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洁的办公室里,男人的俊脸微垂,额间的碎发遮住了深邃清冷的眸子,略微苍白的薄唇轻抿着,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尤为低沉。
柏湘文站在办公桌面前,瞅见男人明显不好的神色,艰难的咽了咽口唾沫,声音轻颤:“总、总裁,约不到陆小姐…”
他现在才知道,总裁喜欢陆小姐。
不仅如此,好像用情挺深的。
“出去吧。”
沙哑的声音含着丝丝苦涩,令人听了心里会感到难受。
柏湘文唇瓣微蠕,劝慰的话哽在喉间难以说出来。
柏湘文思忖了片刻,最终选择沉默离开。
他好像没找到合适的立场安慰总裁,并且他的安慰估计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诺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骆之淳,深邃的目光紧盯着手机里的照片,过了许久,静默不动的男人才指尖微动。
——
“哥哥,他约你想做什么啊?”
“不会是看到网络上的消息,然后吃醋,叫哥哥出来约架吧?”
那双漆黑明亮的美眸里带着狐疑之色,精致的小脸上神色有些微妙,像是对自己的想法而感到惊奇。
宴允行满额黑线,曲起手指轻弹了弹陆予宁饱满的额头,言语里既无奈又郁闷:“又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视频?”
小朋友有时候会刷视频,刷到滑稽的视频还会给自己模仿,宴允行哭笑不得。
不过现在的关注点不是这个,在于她的态度上。
“乖宝见到哥哥跟乖宝姐姐的绯闻就不吃醋吗?”
自己跟陆望舒闹绯闻也不止一次两次了,他就没看到过乖宝吃醋,心里很是郁闷。
陆予宁闻言,微微怔愣了片刻,而后窝在他的怀里咯咯直笑,发出银铃般的清脆笑声。
“乖宝笑什么?哥哥说的不对吗?”
心里的郁闷直接表现在脸上,俊美无俦的脸上染上了几分委屈之色。
怎么能一点都不吃醋呢?当时在片场拍戏时,那只黑猫跟乖宝搭讪,他可是直接冷脸了。
陆予宁伸手捧着男人俊美的脸庞,软声轻哄:“因为是姐姐,所以才不吃醋啊。”
言外之意就是,换成别的女人,她肯定会吃醋。
“姐姐又不喜欢哥哥,哥哥喜欢的是阿宁啊,有什么好吃醋的?”
“而且这些绯闻都是假的,凭空捏造的新闻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陆予宁微微撇嘴,只觉得发布这些新闻的人很讨厌。
小朋友的话说得言之有理,可宴允行心里还是很郁闷。
“好啦,别不开心了。”
陆予宁亲了亲他的唇角,软糯的声音里哄人的意味尤为明显。
宴允行沉默地凝视她半响,最终点点头,小朋友都这么哄他了,哪还能不开心?
至于骆之淳的邀约,宴允行猜他是为了陆望舒的事,但绝对不是约自己出来打架的。
骆之淳给的地址是一家隐秘性不错的茶馆,宴允行眉梢极小幅度的动了动,做事还挺周全细致。
等宴允行带着陆予宁进去时,便有茶馆里的人带他到雅间里,雅间里坐着一个人,正是骆之淳。
“宴总,请。”
骆之淳伸手示意他坐,举手投足之间很是文雅知礼。
宴允行坐下来之后,也没问他约自己来是想要商谈什么。
而他怀里的宴允行睁着圆溜溜的猫瞳直勾勾的看着正在泡茶的骆之淳,看不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宴允行伸手轻抚着陆予宁的小圆脑袋,沉默不语。
泡茶的步骤有些多,需要耐心来泡,也需要耐心等待。
两个男人坐在雅间里都没开口,气氛逐渐凝固。
待骆之淳泡完一壶茶之后,他才开口:“宴总,今日骆某约你出来,是为了与宴总聊聊近日的事。”
“想必宴总也查出了鼎盛的事不简单。”
宴允行端茶的手微顿,微掀起眼眸冷漠的看着骆之淳,冷声道:“骆总这是什么意思?”
骆之淳抿了口茶,略微甘甜的滋味弥漫在口腔里,而后是淡淡的苦涩,先苦后甘,恍如人生。
“似乎有人看宴总不顺眼。”
“前不久我出了车祸,是人为车祸。”
宴允行眉梢微蹙,不再跟他打太极,直言道:“骆总是说这两件事有关联?”
“也许。”
骆之淳微微颔首,声音微冷。
车祸的事他查过了,肇事司机是个命不久矣的癌症患者,撞到自己之后去自首了,没过多久便自杀死在监狱里。
而他的妻子与女儿却无缘无故得到了一大笔钱财,明显就是被人收买了。
汇钱的账户归属地不明,对方的手段极为隐秘,他的人暂时查不到。
“宴总不觉得这两件事很巧合吗?”
骆之淳放下茶杯,深邃的眼眸对上宴允行愈发森冷的目光,毫不畏惧。
“骆总觉得幕后之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宴允行心底隐隐有了答案,但还是想知道骆之淳对此事的看法。
“你。”
“幕后之人的目标是你。”
骆之淳伸手敲了敲桌面,俊美的脸上阴沉一片。
“我爱陆望舒。”
“你跟舒舒闹绯闻,会激怒我。”
骆之淳声线微哑,与方才清冷的声音截然相反。
人的情绪很容易起伏不定,而骆之淳知道他的情绪开关,取决于陆望舒。
宴允行眸色微敛,长卷的羽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的心绪。
骆之淳这个想法跟他心底的想法差不多一致,有人想对付他。
“那骆总有被激怒吗?”
宴允行指尖轻捻着粉嫩的小猫耳,神色淡淡的看向骆之淳。
骆之淳抿了抿唇,低声道:“舒舒不喜欢比她年纪小的男人。”
宴允行:“……”
“骆总确定?人都是会变的,以前不喜欢,说不定现在就喜欢了。”
宴允行神色古怪的看着骆之淳,对于他这个回答感到无语。
骆之淳眸色微闪,低哑的声音里带着怀念:“舒舒说的,变不了。”
宴允行嗤笑,嘲讽道:“望舒还说过分手之后就该一拍两散,互不相扰。”
陆予宁闻言,原本就圆的猫瞳此刻瞪得更圆,她怎么不记得姐姐有说过这话?
而骆之淳听了宴允行的这番话,俊脸煞白。
还未痊愈的脑门有些隐隐作痛,但都比不上心里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