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究竟是何意?”
林浩试探性问道,心中清楚,倘若朱棣当真想杀自己,绝对活不到现在。
“论经商才能,普天之下,莫有人能及你,可还记得当初,初入应天,你在朕面前之言?”
朱棣替林浩换上一杯热茶。
“权倾朝野,不如富甲天下,微臣只想安安心心的做个大明第一富商。”
林浩不假思索道。
“如此甚好,三公之位,朕已经替你准备好,待到阅历足够时便顺水推舟,用不了多久,你在大明,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你也得付出点什么。”
朱棣微眯着眼道。
“陛下但说无妨。”
林浩直截了当道,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自己不脱层皮是不可能的了。
“娶了宁儿,还有熙儿,以及蜀秀才之女灵儿,若你不是自己人,朕怕是连觉都睡不踏实呐。”
朱棣眼神中闪过一抹狡黠之意。
“就这么简单?”
林浩简直难以置信,三女无论容貌还是身世,普天之下,不知道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要做那赘婿,自己岂不是白捡。
“你先听朕说完,宁儿是大明公主,熙儿与灵儿也都是郡主,你不过是一介草民,想要娶她们,便将汇宝通作为聘礼。”
“当然,汇宝通还是由你负责经营,但是从今以后,每一笔银子动向,都得由蜀秀才经手,所得之利朕得五成。”
朱棣满是笑意,倘若仅以看女婿的视角,林小子这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既然陛下都开了金口,微臣就算不答应,也没有办法,汇宝通微臣愿意无偿赠与朝廷,所得之利一成足以,但是剩下的九成,还得是微臣进行支配,用于大明的建设。”
“蜀献王殿下也不必插手,只因微臣有自信,这些银子,唯有在微臣手上,才能体现出最大的价值。”
林浩略微思索后,开口道。
银子挣的再多,就是一个数字,林浩本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笔财富,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否则极有可能成为大明的祸患,朱棣有野心,若是得到如此一笔财富,极有可能大肆征战,最后受苦的只会是黎明百姓。
扩张是必然的,但须徐徐图之,切不可操之过急。
“此事朕依你,烟草司带来的盈余,足以使大明国库充盈。”
“除此之外,还有两件事。”
朱棣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最为欣赏林浩的一点,无论何时,都能保证头脑清醒,对事情有着自己的判断,着实难能可贵。
“陛下请说。”
林浩颔首道。
“漠北匈奴近些年向来不安分,其中鞑靼和瓦剌为首,时常骚扰边境,百姓苦不堪言,虽说大明不惧,若当真战事一起,仍处于休养生息的大明百姓,又将受战火荼毒,朕本欲将宁儿送去漠北和亲,既然你娶了宁儿,便替朕将漠北荡平,为期五年。”
朱棣微眯着眼道。
“信你个鬼,真当老子不看历史,五次亲征漠北,你朱棣是会将女儿送出去和亲的人?分明是拿鞑靼和瓦剌没办法,给老子下套在这。”
林浩内心暗暗骂道,随即开口:“五年之内,漠北匈奴不降者,悉数灭族!”
收拾这些个匈奴,对于林浩来说,还不是手拿把掐。
“好,朕就喜欢你这气魄,至于第二件事,想必你也知道,那便是朱允炆。”
朱棣爽朗大笑,继而说道。
“不错。”
林浩没有否认,他就知道,朱棣这般精明,又岂会不清楚朱允炆暗中屯兵意图起事。
“朱允炆不足为惧,朕担忧的是他那几十万暗兵,反正朕是束手无策,此事也交予你去解决,三年之内,灭了朱允炆的兵马,朕保你登上三公之位。”
朱棣叹了口气,当初应天府破城之时,朱允炆仿佛人间蒸发之时,内心便一直不安,直至半年前,才得到一些风声。
匈奴并非最为棘手的问题,所谓攘外必先安内,三年已经是朱棣最后的底线,若是任由朱允炆发展下去,迟早有一日要阴沟里翻船。
“陛下可清楚东宫与朱允炆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林浩并未立即答应下来,而是试探性的问道。
“炽儿年纪尚幼,不过是受人蛊惑,只要不做出格的举动,朕并不打算追究,如今能够与那朱允炆搭上线的,也就只有炽儿。”
朱棣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本意便是想用朱高炽将朱允炆给钓出来。
“陛下的诉求,微臣已悉数答应,还请陛下相助。”
林浩朝着朱棣拱了拱手,其他事都不担心,只在意身旁之人的安危。
“拿着这封密诏,去找刑部尚书金纯。”
朱棣将早已准备好的密诏,推到林浩面前。
“微臣改日再来拜见!”
