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陆家,接近傍晚。
进陆家的那一小段里,陆予宁变回了猫身,本以为进陆宅之后,能变回人形跟父母一起吃饭,却未曾想家里有外人在。
这个外人还是认识的,是骆之淳。
一段时间不见,骆之淳身上的气息变得温润了许多,好似邻家的大哥哥一样。
而陆母对骆之淳的态度也没之前的那么客套了,如今很明显的能看出一点熟稔感。
陆予宁仰着小脑袋不解的看着宴允行,怎么她们离开一段时间,这骆之淳就攻进内部了?
陆望舒伸手将陆予宁抱到怀里,纤细柔嫩的手轻轻抚摸着妹妹的背部。
骆之淳看着陆望舒手里的小奶猫,眼里闪过吃味的神色,很快又被他隐藏了起来。
因为临近晚餐时间,不可能把骆之淳赶走的,以至于陆予宁不能变回人形吃饭,但宴允行将她放到了自己旁边的椅子上,也算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饭。
吃完晚餐没多久,骆之淳自觉的说先回去了。虽然他嘴里没说什么,但陆予宁能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很不想离开。
他一走之后,陆予宁变回了人形,被陆母握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如今的陆予宁每次回陆家,无疑是跟陆母以及陆望舒一起睡的,宴允行只能独守空房,而且还是不能偷香窃玉的那种。
宴允行在陆家住了三天,这三天里都能见到骆之淳。两人像是没工作一样,每天都挺游手好闲的样子。
如今两人在下象棋,而陆予宁被陆母抱着坐在沙发上,一人一猫的视线都看向在不远处下棋的二人。
两个男人样貌上乘,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质无疑是矜贵的,却又不尽相同。
“予予,你觉得骆之淳这人怎么样?”
陆母摸着陆予宁的小圆脑袋,柔声低语询问着,那双妩媚的凤眼里盈满了慈爱之意。
陆予宁闻言,伸爪往小脑袋上挥了挥,目光复杂的看着骆之淳。
怎么说呢,骆之淳这个人很爱姐姐,从那日用自己的车去帮她们挡那辆车就可以看出。
但他年轻时又伤过姐姐的心,这又令陆予宁很不喜。
姐姐那么好,怎么会忍心伤害他呢?
虽然说骆之淳当时处于崩溃的状态,但这也不是他能伤害姐姐的理由。
所以骆之淳这个人的形象在陆予宁的心里,是半好半坏的形象,就很令人矛盾。
陆予宁神色复杂的看了骆之淳一眼,而后仰着小脑袋点头又摇头的看着陆母。
陆母轻笑出声,只觉得小女儿如此的萌态让人疼爱不已。
“唉,你们已经长大了,感情上的事妈妈也插不了手,只能给你们把把关……”
陆母颇为感慨,孩子们现在都大了,到了结婚生子的年纪,心里很是舍不得。
辛辛苦苦养的白菜,就要被猪拱了,怎么想怎么不高兴。
“喵~”
陆予宁伸爪想要抓住陆母的手,却又因为现在的她是猫形,没法抓住,只能将爪子搭在陆母掌心里。
陆母握住陆予宁的猫爪,唇角弯弯的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慈爱又温婉。
“哎哟,去找允行吧。瞧那孩子下个棋都心不在焉的,光坐在那几分钟,都不知道往这看了多少眼。”
陆母摸了摸小女儿的小脑袋瓜子,脸上的笑意又浓郁了几分。
宴允行满心满眼都是小女儿的身影,对小女儿的感情无比真挚浓烈,令身为母亲的她甚是欣慰。
陆予宁又张嘴朝陆母软声叫道,软乎乎的声音里满是娇羞。
陆母也不逗她,抱起她就往宴允行的方向去。
“允行啊,予予说想你了。”
陆母的话让两人听了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人自然是宴允行,虽然说陆母这话只是一个调侃,但让宴允行听了之后,心里觉得高兴无比。
愁的人自然是骆之淳,自他出院之后,他就开始来陆家,一开始,陆母对他的态度算不上好,但由于他是她两个女儿的救命恩人,所以也由着他经常来陆家。
他花费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终于让陆母松了口,对他的态度又比之前好了很多。
在宴允行还没回陆家之前,骆之淳对自己在陆母心里的地位还是蛮有信心的。
但在宴允行出现在陆家之后,骆之淳所有的信心全都被击败了。
宴允行能在陆家留宿,他不能。
陆家的佣人对宴允行很和蔼亲切,他的却很疏离。
所有的所有,他都比不上宴允行。
正如现在,陆母把那只被陆家娇养的小奶猫抱到宴允行怀里,还说小奶猫想宴允行了。
这一切他都没办法享受到,如此跟宴允行相比,天壤之别。
骆之淳抿着薄唇,神色黯淡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呵——”
陆母打了一个呵欠,眼角处溢出了生理盐水。
她朝两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婉声道:“年纪大了,习惯了午睡。你们年轻人继续玩,有什么需要的就喊陈妈。”
两位年轻人点点头,又跟陆母聊了几句,目送陆母上楼之后,才将视线移回来。
少了陆母,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骆之淳目光幽深的看着宴允行,阴阳怪气道:“宴总好手段啊。”
宴允行微掀起眼眸似笑非笑的看着骆之淳,唇角轻扯,嘲讽道:“比不上骆总。”
“骆总不去娱乐圈混,可真是让娱乐圈损失惨重。”
听到宴允行的话,骆之淳面色微僵,很快又恢复过来了。
“骆某怎么敢与宴总比?宴总仅凭一个角色便夺下影帝之称,哪能是骆某能比的?”
骆之淳面不改色的自损,垂在大腿上的手微微握紧,俨然一副克制的模样。
宴允行自然能观察出骆之淳的异样,但他没必要去拆穿骆之淳。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都深邃幽暗,一股无形的涌动在从两人身上散发出,硝烟四起。
宴允行一手抱着陆予宁,一手捻着象棋,在骆之淳的难看目光下,他吃了对方的将军。
将军没了,对于他们而言,这盘棋就没有继续下下去的意义了。即使最后的胜负未定。
“宴某该午休了,骆总自便。”
看着骆之淳脸上的阴沉,宴允行不甚在意,甚至以主人的姿态跟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