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与之触碰,玉麟飞身至前,与温澜缠斗,裴南离悠闲如常,不闻刀兵之声,只斟了一盏茶,轻声道,“茶凉了。”
婉妺低头看向杯中,碧绿的茶叶浮在水中。“这茶,不喝也罢。”她随手扬了茶水,帘外一人痛呼,南离掀开帘子,只见那人脸上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印子。
“不想妺儿还会习武,只是不知师从何处?”
婉妺懒懒闭上双眼,似是睡着了,头歪向一侧,久久没有回应,他这才发现那人竟入了眠。他再看帘外,“玉麟,速战速决,离开这里。”
玉麟转身杀招叠出,他衣袖轻轻一扬,玉麟卫得了信号,且战且退,利用暗器遮挡视线,趁机带圣上与妺姑娘离开。婉妺面色微沉。只见不远处便是宫门,而街上很是热闹,裴南离将她禁锢在身旁,她轻微动了动,身子软的厉害。见他似有若无的笑意,便知那香不甚寻常。
温澜被暗器所阻,再追寻时失了踪迹,找不到婉妺,也没有看到她留下的讯息。于是又去寻了枭鹤,果不其然在汀上见了那人。
“你说可以处理好,我就帮你瞒着主子,这下好了,主上被人带走了,还不知会如何。”温澜担忧道,颇有责怪的意思。
“带走?谁?”枭鹤震惊,他不过离开几日,想着主上最近心神不宁,就当为她分忧,可主上那么精明的人,怎会?
温澜无奈的指了指天,“你觉得这天下,还有谁能困住她?”枭鹤沉默半晌,“会不会是主上的计划?”
“你觉得呢?主上都已经做好了转手绯苑的准备,又怎会涉足宫闱?何况他们,是死敌。”温澜一口气说完,翻了个白眼。枭鹤默默的跟在她身后,阳光下两个孤单的影子,越行越远。
“不如你去皇宫打探,问主上下一步如何安排?”温澜道。
“好,”好字尚未说完,就见一清丽人影往前走来。她手中还捧着刚做好的糕点,“枭鹤,她是谁啊?”
那女子一脸狐疑的问,眼神中多了几丝戒备。
温澜无语的看了枭鹤一眼,“我先走了,你好好约会。”
枭鹤想要反驳。又不知从何说起,只闷着头,脚步加快了许多,这个女子,好像自从上次相遇就总会莫名的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打乱他的日常。
那女子还在身后。枭鹤回头,“为什么要跟着我?”
裴玖月抬头一脸茫然,“这路不是你家的吧,不过顺路而已,你该不是想多了?”
她一脸好奇的凑近,看枭鹤微囧的脸色,他的面色微微泛红,害羞了呢。“本姑娘请你去听戏,你去不去?”
“不去。”枭鹤一口回绝,径直往前走去。
“就听个戏又不会吃了你,你那么害怕干嘛?”裴玖月古灵精怪的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把折扇,玉骨风流,她只轻轻晃了晃,枭鹤便移不开眼。
他寻了许久的扇子,怎会落入她手中。“这扇子?”
“我听说有人喜欢玉骨扇,便讨了来,这戏你是听还是不听?”
枭鹤徘徊了许久,“去。”他向暗处默默的点了点头,那人便离开了原处。他随着裴玖月入了戏院。正演着一出牡丹亭。“原来姹紫嫣红开遍,赏心悦事谁人知。”
伤感的语句低吟,浅尝一抹苦涩,裴玖月也不禁被情绪带动。隐隐有泪光闪烁。
“你说他们,为何是那样的结局?”
枭鹤不知如何回复,他只觉有些困了,无聊的很。裴玖月见他不答,还有些疲倦的神色,也就不再追问。
“陪我走走,我就把扇子送给你。”枭鹤应了下来,一路上她在说,他在听,只是不给任何回应,数着时间,满心的不知主上如今安危如何?
他忍不住说。“你看那不远处的皇宫多宏伟,若是有机会进去看看就好了。”
“原来你在想这个啊,那你做我侍卫啊,我可以带你自由出入皇宫。”裴玖月笑着说。她甜甜的酒窝漾起笑意,枭鹤低了头,并没有立刻答应。
裴玖月神色黯了些,“我带你去逛逛,你会喜欢那里的,这个腰牌给你,可以保命。”
枭鹤慎重的接过,微微烫手的温度,有些不自然的神情一闪而过。“谢谢姑娘了,不知姑娘是何身份,可以自由出入这皇宫?”
