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

深夜。

“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的踪迹?恕我不能告诉你。”近藤家光披着外衣,在会客厅内接待客人。

说完,他抿了一口热茶,打量着面前的客人。

客人是位十分漂亮的女人,年纪在二十上下,双颊布满不健康的红潮,唇色惨白,眉毛还有些许风霜。即便上牧之地没有别地寒冷,但她依旧披着厚实白色毛绒披风。脸上的担忧和焦急一览无遗,最重要的是,她和千手扉间长得八九分相似。

尽管如此,他仍然没有放下戒心。上牧是四国交界之地,人员繁杂,偷渡的人员更是花样百出。用变身术打造身份的招式,他见多了。

“我叫千手泉,是千手扉间的妹妹。”

泉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没有告诉任何人。离家后,她的内心一直惴惴不安,越接近上牧,患得患失的感受愈加强烈。由于伤势未愈,故奔袭三日后,才到达此地。

“千手泉?”近藤家光放下茶杯,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身为近藤家主,他对于这个名字并不意外,只是有些陌生。这个名字不及她两个哥哥的名声响亮,哪怕是他也思索了一番才想起。

“你怎么证明你是千手泉?”

泉眉头微皱,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

要她证明她是她?

这也太过离谱。

泉明白对方不打算告知她,转身就走。

上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大不了她一个个山头找过去。

近藤家光眼睁睁看着她踏出大门,消失在夜色当中。过了许久,他才起身拢了拢外衣,走到门外眺望着天上的明月,想起了久远的记忆。

十六年前,千手佛间带着两个儿子料理完山贼后,没有第一时间全部杀掉,而是留下活口,希望带回族内。

他当时非常爽快的答应了,压根没有去想千手佛间拿这批山贼作什么。

刨根问底既不是贵族的作风,也十分不礼貌。

至于山贼到了千手族地过得如何,那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

令他奇怪的是,千手佛间离世后,千手一族再没有接受过他的任务。

直到今年,宇智波和千手一起接受任务,将这种疑虑放到了最大。

千手一族在谋划什么他不得而知。

但他知道,忍界要变天了。

……

山中寂静幽深,泉独自行走在深山之中。靠着感知扉间和泉奈的查克拉,一点点前行。

她已经走过四座山脉,全然没有他们的踪迹。随着跋涉,夜色渐渐褪去,破晓来临。

她终于感知到一丝微弱的查克拉波动,不仅有二哥和泉奈的,还有许多其他忍者的。

她赶紧加快脚下的步伐,越过两个小溪,四个拐弯,拨开一片足有人高的杂草,见到眼前的景象时,不禁呆住了。

这是一片经历过厮杀的战场,周围树木倒塌了不少,四处都是溅出的鲜血,发出刺鼻气味。千手族人和宇智波族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面上,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全部双目紧闭,看不出生死。离她最近的边缘处,躺着扉间和泉奈。两人的胸口处都插着一把武士刀,依靠刀柄的花纹,她认出,两把刀是他们各自所佩戴的。

这是同归于尽。

这个念头一出,泉顿时双腿一软,跪坐在地。双手死死捂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哭声,但泪光已经模糊了眼眶。

【我和千手扉间注定只能活一个的话,你希望活下来的是谁?】

曾经这个偶然被提出的问题,如今真实的发生在眼前。

她心如刀绞,眼泪大滴大滴落下,一颗颗泪珠飞快地划过脸颊,砸在被鲜血染红的杂草上,发出“滴答”声。泉被声音惊醒,狠狠咬了一口手掌,强迫自己回神。然后站起身,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朝他们跑去。

短短的距离,她摔倒了五六次。却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痛,因为身体的伤痛根本比不上心灵上的伤痛。

她几乎是踉踉跄跄来到他们身边,粗暴的抹掉眼泪便开始为他们检查身体。

庆幸的是,两人都在第一时间避开了心脏,没有立即死亡。但不幸的是,这个出血量再不止血的话,他们都会失血而亡。

没有片刻犹豫,她拔掉两把武士刀,左手覆盖在扉间的伤口处,右手覆盖在泉奈的伤处。双手凝聚着幽幽蓝光,开始为他们止血。

鲜血在查克拉的治疗下,缓缓减速,最后成功止血。

泉放下双手,从一直携带在身的忍具包中拿出绷带,为他们包扎伤口。

虽然停止出血,但从前胸贯穿到背后的深深伤口不是一时半会便能愈合的。

泉看着他们僵硬,苍白的脸庞,不禁感到一阵心悸。幸好她来了,否则,今天过后,她将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人。

她将他们并排放在一起,然后解下披风,盖在他们的身上。紧接着站起身,朝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十八名千手和宇智波族人走了过去。

