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如今盐道生意被切断,但他也有着几十万两积蓄,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
一顿饭捡最好的,能吃几千两银子还是几万两,更何况还有陈巨根这小子兜着。
别看他不吭不响,实际上最富的就属他,当初每一笔进入金库的金锭,都得经过陈巨根的手。
陈巨根向来都会贪墨上一部分,光他拿得好处都有几十万两,陈巨根又岂会没有银子?
匡杰只觉双腿一软,内心无比的绝望,餐牌上,这黄金鲟鱼籽酱,是按照粒来计算的,一盒至少也得花个大几百两。
这又是几千两银子出去了,几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银子,实在是太欺负人了,甚至已经做好溜号的准备,这庐陵郡守不做也罢!
琳琅满目的菜品摆满一桌。
“掌柜的,既然是接风宴怎么能没酒,把最好的酒水端上来。”
王仙芝又出来作妖。
不多时,餐桌上摆上十枚酒盅,里头的酒水还冒着微微热气。
对此匡杰早已经麻木,反正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别指望他来结账便是。
“匡大人,府衙中似乎还有一些公务未处理,您要不还是先回去,钦差大人就交给我们来招待?”
陈巨根搭上匡杰肩头,微眯着眼道。
“那就将钦差大人与二殿下照顾好,本官先行回府衙处理公务,等改日再做东宴请两位大人。”
匡杰连忙起身,忙不迭停的逃出了天上人间,打死都不再来这地,玩不起,是真的玩不起!
……
见匡杰走了,一众官员皆是松了口大气,虽说匡杰是朝廷空降下来的,但却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陈巨根眼神中闪过一抹寒芒,起身端起一旁的烟灰缸:“两位大人,属下先去处理点事。”
说罢领着两个官员,进了一旁的雅间。
“吃不起,本官会吃不起!?”
反手就是烟灰缸将先前出言不逊的那位藩国商人爆了头。
从其兜里掏出一千两银票,冷哼一声:“还以为你多有钱,一千两银子也敢上这来,没有人教你,没钱就别上这来摆阔不成!?”
又是一阵拳打脚踢,隔壁雅间传来阵阵哀嚎。
……
不多时,陈巨根回到雅间内,接过同知递来的锦帕,擦拭着拳头上的血渍:“林大人见笑了。”
“无妨,这帮藩国商人就应该好好教训一顿,告诉他们,到了咱们大明地界,是龙他得盘着,是虎他给咱们得趴着。”
林浩摆了摆手。
“林大人,二殿下,下官先敬上二位一杯,庐陵郡的诸位同仁,还指望二位大人多多提携一番。”
王仙芝端起酒盅,朝着林浩二人微微躬身道。
林浩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还是天上人间好,哪怕是最为劣质的二锅头,但也远非大明这些个酸果酿造的酒水能比的。
林浩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白塔山,双手在身上好一阵摸索:“卧槽,我火机呢,哪个缺德的顺走我的火机?”
“反正不是我。”
朱高煦挑了挑眉头,阴阳怪气道。
“大人抽这个,这华子好抽。”
陈巨根连忙从兜里掏出一盒软中华,取了一支递到林浩嘴边,护着火将其点燃。
林浩深吸一口:“顺火机这事是人干的?本官咒那些个顺火机的钓鱼天天打龟,夜夜空军,媳妇还跟老王学英语。”
在场众人虽说听不懂,但却感觉莫名的毒辣,哪有这么咒人的?
“钦差大人,此番到庐陵是有何要事?”
陈巨根一脸讨好道,实则内心清楚,这些个钦差大臣,都是一个尿性,无非是想趁机捞些个好处。
“林大人此番来庐陵郡所为三件事,其一便是构建水系,南水北调解大明旱灾,其二便是建设庐陵郡,从修桥铺路开始,三日后将庐陵郡内所有富商唤到府衙来,举行招标一事。”
“第三件,便是城外运河所经之处,需要加盖学堂,朝廷拨银五万两,待到学堂建成之日,庐陵郡内所有十岁以下孩童免费入学,这件事便由陈大人着手去做。”
朱高煦开口道。
这段时间在西昌府,潜心钻研商道,明白一个道理,要想富先修路。
待到明年开春漕运开通,庐陵郡便会成为南下北上货物的最大中转点,所以修桥铺路一事迫在眉睫。
林浩赞许的点了点头,不愧是二殿下,竟然能想到这点。
“此事关乎民生,甚好甚好。”
陈巨根眼珠子提溜一圈,内心暗自窃喜。
凡是修桥铺路,便是油水肥厚的差事,更何况修什么学堂需要五万两银子。
内心甚至已经想好,就修他个二十所学堂,成本也就三百两银子,剩下的四万九千两,一半用来孝敬这钦差大臣,一半便能揣进自个兜里。
至于什么免费入学,等钦差大人一走,愿意交银子的便继续读,不愿意的,全部轰出去。
这年头寒门还想出贵子,简直可笑!