“我嘛,入了宫你不就知道了。喏,折扇给你。”她随手一丢,枭鹤稳稳接住折扇,心口的大石才算放下。
裴玖月入了宫,守门的侍卫连忙行礼,“公主殿下你怎么来了?”
枭鹤一惊,入了宫门才好奇问道,“你就是当今皇帝最宠舍不得嫁的那个妹妹?”
裴玖月默默道,“其实我当初想嫁的,奈何皇兄说我太小,不过现在我又不想嫁了。”
枭鹤嘴角微抽,“公主殿下不是要去找陛下嘛?”
“哦对,我是来找皇兄的,你随我一同吧。”枭鹤一言不发,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
等到那人入了殿,他才寻了个机会溜进宫中打探情况,终于找到了婉妺。她正倚栏远眺,顺着视线望去,是北方。
“主上。”
“可曾有人发现?”
“我跟着公主混进来的,很安全,主上可需要我带信?”枭鹤问。
“你把这封信送往北域,其他的就不用管了。”她的目光落到折扇上,“伽蓝之物,怎会在你手中?”
枭鹤一五一十的将分舵之事和盘托出,婉妺的神色愈发凝重,“你是说,伽蓝可能失踪了?有人私自用他的折扇交易,更有可能,知道了这折扇的用处。只是误打误撞,被公主看见了。”
枭鹤不语,他本想自行解决,所以才在分舵忙了好久,眼看线索将至,主上又失踪了,很是头疼。
“你把这里情况通知北域,另外,伽蓝失踪就不要说了,我自己处理,你把阁中之事处理好。等我回去。”
见人离去,婉妺拿了折扇,回了房中,抚摸折扇的纹路,她曾亲手赠予他,“伽蓝,有你在,我放心。”
他亦温柔回应,“伯牙子期,高山流水。”
他如今在何处,可还安好,忙于北域,竟忽视了分舵,看来有人,觊觎暗阁许久了。
北域军情稍定,为稳民心,减赋税清政治,取得了一定成效。他此时用的还是苏祁的名讳,朝野上下,皆称苏皇。
新国初定,百废待兴。日夜不寐,案牍堆积,只在月上梢头,想起那繁华之处,还有一女子,如月下清霜,皎然出尘。是时候将她接来了呢。
潇然踌躇半晌,手中的信放回了几次。
“拿来吧。”他冷冷开口。
潇然这才递过去,打开是一封信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星月难逢,恍惚经年。
满怀疑惑的拆开信,那封信都被揉皱了才松开,“可有别的话?”
“没有。”她明显看到了失望之色,只是不能挑明,“主上可有吩咐?”
“下去吧。”
不过才一个月,她竟做了别人的妃。他还记得琉璃居那日,海誓山盟,此生不负,不过数日光景,裴南离又一次打破了他的愿景,他们此生,还真是纠葛不断。他竟从未看出,宸皇心仪之人,是他的心上人。
男子的面色愈发阴鹜,潇然躲在暗处,静静地看着,心上五味杂陈,她忽然觉得今日不该送这封信,平白扰了他的心情。正打算离开,苍翼从后面拍了她一下,险些出声。
“你要吓死我啊?”潇然嗔怪。
“只是好奇,你看什么看这么久。”
“小声点。被陛下听到,你就完了。”潇然拉着人离开,到了安全的地方。
”陛下今日心情不好,等下他若是叫你,你小心侍奉。”
苍翼不解的挠了挠头,想着白天那人不是还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不过一会儿的工夫,怎么就变了天。
”听我的不会错。”潇然离开后不久,就听到苏祁叫他名字。
“陛下有何吩咐?”
“你回烟都去,入宫保护她的安全,我要你时刻警醒,万无一失。”苏祁吩咐,又不放心加了一句,“千万不要让她以身犯险。”
苍翼很迷茫的追问了一句,“她是谁?”
”绯苑中人,你觉得还会是谁?”南离一字一句的问道,他的声音很是沉稳,听在苍翼耳中越发心惊。
“属下明白。”出了院子,潇然还在门外未曾离开,见他一脸颓然的样子,好笑道,“说了让你小心侍奉吧。”
“我哪知道,他说的那位,是绯苑的女主人啊。”苍翼后怕道。又回头看了看那个院子,好奇的问了句,“你说她,还会是我们的皇后吗?”
潇然冷声,“不会,她已经是别人的妃了。不过你一定要暗中保护,那女子聪明的很,被发现很可能会把你赶回来。”
苍翼更是茫然,“陛下让我保护她是为了她好啊,她又为何会赶我走?还有,你又不是她,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潇然不耐烦的将人推了出去,“你可以尝试一下,就知道我的话对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