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不可勉强

叶烬欢拂袖言道:“免礼。”

叶烬欢看着众嫔妃一一落座,心里开始有些小紧张,毕竟这事她也没经验,只能把玩着袖中的宝石戒指,望着众人什么也不说。

要不喝个茶?

想到做到,叶烬欢朝清竹招了招手,清竹会意点了点头,轮番给嫔妃们递了杯茶。

这下总不会觉得无趣了吧?

叶烬欢美滋滋的捧着茶水,指甲轻轻敲击着茶杯,原本落针可闻的朝鸾殿此时都回荡着叶烬欢的敲击声。

谢瑾鸢看了一眼桌上的茶盏,柔夷端起,以宽袖掩嘴喝下,放下茶盏时眼眸低垂,似乎另有所思。

齐静冉见状也端起了茶盏,掀盖扫了扫浮沫,端在嘴下轻抿一口便将茶盏放回原位,从婢女手中接过绣帕在嘴角轻轻点了点,继续面无表情得看着地面。

万诗嫣脸色有些难看,叶烬欢到底传她们来干什么?以前从不见叶烬欢说要请安,还记得大家伙入宫第一日,一大早就巴巴跑来了凤栖宫给她请安,谁料在风中吹了大半个时辰,只等来了一个嬷嬷说让她们散了,日后也不需要来请安,这让她们的脸往哪搁?

说叶烬欢是开国以来,最无法无天的皇后也不为过吧?

今日一大早叶烬欢竟让人来各宫通知,让她们来凤栖宫请安,万诗嫣一脸疑惑,目光时不时就落到叶烬欢身上,看着她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更是郁闷。

自己独霸皇上就算了,还要一大早的给她们个下马威!

慕容安颜暗暗咬牙,心里咬定了叶烬欢是怀着这个心思才召集她们,于是连放下茶盏的力道也重了许多。

茶盏和紫檀木桌子碰撞发出“砰”的一声响,叶烬欢循声望去,便瞧见慕容安颜怒气冲冲的看向自己,而叶烬欢并不想搭理她,朝慕容安颜翻了个白眼便不再看她。

慕容安颜气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自己气红了脸。

谢瑾鸢看着着这朝鸾殿陷入诡谲的静寂,恰好想到今日关于叶烬欢的流言蜚语,开口道:“皇后娘娘,臣妾等入宫已久,何日才能安排侍寝呢?”

若说是谁提这个问题,叶烬欢都会生气,可这人要是谢瑾鸢,叶烬欢就放了一百二十万个心。

知道她是在替自己解围,叶烬欢牵起嘴角笑了笑,眼神扫过这些穿着各色宫装的嫔妃,言道:“本宫这一阵子不是受伤便是生病,实在没精力打理这些事情,就连宫中事务都是柔妃在打理,这才拖了这么久,委实对不起各位。”

慕容安颜轻哼了一声,眼中尽是不屑,在遭到叶烬欢眼神警告才安分下来。

这时万诗嫣开口接了话,“臣妾瞧着娘娘今日气色红润,想来病是大好了,娘娘同臣妾姐妹一场,臣妾还未来得及恭喜娘娘,倒是臣妾的不对了,臣妾在此赔罪。”

此话一出,齐静冉缓缓抬头睨了她一眼,嘴角讥讽明显。

叶烬欢才刚说完自己是因为身体不适的原因才没安排侍寝,如今万诗嫣的一番话无疑是在告诉众人:叶烬欢的病好了,可以安排侍寝了。

齐静冉面露讥笑,她倒是要看看,万诗嫣打算如何收场。

果不其然,万诗嫣刚说完,叶烬欢当即沉了脸色,询问道:“这是何意?”