林浩拿起密诏,朝着朱棣躬身,随即走出御书房。
“林兄,父皇怎么说?”
朱高煦焦急如焚道。
“去刑部。”
林浩登上马车,朝着王贲吩咐道。
……
御书房。
“蜀秀才,你跟朕说说,这十三万万两白银,四万万两黄金,究竟是个什么概念?”
待到林浩走后,朱棣好奇的凑到朱椿身旁。
虽说他是一朝天子,但见过最大的数目,也就是户部每年统计的赋税。
整个大明,一年赋税也不过数千万两,这动不动就十几万万两,压根就没有这个概念。
“本王也不清楚,汇宝通行事向来缜密,本王这么些年,也只买通了一县之地汇宝通掌柜府上的管家,靠着推演得到这个数。”
“那些个所谓的账目也都是假的,本意只是试探一番,没想到林小子竟然没有否认,也就意味着林小子如今的家产,比起这个数,只高不低!”
“如今大明金银的兑率乃是一比四,也就是近三十万万两,大明人口共计四万万,大致就是,倘若这笔银子,平分给大明所有人,每人都能分到十两银子!”
朱椿内心也是无比的震撼,他的封地成都,也就是蜀府,富甲于天下。
朱棣让自己前往蜀府就藩,另一重深意便是替朝廷积蓄财富。
洪武二十三年至今十余年,他也不过积攒下千万两白银。
这笔银子乃是大明的安身立命之本,若非战事起,决不可动用,哪怕各地灾情四起,朝廷无米开锅,朱棣也从未想过动用这笔银子。
而林浩不过是从小小桃源一地起家,短短五年光景,天下财富,半数尽握其手,何其恐怖!?
朱棣嘴角也是一阵抽搐,一人十两,什么概念,寻常人一家老小一年到头的开支,也不过就是二两银子。
将林浩的财富进行平分,整个大明,什么事都不用做能够躺平五年!
三十万万两,大明国库一年三千万两赋税,国库一百年的收入!
“蜀秀才,朕怎么感觉,咱们能躺着了?”
朱棣咽了咽口水道。
“皇兄所言极是,十年以来,臣弟鞠躬尽瘁,都不及人家一个零头,有个这么能挣银子的女婿,还卷个吉儿?”
蜀献王点燃一支和天下,深深吸上一口,若有所思道。
……
刑部。
“金尚书,这是陛下密诏。”
朱高煦将密诏递到金纯手中。
金纯打开密诏,微眯着眼,随即呵道:“刑部所属,与本官前去北镇抚司要人!”
刑部所有差役,迅速集合,浩浩荡荡的朝着北镇抚司奔去。
金纯也不是傻子,一眼便是能够看出,这几起案件,都是东宫在背后推波助澜,奈何先前证据确凿,他也无权插手。
在应天府中,大理寺,督察司,刑部并称为三法司,其中刑部职权最大。
如今既然得到陛下密诏,区区北镇抚司,压根就不被金纯放在眼中。
北镇抚司大狱。
许大山被绑在刑具之上,浑身是血。
郭宝坤眼神中闪过一抹狠戾之色:“你爹是刑部之人,想必应当清楚,进了北镇抚司大狱的,从来没有人能够活着走出去。”
“藏匿白莲教余孽怜月一事,已经证据确凿,就连供词都帮你写好,你只需签字画押,也能少受点罪不是,而且东宫吩咐过,只要你肯指证林浩,事成之后,你依旧是天上人间的东家,林浩能给你的,东宫绝不吝啬!”
“你做梦!”
许大山朝着郭宝坤啐了一口。
供词之上,将所有的罪证都指向林大人,倘若签字画押,便是害了林大人。
“看来还是没有伺候好,林浩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郭宝坤从布袋中抓出一把粗盐,狠狠的摁在许大山的伤口之上。
刑房的门被金纯一脚踹开。
“金尚书,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知这是北镇抚司的大狱?”
郭宝坤眼神冰冷的看向金纯,斥问道。
“本官奉陛下旨意,许大山,许嫣然,任天华以及怜月四人所犯之案,由刑部接手,郭大人若是有疑问,大可让东宫去请示陛下。”
金纯冷哼一声,手中朴刀朝着束缚住许大山的锁链斩去。
赶来的姚继刀身一横,击飞金纯手中朴刀,语气冰冷道:“我倒要看看,今日谁能将他们从我这北镇抚司的大狱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