她一一为他们检查身体情况,检查过后,她发现,牺牲了一名千手,一名宇智波。其他人都处在濒死状态。

她深呼吸一口气,结印分出五个影分身,开始为他们展开治疗。该止血的止血,该包扎的包扎。

当太阳升起,森林迎来第一缕阳光时,她和影分身结束了治疗。

此时,她的查克拉差不多已经亏空,所带来的副作用令她头昏脑胀。她休息了一会,正在思考如何将他们运下山。

这时,鼻尖嗅到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浓烈的腥臭气味。

是血,新鲜的鲜血。

她回头望去,只见扉间和泉奈所盖的白色披风已经染红了一小片。刚刚经过她治疗的病患们也一个两个接二连三又开始出血。

糟糕,止血失败。

但此时,她的身体再也挤不出一分一毫的查克拉,没办法为他们止血。

没办法了,只能用【夺魂】了。

只要将她的生命力分给他们,他们便能像阳太哥一样摆脱濒死,焕发新生。

这些年,泉其实用了不少次【夺魂】,每次被抓住都免不了被哥哥们教育一顿,但她下次还是会救一救濒死的族人。柱间和扉间不让泉上战场,是因为他们知道她一定不会看着族人牺牲,一定会使用【夺魂 】。可使用一多,死的就是泉了。

但眼下,如果能拯救千手和宇智波,拯救二哥和泉奈,她就算是耗尽生命力死在这里,也心甘情愿。

【夺魂】只能通过皮肤接触使用,影分身无法使用。故她解除了影分身,靠着影分身还回来的一些查克拉支撑着身体活动。

她回到扉间和泉奈的身边,又一次伸出双手。但这一次掌心发出的不是蓝色光芒,而是纯粹的白色。

白色光芒蕴含着旺盛的生命力,通过皮肤的接触,流入体内,通向四肢百骸。

白色光芒消散后,扉间和泉奈都成功止血,伤口开始缓慢的愈合,就连惨白的脸庞也有了血色。

见情况好转,泉松了一口气,起身朝等待救援的十六名病患走去。

对待病患,她一向一视同仁,千手也好,宇智波也罢,她都不偏不倚,同等对待。

救了千手救宇智波,救了宇智波救千手……

她的步伐一步比一步艰难,背也一点点弯了下去,眼皮沉重的像挂了千斤坠,呼吸一声重过一声,皮肤一点点皱巴,失去弹性。身体里的每个器官都在超负荷运转,每寸皮肤、经络、细胞都像火烧一样的疼痛。

她始终咬紧牙关坚持着。

……

宇智波真一抬起沉重的眼皮,迷茫了一会,将视线投向左手边昏迷不醒的千手圭介。千手圭介断掉的右臂处被包扎好了,身上的其他伤也不再流血,甚至开始愈合。

他感到不对劲,急忙探查起自己的身体。背后的伤口和腹部的伤口虽然很痛,但能清晰地感受到开始结痂。就算浑身动弹不得,体内没有一丝查克拉,却仍能感受到游走在体内的温暖能量。

那是什么?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咳咳咳!”

一阵短促的咳嗽声在右手边响起,他不得不赶紧转动脖颈,朝右边看去。

只见千手泉以手做拳咳嗽几声后,朝着他的族人走去,伸出手准备给予他的族人最后一记。

千手泉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次任务不是除开千手扉间,只有十名千手族人吗?

千手泉是怎么回事?

他顾不得想太多,想起身阻止她,可惜费了好大力只是浅浅地挪了一点点。

当千手泉的手接触到族人身上时,他已经想好了,等他养好伤第一个就杀掉她。

但反常的事情出现了,她并没有给予族人最后一击,手上发出的白色光芒输入族人身体后,干枯的身体开始止血,开始愈合。

她这一下,就好像将处在死亡边缘的族人一把拉了回来。

她在救他的族人?

一个千手女人在救宇智波?

这是什么天大的笑话?

可,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信。

他不再动作,安分躺在草地上,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着她救下一名又一名千手和宇智波,看着她的步伐一步步虚浮,看着她的背一点点佝偻下去,看着她的身体如同年过古稀的老人一般颤颤巍巍。

就在此时,她撑不住了,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竟然有一瞬间想要扶起她的冲动。

如果千手泉知道这次任务真实目的,还会救他们宇智波吗?

可她不是已经做出了选择吗?这个战场怎么看都没有第三者的介入,就是一场宇智波和千手再普通不过的战斗。

真一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他感谢千手泉救了他们,另一方面他又恨千手泉救下千手他们。

若是千手扉间没死的话,这场任务不就白干了?

种种情绪的冲击下,他不得不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泉跪在地上休息,慢慢平复剧烈的呼吸,慢慢适应【夺魂】所带来的副作用。

就在此时,刚刚被她救治从而苏醒的一名千手族人了解如今的情况后,双手支撑起身体,声声质问道:“千手泉,为什么你要救宇智波?我好不容易抓住机会重伤他们!你居然救下宇智波!”

“你是疯了吗?千手泉?为了一个宇智波男人,你连家族和仇恨都能舍弃?”

千手泉听到声音,抬头艰难开口:“我是为了……”

千手族人义愤填膺:“不管为了什么,都不能救宇智波!他们是我们一族永生永世的仇人!”

说完,捡起地上的苦无朝她扔了过去……

“去死吧!”

