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人们最会说一些甜言蜜语哄人了。”
陆予宁羽睫轻颤,浓密长卷的睫毛在眼底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眸里的思绪。
她的声音不似刚刚那般甜美,反倒是多了一些沧桑与轻缈,似真实存在又似镜花水月,难以琢磨。
宴允行心尖微痛,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刺痛难耐。
“哥哥会保护小乖的,那些人骗不到小乖。”
如春风细雨般温柔的嗓音就像定心丸一样,能让人感到心安无比。
“哥哥?”
陆予宁有些抵触这个称呼,因为那个需要她心脏的人,是她哥哥……
“嗯,我比你大几岁,理论上要叫哥哥。”
“好吧,哥…哥哥。”
叫出一声之后,陆予宁发现自己好像又不是那么排斥这个称呼了,不过就是有些别扭,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宴允行听着软糯的声音俏生生的喊自己哥哥,心莫名的跳漏了一拍,还未等他探究其中的深意,就被小朋友的动作将注意力给吸引住了。
柔弱无骨的柔荑缠住他的颈部,使得两人的距离更近一些。
靠近左心房的地方微重,宴允行垂眸便能看到少女精致的侧颜,从这个角度来看,她的五官更为立体精致。
宴允行伸手,不知道要不要放到陆予宁的腰处,总觉得自己这个动作是在占人家小朋友的便宜。
“哥哥,你会骗我吗?”
会跟自己说一些甜言蜜语,然后又冷漠对自己,甚至伤害自己吗?
少女声音轻颤,语气里似期待又似害怕。
期待他说不会骗自己,却又不得不害怕他可能只是在哄骗自己。
宴允行听到少女软绵声音里的不自信,呼吸微重,心口处更像是被一双手揪住了一样,既是心痛又是苦闷。
极具安全感的大手最终还是搭在少女的腰部,温热的手温像是要透过那层薄薄的衣裙一样,炙热不已。
“不会,哥哥永远不会骗你。”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极富有磁性,里面的坚定让人很难否定,让人听了心安无比。
陆予宁羽睫轻颤,声音微哽:“千万不要骗我……”不要让我失望。
宴允行呼吸微滞,小朋友以前被谁骗过?
“不会,哥哥永远不会骗小乖。”
与刚刚相差无几的话,却比第一次还要更令人信服。
陆予宁唇角微扬,搂着他脖颈的手紧了紧,鼻腔里是他身上如修竹般的幽香,耳边是他遒劲有力的心跳声,每一处都与他有关,满满的安全感。
宴允行薄唇轻抿,感觉一颗虚空的心全被胸襟处的这一小团给盈满了。
时间缓缓流逝,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两人浅淡的呼吸声,谁也不曾开口打破这宁静。
胸口处的重量一轻,宴允行眼里闪过失落的神色,小朋友又变回猫了。
“小朋友?”
见胸襟处没有动静,宴允行低唤一声,轻手抱起陆予宁,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静默的看着她好半响后,才依依不舍的将她放到床上。
小朋友今天比昨天又可爱了一点,哪哪都可爱。
“小乖,晚安好梦。”
磁性的嗓音低低响起,满腔的宠溺不难听出,可惜听的那个人却进入了梦乡里。
帮小朋友盖好被子之后,宴允行才轻手轻脚走出去。
门开的那一瞬间,陆予宁微掀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看了一眼离去的背影之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因为今天的事,宴允行给温玄佑打了一通电话,想要知道事情的进展之后,却被告知还没有头绪,心下沉了几分。
未知的危险因素往往最为致命,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危险会什么时候到来。
微亮的灯光里,男人英俊的脸庞忽明忽暗,像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神明又像令人产生畏惧的午夜撒旦。
琥珀色的眼眸里淬满冷意,比今日在片场里的寒意更甚,多了一抹嗜血之意与狠戾。
手边的手机轻微震动,宴允行眸色微敛,随意的望了一眼亮了一会儿的屏幕,是陆望舒。
想到她是小朋友的姐姐,薄唇抿了抿,最后还是接通了。
“宴影帝,予予最近怎么样?”
陆望舒清越的声音里满满的关怀,是姐姐对于妹妹的温柔。
“很好。”
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对于她是小朋友的姐姐这个身份也没能获得男人一点点的另眼对待。
陆望舒也没期待过宴允行能对自己有好脾气,直接问:“既然如此,宴影帝现在有空吗?”
“方便视频吗?”
因为拍戏的原因,他们不在同一个省,而自己身为陆氏的经理,自然是不能随意离开岗位,所以未能去找陆予宁。
也正因为如此,她想要跟陆予宁视频通话。
在通话之前,还要跟宴允行商量好,毕竟这得让他同意才能视频。
“陆大小姐,小乖睡着了。”
小乖?陆望舒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宴允行对自己妹妹的称呼。
在听到宴允行说妹妹睡着之后,陆望舒有些失望,客气的跟宴允行客套之后,只能无奈结束这通电话。
可能因为今日种种事情,宴允行忽然跟陆望舒承诺等有空就让她跟小朋友视频通话,主动提出来的往往比陆望舒自己提起的要好。
陆望舒脸上带着喜悦之色,又巧如舌簧的夸了两句宴允行才真的结束这通电话。
笑意还未持续多久,就收敛了起来。
“怎么?见到我这么不高兴?”
男人唇角轻扯,看起来是在笑,实则嘲讽的意味浓厚无比。
“骆总,你说笑了。”
生冷又客气的话语明显将两人的关系分得一清二楚,仿佛只有关系上的合作,并无其他。
“啧,骆总?”
“多年不见,老同学都不配当了吗?”
骆之淳继续阴阳怪气,仿佛站在正义的一方,谴责陆望舒的无情。
陆望舒呼吸微重,狭长的丹凤眼里微恼,而后脸上扬着客气的笑容,若无其事道:“骆总言重了,能跟广礼总裁当同学,是陆某的幸运。”
客套的语气谁都能听出来,这令骆之淳饱满的额间青筋暴起,像是因为陆望舒的陌生而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