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黎早有准备,在看到姜青月故意假装脚下打滑将粪桶朝她泼过来时已经跑得老远。
徒留力道把控不到位的姜青月站在粪水堆里,全身上下都是黑乎乎的粪水。
姜青黎一手捏着鼻子,一边啧啧摇头,“姐姐,你这样可不行,挑粪水的活都干这么久了竟然还出这么大的错,一担上好的肥料就被你这样浪费掉了。”
突然想到什么,姜青黎惊讶道,“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记恨大队长他们安排你做这个活,所以故意浪费粪水的吧。
可是这个处罚是公社安排的啊,你把它算到大队长身上是不对的。”
大队长黑着一张脸站在不远处,“我也想知道,刘麻子家的是不是对我心怀记恨,所以故意浪费集体财产。”
姜青月被泼了一身粪水不说,还被扣上故意浪费集体财产的罪名,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忍着一身脏污,伏低做小跟大队长道歉。
“大队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连续来回挑了十几趟,有些累了没留意脚下,
求你看在我初犯的份上饶了我这一回,我以后绝不再犯,我这就去继续干活。”
好说歹说,大队长才松了口,然后大公无私地扣了她一天工分。
姜青月千恩万谢地送走大队长,一脸怨毒地看着姜青黎,姜青黎朝她挑衅地笑了笑,而后步履轻盈地回知青点。
最近河湾大队接连出现了几起非常不好的事儿,河湾大队已经成了公社和周围几个大队茶余饭后的笑柄。
甚至已经严重影响了大队在公社领导心里的地位,看来是时候让河湾大队立个功了。
姜青黎思考了一番,把目标放在刘麻子身上,刘麻子是害死原主的刽子手,姜青黎自然不会放过他,只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不知道刘麻子有没有找到姜青月的钱。
穿来的第一天姜青黎就想把姜青月的钱找出来,毕竟这么多年,姜青月吃原主的、喝原主的、穿原主的,甚至还跟原主借了不少钱。
可惜,姜青月属老鼠的,特别会藏东西,她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一分钱。
黄小凤看到姜青黎连忙朝她招手,“小黎回来了,快进来,李记分员等你好一会儿了。”
姜青黎抬头原来是王大梅和李泽涛来了,院子里还有一个小巧精致的梳妆台。
王大梅上前拉着姜青黎的手,“小黎,我和当家的把手表钱带来了,爷爷还给你做了个梳妆台,你快来看看喜不喜欢。”
李泽涛把一百二十块钱递给姜青黎,“姜知青,谢谢你。”
姜青黎收下钱,“不用谢,平时上工李哥和大梅嫂子没少照顾我,梳妆台留着给大梅嫂子用吧,我这里……”
王大梅打断姜青黎的话,“小黎,我已经有梳妆台了,比你这个大得多,你这个太小了我才不稀罕呢。”
王大梅确实有一个很大的梳妆台,这是嫁过来之前李三爷就给她打好了。
不过她那个梳妆台远没有姜青黎的这么精致,她这么说只是想让姜青黎把梳妆台收下。
姜青黎看梳妆台的大小,房间里正好能放得下,于是也不再推辞,回房间拿了半斤红糖。
“大梅嫂子,梳妆台我收下了,这点红糖你带回去给三奶奶和三爷爷补身子,他们上次病了一场得好好休养,还有叮嘱三爷爷身体痊愈之前不要再做这么费神的活儿了。
别急着拒绝,如果你拒绝,这个梳妆台就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王大梅本想拒绝,不过听了姜青黎的话又看见她眼里的不容置喙,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行,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青黎,你以后有什么事儿只管找我们,只要我们能做到绝对不推辞。”
然后,王大梅和李泽涛帮姜青黎把梳妆台抬进屋子摆放好。
看着做工精湛的梳妆台,姜青黎有些爱不释手,稀罕了好一会儿。
她对两人道,“大梅嫂子,你们也看到了我的屋子只有这么点大,真的放不进任何东西了,让三爷爷千万别再做了啊。”
王大梅笑着应答,跟她聊了一会儿两人才回家。
王大梅两人刚离开,黄小凤和甘爱娟等人就到姜青黎的房间欣赏梳妆台,纷纷赞扬李三爷好手艺。
甘爱娟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李三爷这是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啊,做的比我们省家具厂的都好看。”
姜青黎笑笑,李三爷这手艺若是放在后世,完全可以搞个非遗传承,他的东西拍视频发网上肯定能火。
这时一阵自行车的铃铛声和小孩子的兴奋声由远及近,是陆川柏和陆白杨。
姜青黎打开院门,只见陆川柏骑着二八大杠,本就高大的身形显得更加高大,前杠和后座各搭了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孩子,前面的孩子白得发光,后面的则黑得就跟一根木炭撑着件衣服。
自行车还没停好,陆白杨就从车上跳下来,“漂亮姐姐,我们来啦,哈哈哈,
谢谢你的自行车,自行车真威风,跑起来飞快,就是屁股有些疼。”
陆衫松只是朝着姜青黎腼腆一笑又继续看书,姜青黎从来没见过这么喜欢读书的孩子,如果这股读书的劲儿能一直坚持下去,这孩子以后不愁没书读。
姜青黎,“不用谢,我还收了你们一张自行车票和一百块钱呢,你们放学了?”
陆白杨使劲儿点头,可不是放学了么,老师上课跟和尚念经似的,差点没把他送走。
这时,屋子里的人都走了出来,跟陆川柏打招呼,“陆连长好,陆连长吃饭了么,要不要在这里吃饭?”
陆川柏摇头,他看向姜青黎,“我过来送钱,出来一下,跟你说两句。”
姜青黎诧异,不过什么也没说,跟陆川柏出了院子来到偏僻处。
陆川柏脸上不显,实际上心已经有些发烫,将钱递给姜青黎。
姜青黎接过来,嗯?没扯动,继续用力,还是纹丝不动,难道他想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