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燕赤霞点头道：“而且，这两张门神画像，可不是普通的神像。
就我推算和衙门中人所说，已然已经传了近百年了。
门神乃是最贴近人世的神灵之一，分化万千。
不乏有门神一念显灵，斩妖除魔，护佑宅院的传闻。”
“这天下有多少扇门，就有多少门神画像，你就能确定，这两张门神画像之内一定有门神一念？”
江离摸着下巴，有些好奇的问道：“而且就算真的有门神一念，这个世界已然没有天庭，也没有灵山了，门神的本体都不在了，这一念真的有用吗？”
天庭灵山无踪，可不是江离的无端揣测，是倩女幽魂第二部中蜈蚣精亲口说的。
若不是灵山无踪，区区一个千年蜈蚣精，也敢假扮如来？
上一个这么做的，那还是东来佛祖的童子。
可东来佛祖作为未来佛，这么行事的深意值得玩味，黄眉背后未曾没有祂的指使。
一个蜈蚣精，又哪来这般靠山？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燕赤霞解释道：“自从唐太宗敕封两位门神之后，神荼郁垒在民间的香火就一落千丈。
同样作为门神，同样分化万千，神荼郁垒能够寄宿的门神画像和新封的两位门神能够寄宿的门神画像数量是远不能比的。
更别说这是衙门的画像，还是传承了百年的画像。
就算现在没有门神一念寄托，曾经也绝对有过门神显灵，残存的一分神威也就够了。
若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兰若寺里那妖怪只能在兰若寺里兴风作浪？
那里距离郭北县，也不过区区三里罢了。
至于天庭灵山无踪。。。”
燕赤霞面色一黯，低声道：“那只能说是这个世界被放弃了，不代表这些神灵不在了。
若不然，又是谁借我的法力？”
江离这才恍然。
燕赤霞本身是没有法力的，若不然，他也不会是双倍七品，而是六品了。
他的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才是他能够对抗妖怪的一大利器之一。
在电影中，他就因为法力借光了陷入了窘境。
而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可不是真的向天地借来的法力，天地是没有法力的。
在太一拔罪斩妖护身咒中，这句咒语的结尾是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这法力，是向太乙天尊借的。
“所以，你们俩是串通好的？”
一旁的宁采臣弱弱的发声道：“我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可你们不能把我卖在里面啊。
我都听见刚才这几个衙役说的话了，说大人又有钱收了。
这分明是个贪官啊。”
“放心吧，你这么有爱心，不会让你留在这种地方的。”
燕赤霞有些无奈：“若不是我已经退出了官场，我绝不会轻易放过这家伙。
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贪官污吏。
无奈，今日有求于人。”
此时，却听到衙门内水火棍敲打地面的声音传来。
两个衙役前来，将三人请入衙门。
两边衙役皆是口称威武，水火棍齐下。
江离坦坦荡荡走入衙门之内。
却见那上首之处，已有一个肥头大耳的官服县令端坐，身旁还有一个狗头师爷。
其上有牌匾，“明镜高悬”！
那县令对着身旁师爷低声问询道：“收升堂钱没有。”
师爷摇头道：“还没有，大人也知道，是燕捕头带来的人犯嘛。
不过犯人已经到了，他若是不愿给钱，先打三十大板就是了。”
两人窃窃私语，江离却是尽收耳底。
他望着那明镜高悬的牌匾，嘴角的讥讽已然压抑不住了。
这郭北县，下有草莽不惜杀民领赏，上有县令升堂索钱，已经是烂到骨子里了。
一县之地只是缩影，第二部的蜈蚣精都能坐上国师之位，这个王朝已经腐朽，就算是燕赤霞能够斩出蜈蚣精，也救不了乱世。
无怪乎他心灰意冷之下，选择退隐江湖。
“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可这个时候，能够成事的，还真就只有书生造反，推翻腐朽乱世，夺得神器，再塑乾坤一条路走了。
电影中的诸葛卧龙，分明有王佐之才，若不是宁采臣太过软弱，或许是另一个故事。
但若是结合那个豪爽的宁采臣呢？那可是能说出人身无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书生啊。”
江离目光闪动，他一直在猜测宁采臣的天命是什么，倩女幽魂的天命又是什么。
毕竟比起倒拔垂杨柳显而易见的天命，结合了电影版的倩女幽魂，太过于复杂。
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倩女幽魂（难）的任务是什么了。
从兰若寺，到郭北县，再到整个天下。
倩女幽魂的故事开始于兰若寺，可天命，却在兰若寺外，在郭北县外。
一番陈述案情之后，那位肥头大耳的县令拍响惊堂木，大喝道：“那人犯，事实已然确凿。
这次升堂，又不给升堂钱吗，来人哪，先打三十大板！”
衙役领命，居然还是先架住了宁采臣。
宁采臣大喊道：“大人，这件事跟我无关啊。”
师爷冷笑道：“就是因为与你无关，所以才耗费了额外的物力人力，所以嘛，更应该给钱，甚至要加钱才对。”
县令轻描淡写道：“你非要本官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吗。
快点贿赂本官啊？”
说话间，衙役已经把宁采臣的下裳褪下，吓得宁采臣大喊道：“大人，我倒是想贿赂，可我真的没钱啊。”
县令摇头道：“没钱，你可以去偷，可以去抢嘛。”
燕赤霞许是再也看不下去这一场闹剧，出声道：“大人，你就是打死他们，他们也拿不出钱来。
不如这样，这妖人江离既然有些本事，那就让他和我一同，去兰若寺捉鬼。”
“兰若寺！”
师爷身子一歪，县令更是直接从座椅上滑落，他咽着口水说道：“燕捕头，你要去兰若寺捉鬼？
这这这，这件事既然与人无关，那就与本官无关。
这样吧，退堂，退堂，大不了本官免费退堂咯。”
燕赤霞眉头一皱，喝道：“那兰若寺中，不知多少人枉死，怎的就与你这郭北县父母官无关？”
县令只是讷讷无语，头顶之上，明镜高悬的牌匾，稳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