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之淳当晚就醒了,醒来之后喊的第一个人名就是舒舒。
陆望舒抿了抿唇,这几日的担心不假,但他们之间的事…还没有完全解决。
骆之淳醒了之后,关仲卿立即来病房给骆之淳检查了一番,当前情况来说,一切正常。其余的还需要继续观察才能下定论。
“舒舒,阿淳头好痛啊。”
骆之淳苍白着一张俊脸,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陆望舒的手往他的额头上碰,还未碰到他的伤口,陆望舒挣扎了两下,想要收回手,不敢去碰他的伤口。
她的动作引来了骆之淳的不高兴,委屈道:“是不是破相了?所以舒舒才不愿意碰阿淳?”
陆望舒张了张唇,低声道:“别碰伤口,有细菌。”
骆之淳咧了咧嘴,脸上的不悦瞬时变成了喜悦:“没事,舒舒摸一下会好得更快。”
柏湘文看着这样的总裁,心里有些恶寒。
他真的没想过自家总裁性子变软会是怎么样的,现在见到了,反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宴允行见骆之淳在陆望舒面前宛如一只小奶狗一样,爱撒娇,眉心微蹙。
这样的骆之淳是不正常的,看他这个样子,似乎是忘记了自己跟陆望舒现在是分手且爱而不得的状态。
“你现在刚苏醒不久,该休息了。”
陆望舒抽回自己的手,神色不冷不淡的看着骆之淳,清越的声音里隐隐能听出点关心之意,但是不够明显。
骆之淳抿了抿苍白的薄唇,墨黑如玉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陆望舒,神色苍白又落寞,俨然一副委屈的模样。
陆望舒眸色微闪,心里有些纠结,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开口安慰他。
好在宴允行解了围,才不会让气氛变得尴尬:“骆总,医生嘱咐你要多休息,这样有利于恢复伤口。”
骆之淳脸色不大好看,不过还是听话的躺回床上。
在躺的过程中,他又握住了陆望舒的手,这次的力度比刚才的要大一些,似乎是怕陆望舒再挣脱开来。
宴允行见他这样,摆明是不想让陆望舒走,于是抱着陆予宁走出了病房。
他一走,病房里的柏湘文自然也跟着走,将空间留给他们单独相处。
骆之淳见他们都走光了,又咧了咧嘴,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陆望舒。
他的神色专注又深情,有些滚烫炙热,烫得她的心在发颤。
陆望舒动了动另一只没被他抓住的手,轻声道:“你还是休息吧。”
骆之淳摇了摇头,因为这个动作扯到了伤口,痛得他蹙了蹙眉,委屈道:“不想睡。”
“舒舒为什么对阿淳这么冷漠啊?是阿淳惹舒舒生气了吗?”
“可是阿淳不记得自己做什么事惹到舒舒了,舒舒可以给点提示吗?”
陆望舒听着他的话神色变得复杂无比,她没办法开口给他提示。
“你乖一点,先休息好了再说吧。”
陆望舒承认自己是个懦夫,依旧在逃避问题。
骆之淳见她是铁了心不愿意跟他说,动了动唇,微垂着眼眸看着两只交握的手。
陆望舒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而后伸手覆盖住他的眼眸,卷密的睫毛轻扫着她的掌心,有些痒。
“等你休养好了,我们再谈谈吧。”
骆之淳没开口回答她,但是轻颤的羽睫同意了她的提议。
虽然骆之淳才刚苏醒不久,但受伤的是头部,很快就感到了倦意,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陆望舒看着他安静的睡容,因为头部受伤,此时看起来乖巧又羸弱的模样,跟平日里意气风发的骆总截然相反。
她出神的看了好一会儿,心思复杂无比。
微微吸了一口气,动作小心又缓慢的抽回自己的手,边动边仔细观察他的脸,见他眉心微蹙时,停止手上的动作。
等他眉心舒展时,她又开始继续自己的行动。
抽个手,估摸抽了五分钟才抽出来。
陆望舒深深凝视了他一眼,而后轻声起身走出病房。
门关上的那一刻,那双紧闭的眼眸上的长卷羽睫轻颤了一下,却无人见到。
陆望舒走了出去,医院里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略微刺鼻。
她来到了关仲卿的办公室里,宴允行跟关仲卿已经在里面谈起来了。
关仲卿见到她来之后,示意她坐下来。
“陆小姐,你是骆先生身边最亲近的人,且骆先生又依赖你,你可以说说骆先生苏醒之后的异样吗?”
在陆望舒来之后,宴允行跟关仲卿聊过了这个问题,关仲卿心里有了个大概,但还是想听跟骆之淳更熟悉的陆望舒说他哪里变了。
陆望舒张了张唇,声音低缓:“我们已经分手很多年了,但他却像是忘记了这个事实,反而觉得我们是在闹别扭。”
关仲卿点点头,又问:“冒昧问一下,陆小姐跟骆先生是因为什么事分手的?”
第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陆望舒神色微僵,妖艳的小脸上有些煞白,似乎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关仲卿见状,委婉道:“说个大概就行,或者可以简单形容一下。”
陆望舒动了动红唇,幽声道:“我们因为一个很大的误会分开了,而当时正处于他母亲的丧期。”
“所以当时骆先生的情绪是低迷的。”
关仲卿分析着,见陆望舒点头之后,又继续开口:“骆先生当时与陆小姐热恋,你们的感情很好,已经好到要谈婚论嫁的那种境界。”
听到‘谈婚论嫁’这个词,陆望舒神色有些恍惚。
当时他们不止计划好毕业之后就结婚,甚至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关仲卿见她神色恍惚的模样,也知道自己说到了,沉吟道:“根据陆小姐提供的信息,骆先生极大可能是因为选择性失忆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如你们所见,他选择性的忘掉那段痛苦的记忆,只剩下甜蜜又美好的记忆。”
“所以骆先生现在的记忆全是跟陆小姐甜蜜美好的记忆,至于那些不愉快的以及痛苦的全都被他选择性忘掉。”
他的话引来了宴允行的回应:“那他什么时候能恢复?”
关仲卿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骆先生并不是因为脑子里淤积着血块才会这样,而是因他本人特别想抹掉那些痛苦的记忆才会有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