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肯定对本少恨之入骨吧,用你手里的刀,杀了我,杀了我就能给你娘子,还有一家老小报仇。”
陈山几近疯狂的道。
“报仇有很多种方式,并不一定要杀了他,留条命就行。”
林浩自然是看出陈山心中所想,一了百了,来个痛快,对付这种人渣岂不是便宜了他,拍了拍朱二的肩头道。
匡杰众人默契的跟着林浩离开雅间,将地方腾给朱二。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啊!”
陈山内心充满恐惧,双腿止不住的震颤道。
“你用在莫妻儿身上的招数,某会百倍,千倍偿还于你!”
朱二眼神中闪过一抹寒芒,手中绣春刀紧握,步步朝着陈山靠近。
……
雅间之内,传来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
过往的百姓,皆是驻足朝着天上人间内看去,在他们看来,多半是有人在天上人间闹事,结果官家的老爷出面了。
在这庐陵郡招惹谁不好,非得招惹到天上人间头上去,简直是自讨苦吃。
片刻过后,朱二从雅间中走了出来,接过赵恒递来的锦帕,拭去额头上的血雾,朝着朱高煦跪了下来:“大仇得报,日后还凭殿下吩咐。”
朱二深知,若非恩人,他哪有报仇的机会,只怕已经是死在狱中。
“回去安置好后事,之后去北镇抚司就任当个典史,从七品官职。”
朱高煦将一块刻着百字的令牌扔到朱二手中。
这令牌是沈炼交给他的,能够在任何一处,召集百名锦衣卫,听其号令。
朱二朝着朱高煦拱了拱手,出了天上人间,领着一众锦衣卫,跨上骏马,朝着南坊奔去。
一家老小皆是死在陈山手中,看似了无牵挂,实则内心仍有愤恨。
南坊本就是庐陵郡最穷的坊市,多数都是城外来的流民,聚集于此处,替人干些力气活讨日子。
何时见过这般阵仗,不一会便炸开了锅。
……
“媳妇,赶紧替我收拾几身衣裳,那浑人回来了,如今还有了官身,某得出去避避风头。”
一糙汉子推开院门,朝着屋内呵斥道。
李三平日就是这南坊的地痞流氓,靠着给那些个赌坊青楼看场子过活。
牛大的娘子在这南坊可谓是貌若天仙,早就垂涎不已,奈何那小娘子性子贞烈,差点没一剪子将其捅死。
从那之后,李三便怀恨在心,便将此消息递到通判大人府上,换得五两银子赏钱,这才有了牛大一家老小的祸患。
朱二握着绣春刀,缓步从屋内走了出来,眼神死死盯着李三。
李三看着朱二穿着一身飞鱼服,尽显贵气,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拉开院门,刚想逃走,便被几柄绣春刀搭上脖颈。
“大人,小的并非有意为之,都是那陈山逼得啊!”
李三直接吓破了胆,面前这些个人,个个凶神恶煞,哪是府衙里那些个差役能比的,自己到底招惹到一尊什么样的大佛。
“你娘子都跟某说了,你是为了那五两银子的赏钱,银子应该已经在赌坊花的差不多了吧。”
朱二手中绣春刀掷地,语气冰冷道。
“您就放某一马,日后这条命就是您的,您让某干什么就干什么!”
李三匍匐在地,一个劲磕着响头。
“晚了,下辈子做个善人。”
绣春刀刺入李三腹部,拔出来的刹那,鲜血如注。
至死李三眼神中都是难以置信,自己竟然死在牛大这么一个废物的手中。
“二十两银子,足够你将孩子抚养成人,今后恩怨一笔勾销。”
朱二看着躲在门后,眼神中尽是恐惧之色的妇人,扔下一锭银子,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从此以后,再无牛大,活在世上的就是朱二。
回府衙的路上。
只见两个身着黄袍的御林军,与一名鹤发童颜太监模样的男子,骑着快马,朝着府衙奔去。
“圣旨到!”
赵四骑着快马,手里攥着圣旨,朝着庐陵郡府衙的方向,扯着嗓子喊道。
……
“赵伴伴,你怎么来庐陵了,是父皇有何旨意?”
朱高煦打量着风尘仆仆的赵四,忍俊不禁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南府开凿运河一事告一段落,令工部尚书宋礼留守江南府,钦差林浩,次子朱高煦择日回朝,不得有误,林大人接旨吧。”
赵四满脸尽是笑意,将圣旨递到林浩手中。
“这段时间林大人与殿下不在应天府,咱家心里就像丢了魂似的,总算是见到了。”
赵四一脸谄媚道。
跟着林浩挣的那可是真金白银,本来认为朝廷里,自个这位置已经算是油水肥厚的差事,可自从跟林大人接触之后。
再回过头去看下面孝敬上来的,那就是清汤寡水,食之无味。
“可是朝廷之中出现了变故?”