慕容安颜不懂里头的含义,加上刚被警告,也不敢造次,只能老老实实看着她们一来一往的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

而谢瑾鸢抿了口茶,免得自己失笑出声,就她这样的还想跟自己联手,怕不是目的还没达到,反倒将自己给赔了进去,还顺带拉她下水。

万诗嫣一怔,膝盖微曲半蹲在空中,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直到感觉自己膝盖微微发抖,万诗嫣才道:“嫔妾失言,请娘娘责罚。”

叶烬欢满意的点了点头,却又故作沉思,“罚些什么好?”

谢瑾鸢放下茶盏,抬眸看向叶烬欢,笑盈盈道:“既然是失言,不如掌嘴吧。”

话语刚落,万诗嫣脸色骤变,瞬间刷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只求着叶烬欢不要听她话来掌掴自己。

可世事难料,叶烬欢非但没有如万诗嫣的愿,反而还指名要让慕容安颜来下这个手,这下好了,脸都丢在凤栖宫了。

慕容安颜早就看万诗嫣整日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不顺,如今叶烬欢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又怎会对她手软?

只听几声清脆的声响,万诗嫣的双颊已经肿了老高,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牙齿松动了许多,可叶烬欢没喊停,慕容安颜也没打尽兴,万诗嫣便要继续忍受着。

万诗嫣咬紧牙,在心底里暗暗发誓,今日辱她之仇不报,来日她万诗嫣定遭五雷轰顶。

刚想完,紧接着又是一掌落到了自己脸上,这一掌直接把万诗嫣给打得眼冒金星,直直打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慕容安颜还想把她抓起来继续掌掴,叶烬欢命人上前制止了,主要是怕把她在凤栖宫打死了,脏了她的窝。

万诗嫣的宫婢一左一右的将万诗嫣架了起来扶出殿外,叶烬欢也翘起来二郎腿看着被打得不省人事的万诗嫣,心里实在高兴。

这安请的可真令人身心舒畅,谢瑾鸢和齐静冉还有钟巧看了场热闹,慕容安颜锻炼了身体,叶烬欢出了口气还回避了侍寝这个问题,一举四得,稳赚不亏。

今日议政殿依旧没什么新鲜事发生,除了慕容君泽询问了叶初鹤最近兵练得如何,便再无其它。

前一阵子齐旸亲自监斩了自己的孙子,听说当天回到府里就病倒了,告了好几日的病假未来上朝。

叶居荣自从万氏过世,也未上过早朝,朝中一下少了两名老臣,确实寂静了许多。

随着一声“无事退朝”,众臣散去,叶初鹤轻叹了口气,径直走向宫门。

轻车熟路的找到自己的马,叶初鹤踩上马镫翻身上马,正欲一夹马腹,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女声。

扯了马缰将马掉头,原是慕容安雅提着一个食盒向他走来,不由眉头一皱。

“安雅郡主,有事?”叶初鹤朝她拱了拱手。

听到“郡主”这个尊称,慕容安雅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其实,不用那么见外的,我也没别的事,就是想着将军一个人在府里住着,担心将军吃不好,便做了些膳食,想来将军应是没用早膳,正好尝尝。”

叶初鹤从始至终都未正眼瞧过慕容安雅,如今也是,“多谢郡主抬爱,吃惯了粗茶淡饭,末将承担不起郡主的心意。”

慕容安雅睫毛轻颤,握着食盒的手紧了紧,咬着下唇,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叶初鹤见了只觉得麻烦,可掉头走人又觉得不太好,只好陪着她呆在原地。

这些食物是她天未亮就亲自下厨做的,就连火都是慕容安雅自己升起来的,忙活了一个早上,就是想叶初鹤尝尝自己的手艺。

慕容安雅向前走了一步,“为何我们明明快成亲了,你还是拒我千里之外,当初是你说的不会悔婚,如今变心了吗?”

叶初鹤调转马头,侧着脸对慕容安雅道:“感情之事,不可勉强。”

说完就只留下了个清瘦的背影给慕容安雅,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眼脚湿润,似乎有什么东西夺眶而出,而心像是被刀扎了般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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