如此一来,至少获利二万两,至于铺桥修路一事,更是肥的流油。
如今构建江南府水系,上百万流民涌入江南府,随便征集个几万民夫,泥土与石子,开凿运河挖掘出来的土方,便是现成的,无论朝廷拨多少银子,那都是添头。
只是朝廷何时变得如此大方了,当初匡杰向江南巡抚递交奏折,表明江南府受灾情所扰,民不聊生,希望朝廷能够拨款赈灾。
连续十三道奏折,陛下也不过拨款十万两,粮食八万石,如今不过是修个学堂,便能拿出五万两。
“掌柜的,听说春夏秋冬四位花魁如今就在庐陵郡,不妨唤出来,敬上一杯,这两位可是朝中的贵人。”
陈巨根看向一旁侍奉着的掌柜。
“陈大人,并非在下不愿,而是压根请不动那四位,想要让他们出面,在场的宾客就必须认捐十万两银子,今日不过三万两,这是天上人间的规矩。”
掌柜的面露难色道,按照东家的话,就算是当今陛下来了,也不能破了天上人间的规矩。
“不就是七万两,本官捐了!”
王仙芝撇了撇嘴,从衣袖中,掏出一沓银票,取出七张面额一万两的汇宝通宝钞,拍在桌上。
只要博取二殿下与林大人的欢心,花再多银子,那都值得,只要二位在陛下面前美言上几句,仕途再进一步,这银子不就像流水一般涌进自个口袋里。
“王大人,此番既然是匡大人做东,哪有让你掏银子的道理,这银子本官来出。”
陈巨根脸上隐隐挂着几分愠色,王仙芝这厮喧宾夺主,实在令人讨厌。
“陈大人说的是,下官浅薄了。”
王仙芝赔着笑意,将银票揣进衣袖中。
林浩与朱高煦两人面面相觑,这王仙芝身上竟然还藏着十几万两银票,当真是小瞧了其。
掌柜的接过银票,走到顶楼敲响铜钟:“雅间内的陈大人,认捐七万两银子,有请春夏秋冬四位花魁!”
所有宾客纷纷驻足,看向顶层的雅间。
全场的灯光顿时暗了下来,穿着及膝短裙四女,从雅间中缓步走出。
画着精致的妆容,短裙掩盖不住的火辣身材,放在二十一世纪,绝对秒杀那些个顶流天团。
天上人间内,三十二组功放的大音响,播放着劲爆的dj舞曲。
四女随着音乐的节奏,上演着一场劲舞,全场沸腾到极点。
不断的有银锭,银票落雪一般,朝着舞台上扔了上去。
林浩品着辛辣的二锅头,打量着台上的劲舞,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不羡鸳鸯不羡仙,羡慕财阀每一天?
王仙芝几人内心皆是无比震撼,还能这么玩的,当真是见了世面了。
在聚光灯的照耀下,台上的四女,就如同那耀眼的星辰一般,若是能够将其征服在胯下,简直不要太刺激。
“掌柜的,若是让四女陪两位大人一夜,得花多少银子?”
王仙芝不动声色道。
既然陈巨根掏了这十万两,他也不能落下,定要让林大人与二殿下看到自个的心意才是。
“大人,春夏秋冬四位花魁皆是卖艺不卖身,无论您掏多少银子。”
掌柜的摇了摇头。
林浩嘴角则是勾勒起一抹弧度,换做之前,四女不过是二殿下送到自己府上的丫鬟。
这么包装一番,身份立马不一样了,出个场都得十万两银子,妥妥的摇钱树。
对于这些个屌丝来说,位置越是摆的高,他们越是千方百计的去跪舔,这似乎就是舔狗的终极奥义。
“二十万两,就一夜。”
陈巨根放下手中酒盅,不咸不淡道。
在其看来,二十万两银子,就算是镶金的,都能日后再说。
这世上又会有谁跟银子过不去。
“陈大人,若是您再出言不逊,小的只好送客了,四位花魁绝对不容许被人玷污。”
掌柜的隐隐挂着几分愠色,东家可是交代了,天上人间的伙计,一般不轻易殴打顾客。
可若是敢坏了这儿的规矩,哪怕是天王老子,都得趴着滚出去,更何况就是个小小的庐陵郡通判。
据说天上人间背后的靠山可是带着皇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