泉没力气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苦无朝她飞来。

“锵!”

苦无和手里剑相遇,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后,双双掉落在草地上。

泉看向扔出手里剑的方向,一名宇智波躺在地上,右手正保持丢掷的动作。瞧见她的目光,慢慢勾了勾嘴角,用沙哑的声音小声道:“谢谢。”

泉愣住了,她的族人要杀她,家族的仇人却救了她。

她所做的一切不是没有意义。

和平真的可以实现。

那名千手族人没有想到这一击居然被宇智波真一挡了下来,双目发红,目眦欲裂。可惜他再也没有力气,身体一软躺了下来。

这时,他听到了泉的回答。

“我不仅是为了泉奈,也是为了两族的和平。”

和平?

什么才叫和平?

与宇智波结盟便是和平了吗?

他不懂,但他已经不想杀千手泉了。

泉见他没有回答,并不在意,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救治剩下的病患。

……

泉奈感觉自己在冰天雪地里行走,风霜和雪花一股脑的砸在身上,不痛但足够冷,就算用查克拉抵御也丝毫不起作用。

不知走了多久,他再也走不动,蹲在原地,双手抱紧自己,哆嗦个不停。

突然,风霜和雪花消失了,冰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最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春暖花开的大草地。蝴蝶翩翩,蜜蜂飞舞。

寒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舒适无比的温暖。

他松开手,站起身,漫步在草地之中。

走了一段时间,他来到了草地的中心。这里有一座两米高的圆形冰柱,冰柱之中似乎有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贴近冰柱看去,终于看清了人影。

“千手泉?”他念出了她的名字。

霎时间,他感到一阵心悸,瞬间惊醒。

映入眼帘的是亮的晃眼的太阳,被阳光直射的他不由得眯起双眼,紧接着身体才开始向他传递各种信号。

浑身无力,头疼欲裂,贯穿前胸后背的伤口痛的他龇牙咧嘴。

偶然间瞥到身边紧闭双眼的千手扉间,顿时想起了一切。

这家伙想杀他来着,最后他们同归于尽。

这样都没死,真是万幸。

话说是谁对他们进行了治疗?

鼻尖忽然嗅到了熟悉的香味,一番寻找后,发现是盖在他和千手扉间身上的披风。

这样式,这颜色,是千手泉的。

这个念头一出,他即刻开始四周寻找千手泉的身影。

然后,他看到躺在地上濒死的族人,也看到了正在救治他们的千手泉。

仅仅将白色光芒输入族人体内,便能挽救一名族人的生命。

他和千手扉间恐怕也是被这样救回来的。

白色光芒是什么他不得而知,但他知道,千手泉救了他也救了他的族人。

他的目光从族人身上移到千手泉的身上。

她本就跟红润不搭边的脸庞变得一寸比一寸苍白。炽热的阳光洒在身上,她却在一点点的流失生命力,渐渐地消亡。

就像垂垂老矣的老者,树干上摇摇欲坠的枯黄落叶,一瓣瓣凋零的白色桔梗,即将消融在手心的六角雪花……

她忙碌不已,一次次固执的救人。即便咳出不少血,任然坚持着。直到最后,救了所有人的她,终于撑不住了,倒在最后一名宇智波的身边,闭上了双眼。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是肉眼可见的冷汗,白色衣衫上的点点血迹,被汗水沾湿的银色长发和额间碎发,一声慢过一声,一声小过一声的呼吸……一切的一切,都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

忽然间,眼角涌出大量温润液体,划过脸颊直达耳蜗。胸口犹如千万只蚂蚁啃食,变得千疮百孔。陌生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淹的喘不过气。

心脏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反复揉搓,比起身体上的外伤还要痛上百倍千倍。喉头哽咽,如同被人掐住脖子,艰难呼吸。

视线模糊间,他听到宇智波真一的声音:“泉奈大人,您在哭吗?”

泉奈愣住。

他在哭?

为千手泉哭?

宇智波真一继续道:“没有想到,泉奈大人这样的人,有一天也会为心爱之人哭泣。”

他这样的?他什么样?

心爱之人?千手泉吗?

宇智波真一:“都说爱的最高境界是心疼,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心疼?

他在心疼千手泉吗?

泉奈在心中询问,一向对千手泉的事情习惯性反驳的他,此刻却并没有丝毫想反驳的念头,反而十分赞同真一的话。

是的,他的确在心疼千手泉。

真一始终注视着泉奈,即便对方从未回答。尤其是在他说出“心疼”二字后,对方迷惘的神情变得坚定。

他瞧见泉奈大人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艰难起身,拿起披风朝千手泉走去。这段距离并不遥远,但泉奈大人受伤颇重,几乎是拖着双脚一点点挪动。

真一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但并未开口询问,而是静静的注视。

只见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去到千手泉的身边,将白色披风盖在她的身上,然后温柔地将她抱在怀中,双手禁锢着她,像是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眼神中流淌的是浓烈的不加掩饰的爱意和怜惜。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谢谢,谢谢你救了我和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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