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换上锦绣山河长袍,走出房门。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咸宁公主病危,三殿下朱高燧来找了您几趟,现在已经去桃源了。”
院子里的桃子赶着迎上前来。
林浩眉头微微一皱,瞥了眼挂在门前的万年历,这次穿越,竟然消耗了两月有余。
每一次穿越,都无法准确的把握时间,所以万年历的使用,对林浩来说已经成了习惯。
“给我备马,我要进宫!”
林浩回到屋内取出两盒盘尼西林,顺带取上朱高煦给的龙佩。
对于大明人的体质,其他的基础抗感染药物,药性过烈,反而容易适得其反。
凤阳宫内。
躺在凤榻上的咸宁公主,脸色惨白,整个人直接瘦脱了相。
陈若涵端来一碗汤药,小心翼翼用汤匙,盛给咸宁公主,她清楚,如今咸宁公主的肺部已经严重感染,靠着中药调理只能是心理作用,若是没有抗生素,最多活不过七日。
而林大人却不知所踪,甚至朝堂之中,已经有臣子传出,林浩死在了山匪的手中。
陈若涵却嗤之以鼻,她是一路跟随着林浩走过来的,什么样的大风大浪,在林大人眼中,那都不叫事。
汤药一入口,咸宁公主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鲜血如同泉涌一般,瞬间染红枕巾。
……
东宫。
“太子殿下,可喜可贺,凤阳宫的宫女传信,咸宁公主病情再度恶化,怕是时日无多。”
“已经过去两个月光景,林浩与朱高煦皆是没有任何消息,只怕早已经死在了外头,储君之位非殿下不可。”
锦衣卫代指挥使邱田上前道。
“给我盯紧徐妙云的动向,若是敢有异动,直接除掉!”
朱高炽吃着番邦上供的葡萄,那叫一个惬意。
两个最大的祸害,都了无音讯,如今唯一的变数就是徐妙云。
从先前徐妙云的言语,不难推断,自己这母后多半是知道些什么,宁儿还活着,徐妙云就不敢轻举妄动。
就怕宁儿一死,徐妙云便将所有的事全盘托出。
“遵命!”
邱田拱了拱手。
哪怕要刺杀的是当朝皇后,他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自从朱高煦与林浩相继离开应天之后,锦衣卫指挥使沈炼便是告病还家。
而他不过是锦衣卫一百户,却能得太子垂青,成了这锦衣卫代指挥使。
坐上这个位置之后,才发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无论如何,他也不甘心再将这位置还给沈炼。
所以只能死心塌地的为太子效命,才能牢牢的把握住权柄。
邱田刚出东宫,便看见一马匹火急火燎的朝着凤阳宫赶去,当其看清马上之人时,内心顿感不妙。
林浩回来了!
连忙再度退回到东宫。
“公主殿下,还是把药喝了吧,聊胜于无。”
陈若涵小心翼翼的替咸宁公主擦拭着嘴角上的血迹,毕竟是林大人将其托付给自己,若是当真出了什么问题,她如何对得起林大人。
“若涵姐姐,宁儿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已经是药石无医,唯一的遗憾就是临死前,不能再见林大哥一面,帮我修书一封留给林大哥。”
咸宁公主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攥紧了陈若涵的手。
陈若涵赶紧令侍女取来纸笔,咸宁公主的情况,不容乐观。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挥刀截发,互为缠绕。”
……
话到此处,又是一阵剧烈咳嗽,斑驳的血迹,溅在信笺之上,尤为的触目惊心。
“为什么只能见一面,天天见不好嘛。”
林浩幽幽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
咸宁公主苍白的俏脸顿时无比动容,紧接着又是一声叹息:“我这是要死了吗,竟然听见了林大哥的声音。”
林浩推开殿门,一抹阳光照射在咸宁公主的脸上。
“我林浩不答应,就算阎王来了,也带不走你。”
林浩上前,取出一支青霉素,抽入注射器内,递给陈若涵,专业的事还需要专业的人来做。
咸宁公主看清林浩的脸庞,眼泪不争气的滴落,一把扑进林浩的怀中:“林大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侍奉在旁的宫女,纷纷退了出去,唯有一人,眼神中带着一抹狡黠之意。
“我答应你,以后哪也不去了,就陪着你,拉钩!”
林浩轻轻搭起咸宁公主的小拇指,带着笑意道。
“你可不许骗我!”
咸宁公主瘫软在林浩的怀中,细细感受着林浩带来的温存。
陈若涵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为什么自己没有这个待遇,难道是自己没生病,不行,哪天也得弄个肺结核出来!
将青霉素注入到咸宁公主的静脉当中陈若涵起身:“王贲在尚衣坊等您。”
“宁儿,你就待在这好好疗养,我先去一趟,下次来给你做好吃的。”
林浩轻轻在咸宁公主鼻尖点了点,随即退出了凤阳宫。
王贲与朱高煦同行前往江南府敦促赈灾事宜,如今王贲回来了,也就意味着,江南府灾情得到缓解。
看来朱高煦这小子当真有些魄力,短短两月,便将江南府水患之事解决。
晌午。
林浩来到尚衣坊。
平日里张弛有度的王贲,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见到林浩的一瞬间,王贲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林大人,王贲罪该万死,弄丢了二殿下。”
林浩听得一头雾水,朱高煦一个大活人,还能弄丢?
“两月前,按照您的吩咐,与二殿下同行,途径庐陵郡时,二殿下便让属下先行进城,说要微服私访,属下在庐陵郡守府中等了几日,也不见二殿下踪影,便瞒着庐陵郡守暗中带人去寻二殿下,却是了无音讯。”
王贲急的眼泪都要掉出来,将二皇子弄丢,那可是死罪,他死倒是无所谓,若是牵连上林大人,那该如何是好。
“陛下是否清楚二殿下失踪一事?”
林浩略微思索后,开口问道。
“应当不知,不过这事又能瞒得了多久。”
王贲攥紧了拳头,有力却无处使的感觉,简直令人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