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怕?”
宴允行斜睨了他一眼,唇角微勾,嗤笑说道。
骆之淳冷笑,“怕?宴总是在说笑吧?”
“刚刚跟他对视上了,看我的眼神像是认识我一样。你说……?”
骆之淳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宴允行,眼里的意思只有彼此能懂,而站在一旁的陆望舒却是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宴允行眸色微闪,沉吟道:“说不定。”不过可以往他身上查。
陆望舒微侧头跟宴允行低语,而后松开手独自走开,骆之淳看着她的身影心下微动,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之后,低沉道:“宴总,先失陪了。”
宴允行神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紧跟着陆望舒的脚步,眉宇微冷。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男人眼里,忽然轻笑一声,眼里盈满了趣意,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一样。
在宴允行的目光转到他身上时,他及时的收回了视线,并唇角带笑的跟他人说话。
宴允行微垂着眼眸,眸色微沉,反应还挺快。
“傅总,这是犬子宋稚。”
兜兜转转,宋建山将目标放在这位新上任的海归总裁身上。
看这气质,跟宴允行相比,丝毫不差。
既然宴允行不愿与宋氏合作,那就找其他公司,宋建山不信找不到能让宋氏更上一层楼的合作伙伴!
“久仰宋公子大名了,宋公子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不知傅某能与宋公子成为朋友吗?”
傅之羽唇角噙着笑意,一副温和的模样。
周围的女性都双眼冒着光看着傅之羽,俨然一副吃人的目光。
当然,也有人将目光放在宋稚身上,毕竟他的颜值也不差。
宋稚极小幅度的动了动眉梢,压下心里对傅之羽的不适,温声开口:“傅总好。”
“能与傅总成为朋友,是宋稚的荣幸。”
客套的说完之后,宋稚微微偏头捂唇轻咳了声,在转回头时,眉宇里的厌恶顿时消散。
站在一旁的宋夫人吉雨萍连忙伸手拍着宋稚的背部,关怀问道:“小稚,可以吗?”
宋建山同样也很关怀的看着宋稚,傅之羽玩味的勾了勾唇,宋稚,宋家未来的继承者。
身份矜贵,体弱多病,好控制。
不远处的陆予宁利爪微亮,只觉得眼前这一幕尤为讽刺。
这一家三口生活得多幸福美满啊,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宋家还有一个小女儿呢?
估计早就忘了吧?不然怎么会如此心安理得呢?
宴允行伸手捂住陆予宁的眼眸,不让她再看过去,随后找了一个少人的地方,低声道:“乖宝答应过哥哥的,为畜生动情绪可不值得。”
陆予宁揪着他的衬衫,睁着湿润的猫瞳委屈吧啦的看着他。
宴允行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无声安慰她。
这边的气氛很温情,另一边则有些沉闷。
男人身子轻倚在墙上,深邃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女洗手间门口处。
偶尔会有女性经过他身边,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主要是他神色期盼的朝女洗手间看着,有些轻浮的意味,但由于他身上的矜贵气质以及俊美的脸庞,来往的女性对他释放不出恶意。
“外面那男的看起来很有钱耶,好像是什么老总,看他那眼神也不像是来猎艳的,不会是等老婆吧?”
“那也太幸福了吧?要真是等老婆的话,那站在门口算是情有可原,可别是什么猥琐男。”
“啧,这颜值还需要猥琐?我有点想泡他…可惜了……”
两个女人小声的谈论着,而她们的谈论一字不差的落在了陆望舒的耳里。
脑海里下意识的浮现某人的身影,擦手的动作一顿,而后若无其事的继续擦手。
陆望舒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里,而后微微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来,姿态优雅的走出去。
才刚踏出去,就听到男人低磁的声音:“舒舒。”
陆望舒微掀起眼眸,淡淡的看着骆之淳,淡漠道:“骆总。”
她没打算说太多,应了他之后就打算离开,却被男人握住手腕拉到旁边的转口处。
“舒舒,对不起。”
骆之淳看着陆望舒,神色认真又诚恳的跟她道歉。
这句道歉来得太迟了,迟到了八年。
微弱的歉意不足以让舒舒原谅他,但他必须要跟舒舒道歉。
陆望舒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被他用食指抵住了微张的红唇。
“嘘……”
“当年那个女人把我妈吃的药换成了精神错乱的药,我妈吃了一段时间之后,出现幻觉,自杀了。”
“我妈出事之后,那人把我妈的尸体带走了,我拿不回来,没能亲手帮我妈办理后事。”
“那段时间我每夜都做噩梦,梦里我妈质问我为什么要让那人带走她,她一会儿对我大叫,一会儿又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我,让我把她带回来。”
“我妈离开之后,我只有你了。”
他每说一句,陆望舒的瞳孔就猛缩一下。
“而那段时间你身体不适,屋里还有验孕棒,我以为你怀孕了。”
“当时我想问你是不是怀了我们的孩子,那人诱哄我说只要我跟他走的话,就让我带我妈回来。”
“我信了,也给你留了一封信,让你等我……”
他想把母亲带回来之后,好好跟舒舒生活的……
听到信,陆望舒伸手将他的手拿开,沙哑问:“什么信?我没看到。”
骆之淳眸色微敛,估计那封信应该是被那人拿走了。
“那人把我带到国外关了起来,我尝试逃跑,但每次都被抓回来了。”
孤身一人在国外,根本逃不掉。
“我怕你担心,偷了手机给你发信息,后来被那女人发现了。”
“那女人怕我跟你结婚会威胁到她的孩子,制造了一场骗局骗我,我……”
后面的话他努力地张了张嘴,却发觉仍然说不出口。
他无法说出口,陆望舒接了他的话:“所以你以为我去堕胎了,杀死了我们的孩子,你很生气,对我说了那些狠话。”
那双上扬的凤目里蓄满泪意,将她清明的眸色给蒙住了。
骆之淳声音沉重的应了一声,他信了。
所以那个男人准许他回来一次时,他很愤怒的去找了陆望舒。
也是那一次,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痕,伤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