林浩下意识问道。
“朝中没有什么变故,太子如今国子监也开办了一所学堂,唤做常青藤学院,行的也是经商之道,看样子是要与殿下那湖畔大学竞争。”
“郁可小姐的要求过高,所以导致很多贡生,拜入了常青藤大学,如今锦衣卫代指挥使姚继,道衍和尚养子,便是常青藤的第一批学子。”
“说白了,太子暗地里的意思就是,只要入了常青藤大学,便是拜入太子门下,日后便可加官进爵。”
赵四略微思索后开口道。
“无妨,湖畔大学要的是精英,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郁可这小妮子做的倒是不错,我那兄长做的是什么生意?”
朱高煦微微颔首,接着问道。
“咱们不是弄了个天上人间,结果东宫立马就开了家风花楼,所有的管理方法都是照抄,杨士奇书坊的话本畅销,东宫便弄出了个通州书局,所有的内容也是照抄,诸如此类……”
“虽说生意不及咱们,却也被夺走了一部分客源,损失不小。”
赵四无奈的摇了摇头,毕竟是打开门做生意,哪有不让人进门的道理,更何况幕后之人还是东宫,也只能自认倒霉。
“当初埋下的那颗钉子,是时候取出来了。”
朱高煦若有所思道,他清楚朱高炽的能力,根本就不是块做生意的料,想来也就只有抄袭。
“陛下的意思是?”
林浩问道。
“陛下倒是喜闻热见,只要在大明境内经商,就得赋税,源源不断的银子流入国库,甚至陛下亲自到访天上人间,鼓励许大山好好干,日后大有可为。”
赵四揉戳着双手道,陛下鼓励经商,就连他这颗心也是躁动起来。
掌管着烟草司,他可是真真切切看着银子是怎么挣来的,每月都是数百万两,换做以前的大明,压根就不敢想。
手中也有十几万两的本钱,若是能有个好买卖,用不了多久,便能银子生银子,一生一世花不完。
“他那是去微服私访的嘛,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他!”
朱高煦满脸黑线,心里暗暗骂道,许大山可是说的清清楚楚,父皇每次前往天上人间,那都是十几个姑娘打底。
“三日后启程回应天,赵四你便在这庐陵郡中休整两日,届时一起动身。”
朱高煦不假思索道。
按照林兄的意思,欲要将陈巨根背后之人钓出来,这颗诱饵刚下,总得等待些许时日。
王仙芝在得知陈巨根之子陈山,被二殿下手下之人,斩断双手双脚,塞进药罐当中续命,内心先是一惊,接着便是狂喜。
陈山都被拿下,陈巨根这是必死无疑,用不了几日钦差大臣便得动身回应天府,届时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当上这庐陵郡通判。
为了防止再生事端,王仙芝直接选择了闭门不出。
深夜。
赵四在房中酣睡,猛地起身,欲要抄起枕下的绣春刀,却被一根黑黝黝的枪管顶住了脑袋,屋子内站着一排身着夜行衣的男子。
“咱家是哪儿得罪了大人,还请划出条道来,俗话说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结。”
赵四咽了咽口水,皮笑肉不笑道。
都觉得锦衣卫指挥使沈炼是如今大明第一刀客,实则沈炼在其手中,三招都走不下来。
这也是为何陛下如此信任于他,将整个烟草司交予其掌管的原因,哪怕熟睡,半里地外有一丝声响,便会惊醒。
整个大明宫中,有其坐镇,陛下便可高枕无忧。
悄无声息的摸到自个身边,还是如此多人,当真可怕!
“赵大人果然深藏不漏,先前林兄说您会功夫,本宫还不相信。”
屋外传来朱高煦爽朗的笑声,与林浩一同推门走了进来。
赵四隐藏的过深,以至于林浩若不是毛骧告知,也根本不可能知道,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赵伴伴,才是大明第一刀客!
“放下吧。”
林浩摆了摆手。
所有影刺成员将手中沙鹰放下,齐刷刷的后退一步。
赵四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惊魂未定道:“林大人当真是大手笔,能在暗中培养出如此一支队伍,咱家竟然没有丝毫觉察,整个大明无人可出其左右。”
“本官清楚,这支影刺虽说不错,但远不是赵伴伴您的对手,只是略施小计罢了。”
林浩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此番便是为了考核挑选出来的影刺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