探头,一看是自己的好兄弟,立刻喝退无礼的守卒,跑下来激动拥抱:“兄弟,你是不是不舍为兄,故而特来相陪?”

守卒们的眼睛全都看向了曹昂,很古怪,很那啥,不由暗骂死基佬,不过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只是拉着程德的手满是哀痛:“兄长,家中爱妾无故身亡,我急着回去,还望兄长通融一二。”

“啊?爱妾死了,可是家中悍妇动的手?”程德大惊,他跟旁人不同,不会把小妾当成发泄的工具,因为母老虎的缘故,他理解跟小妾的爱情,故而感同身受,脑海里跳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母老虎打杀小妾,实在可恶可恨。

曹昂悲痛点头:“正是,兄弟只有这么一个可人,死不能见一面,但送总要亲送一程。”

“唉,此事不能耽搁,只是没有军令……”

曹昂取过一包银两塞入程德怀中,哀切道:“兄长,你我相交贵在心同,眼下无外敌无内贼,只有我一个伤心赶路人,还求行个方便。”

沉甸甸的重量少说也有百两,程德脸色不断变幻,平日里这种通融并不少,何况是有交情有银子还同病相怜的好兄弟。

“来人,开门。”

这时候所有人都得到程德心腹分的银子,全都喜笑颜开,立刻听从将令,城门缓缓开启,曹昂的眼睛亮了起来,可就在这时,地面剧烈震荡起来,大量的骑兵正在朝这里迅速奔来。

“怎么回事?”程德大惊望去。

曹昂心中焦急,催促道:“兄长,速速开门。”

程德看了看曹昂,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事情不妙,他猛地抬手,不好,要反悔了,曹昂脸色一沉,在程德要下令之前打出了响指。

本要传令的程德突然呆滞了,曹昂之所以要套近乎就是为了这一刻,催眠的信号是响指,只有在近前才能奏效,他对程德吩咐:“传令快点开门。”

程德已被催眠,很听话地催促开门,守卒虽有不解还是遵从命令,内城的城门开启了一道可容马车通过的缝隙。

曹昂跳上马车,大喊一声:“走。”

薛义一鞭子抽出,马车狂奔而去,他也策马相随,穿城而过。

程德的心腹看傻眼了,而且这时张先在内劲加持下的吼声已经传到:“速关城门,拦下曹贼。”

心腹听到后脸都绿了,他们被坑了,急忙摇晃程德,大声道:“将军,不好了,放走那人是曹昂。”

程德还在迷迷糊糊,心腹没有办法,抓开水壶,含住一口水喷在他的脸上,终于将程德彻底唤醒。

程德醒来第一件事便问:“我那同病相怜的兄弟呢?”

心腹想要吐血,将你兄弟是曹昂的命题甩出,当场把程德砸懵,而后跳脚大骂不为人子,这时候张先的战马已到近前,一刀砍下程德脑袋,冷眼扫向守卒,喝道:“罪人已伏诛,尔等速开城门将功补过。”

剩下的人哪敢迟疑,将开出一道缝的城门完全开启,张先一马当先追了出去。

曹昂坐在马车上,脸色凝重,他没想到张先反应如此之快,以骑兵的速度,不出半个时辰就能追上他们。

“这样下去只怕我们赶不到约定的地方,要不要改变计划?”薛义也知道事态严重,一旦被骑兵追上,他们必死无疑。

曹昂在颠簸中稳住身形,缓缓摇头:“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改变计划,否则后手全都用不上了。”

“那怎么办?”

“我来赶车,你去通知王富贵,让他的人暂停原定计划,先在长林街死守传令兵,切不可让消息先我们送达外城守军。”

薛义应了一声,纵身跃下马车,背起双枪朝着长林街发足狂奔。

曹昂则挥动马鞭,大喊一声:“驾。”

通往东城门的方向有几条路,但眼前空荡的长林街是必经之路,薛义不惜耗空内劲先一步赶到。

“薛老大,可是公子有吩咐?”

“不错,公子传令,暂不放火,先在此地斩杀传令兵,确保封门的军令到不了城门守军营。”

王富贵抬手喊话“兄弟们,公子有令,先杀了传令兵那些杂碎,之后再行放火,都打起精神,莫要让人跑了。”

“嘿嘿,六哥这话说的,咱们盗门的人还能让人在眼皮底下逃了?”

一群人起哄,王富贵冷脸道:“别儿戏,事关公子安危,也涉及我盗门的兴亡,万不可出了纰漏。”

虽然是关乎两件大事,但对这些打小就混迹街巷偷盗的人来说实则为一事,曹昂活,盗门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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