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刘严吃痛不已,控制不住地大叫出声。
他被打得根本无招架之力,压根没有机会还手,身上却体会到了当时那些被他活剥人皮的人同样的痛,扒皮抽筋般,疼得他直冒冷汗,浑身抽搐,恨不得晕过去。
随着人皮被打落得越来越多,地上堆砌一层又一层的血红,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迅速地衰老中,先是脸上长出密密麻麻的老年斑,身体也逐渐腐朽。
他咬了咬牙,口中轻念咒语。
霎时那些伏尸躁动起来,五位中级天师被反弹出去,掀翻在地。
“小心!”林璐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连忙冲着宴初喊道。
三对一,显然对宴初处于不理的局面,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王昭一个箭步拦在宴初面前,朝她回眸一笑,露出一个他自以为此生最帅的微笑,“我负责一个。”
话音刚落,便被一具伏尸拍旁边去了。
“呃……”王昭满眼的不甘心,就不能让他再多帅一秒吗?
宴初不疾不徐,小灰包里的黄符骤然悬空,但见她虚空画符,画符的速度极快,林璐都对她的操作应接不暇,顷刻,三张符骤然向三具伏尸拍去,伏尸被写有咒语的符咒锁定,一动不动了。
刘严一声狞笑,仇视的眼神紧盯着宴初,“是我小看你了,但你不会天真到三张符咒就能困住我的伏尸吧?”
他轻轻催动,黄符立刻啪嗒啪嗒落在地面上,自燃着,化为灰烬。
伏尸又重新直挺挺地跳动起来。
王昭重重闭上眼,心想着这次完了。
恰在这时,原本向着宴初的伏尸却陡然视线一转,朝着刘严而去。
刘严脸上的淡漠被撕裂,惊恐地看着逐渐朝他逼近的伏尸,他恼羞成怒,“你们干什么?我可是你们的主人!”
三具伏尸黑压压的,将他周遭的最后那一点空气和光线压榨殆尽。
他们霎时长出了最尖利的獠牙,原本空洞的眼里有了情绪,喷薄出深浓的恨意。
刘严怔愣地看着,全身似被这层恨意给裹紧撕裂了,该不会……
宴初的声音透过缝隙传递进来,“天真的是你,你以为我画的符咒只是封锁它们的行为?清心符,还可以短时间唤起他们的记忆。”
“不,不要……”刘严哆嗦着,惧意爬满他那张苍老充满褶皱的脸。
他豢养的这些伏尸,有的是刘严操控他们骨肉相残,有的是刘严让丈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将他的爱妻玷污残杀,还有的家庭幸福无比,刘严却硬生生地杀光其家人,留下他一个。
刘严这人性格病态到了骨子里,见不惯世间任何真善美,都想摧之毁之。
这几个伏尸各个都和刘严有血海深仇,很快,咀嚼声、吞咽声还伴随着几乎掀翻房顶的惨叫。
最后,它们硬生生把受了重伤的刘严生吞了一半,他头颅都只有半个了,居然还能不死不灭。
原本他引以为傲的本领,到最后竟让他生不如死。
他哀号连连,不断求众人给他一个痛快。
他受不了了,他真的受不了了……
全身是血,疼痛渗入每一根神经。
“放心吧……”林璐冷冷看着他,“你余生的折磨还长得很呢。”
很快要将刘严押送回特权局,林璐冲宴初伸出手,她笑得比她那身红衣还明媚,“重新自我介绍一下,玄门林家,林璐。”
宴初伸出手,和她轻握了一下,随即递给她一张纸,“这上面是我的银行卡,悬赏金打到这个卡上。”
“哦。”
林璐闷闷地应了声,这位宴小姐和她清冷禁欲的长相一样,还真有那么点生人勿进的味道。
想了想,她眨了眨眼,兴致勃勃地说道,“你有没有兴趣进特权局?我们这里福利很好的哦。”
一边的王昭立马竖起耳朵,悄咪咪凑了过来。
见宴初表现得兴致缺缺,林璐又说,“照理说,我们这种属于事业单位,一般是要考的,但我手上恰好有一个推荐名额,你今天算是捡大便宜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见宴初仍然不为所动,林璐撸起袖子,只能拿出杀手锏了,“你想想看,你现在抓的刘严是a级通缉犯,你以后肯定还想抓s级吧?你进了特权局,也是可以有赏金的。但是你没进,死了就是死了,你要是进了,死了还可以算工伤。多划算。”
王昭:“……”
林天师,你是懂劝人的。
宴初笑得干干的,这位林天师和进门时的状态一点都不一样,她仍然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不用了,我闲散惯了。”
林璐竭力游说,“你知道吧,上京市房价也很贵。你这赏金五百万看似很多,好房子也就够交个首付。我们交得五险一金也很高的,然后做到高层,说不定还可以分房。”
宴初:“……”你看这饼,真是又大又圆。
王昭指了指宴初,“你可能不知道她爸是谁。”
“谁?”
“宴绍。”
林璐愣了一下,双手抱拳,“打扰了!”
想当初,她就是因为家里零花钱给的太少,才误打误撞地进了特权局。
听说宴家本来就是富可敌国,宴家新找回来的这位大小姐,宴绍先生可是宠得很呢,要什么给什么。
亏她先还把宴初当成了上京市平平无奇的打工人。
但她还是留了宴初的电话,叮嘱她要是回心转意就给她打电话,全职兼职都行。
林璐坐上车,恋恋不舍地透过车玻璃看一眼。
她也有私心,她现在的搭档不怎么靠谱,今天就看上宴初了。
…………
天快亮了。
宴绍待在家里,一晚上没睡,他也睡不着。
虽说是女儿的事业,但是他真的很怕她有危险,可北漠说了,他去了也只会拖后腿,所以就只能这么默默等待,电话也不敢打一个,生怕打扰到他们。
看到宴初迎着阳光,平安回来的那一刻,宴绍的心也放下了。
“爸?”宴初明显没想到他没睡。
宴绍笑了笑,“刚开了一晚上的会。”
宴初也并不戳破,她心尖暖暖的,“爸,那我先上去睡觉了。”
等她补觉下来,客厅里多了一群人,宴绍正陪着客人坐着,但客人们的眼神都落在她脸上,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