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歌紧蹙着眉头:“这倒是奇了怪了。”
如果姬月和朝格仓并无其他接触,不怎么熟,那姬月那莫名其妙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慕卿歌沉默了片刻,才又接着问着:“那姬月与朝格仓,平日里与国宾馆中其他的人关系如何?”
“可有接触?”
“姬月与北原国,以及南云国的使臣走得倒是挺近的。”
“登基大典之前,有一天晚上,姬月还与那两国使臣一同去了我们皇城的南风馆。”
“几人一人点了两个小倌,一同在南风馆中玩乐到第二天中午才回国宾馆。”
这两个国家只是小国,平日里也没什么存在感,此番厉国新帝登基,北原国只派遣了两个使臣来厉国。
姬月与他们玩得比较好?
另一个暗卫连忙道:“朝格仓不仅与姬月没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事实上,朝格仓与国宾馆中其他国家的使臣,都并不怎么接触。”
“五蕴国国土辽阔,战斗力不弱,国力在整个天下,可以排到前三。因而,其实国宾馆中的其他使臣,也有不少想要和朝格仓拉近关系的,朝格仓入住国宾馆之后不久,就有其他国家的使臣前去求见。”
“最开始,朝格仓以受了伤,要静养为缘由,一一推拒了。”
“后来他身上伤好得差不多了,也仍旧闭门谢客,谁也不曾见。”
“偶尔出门在国宾馆中,亦或者在外面见到了其他国家的使臣,想要拉着他说两句话,他都总是找借口逃脱。”
“因为这个,国宾馆中其他国家的使臣对朝格仓都不怎么喜欢,暗地里没少说朝格仓的不是。”
“而且朝格仓此人实在是有些奇怪,他在国宾馆中,其实很少出门,也很少见什么人,平日里就看看书,也好似没有什么其他的喜好。”
慕卿歌皱了皱眉,这又是为何?
五蕴国与厉国素来摩擦不断,边关年年战乱。
按理说来,五蕴国此番前来厉国,应该抓紧机会,拉拢其他国家的使臣作为盟友才是,又或者如同那被他们扣押在云溪谷的那些五蕴国使臣那样,暗中联络联络厉国朝堂上的官员,暗中勾结,以便日后两国交战,好从中作梗才是啊。
可他……却什么都没做。
是因为,知道他们派遣了人在暗中盯着他,所以故意装乖?故意迷惑他们?
但五蕴国从来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他装的越安分,他们才越应该怀疑才是啊。
又或者,这五蕴国也如同司幽国一样。
朝格仓只是他们放在明面上的,分散他们注意力的人。
实则,真正的五蕴国的人早已经偷偷潜入,暗中行事了?
慕卿歌在心里暗自揣测着,忍不住地想,但其实,比起姬月,朝格仓才更奇怪一些。
好像,周身都是谜一样。
慕卿歌挥退了暗卫,洗漱好正要休息,却就听见了外面有风声响了起来。
“风好像有些大。”
翡翠点了点头:“是有些大,皇城冬天就总是起大风。”
慕卿歌应了一声:“风雨欲来啊。”
第二日一切好似仍旧风平浪静。
慕卿歌在未央宫中也逐渐待得有些无趣了,就让翡翠去藏书阁随意抱了一些书过来,给她闲来无事打发时间。
慕卿歌信手翻看着书,就听见宫人来禀报。
“太上皇来了。”
慕卿歌连忙站起身来,将太上皇迎了进来。
太上皇今日倒是已经没有用轮椅了,虽步履稍显缓慢,但走得也还算稳当。
“父皇。”
太上皇应了一声:“在干嘛?”
“在看书。”
慕卿歌低着头:“陛下是如何中的毒这件事情,我仍旧毫无头绪。”
“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找到解药。”
“朝堂上的事情,我也完全不了解,也不能够为父皇做什么,就只能够在这里好好守着陛下了。”
慕卿歌佯装关切:“父皇,皇城的情况如何啊?”
太上皇看了慕卿歌一眼:“就那样,二皇子守在了城门口,隔着城墙与我们的护城军对峙着。”
“他们没有攻城吗?”
“可是他们没有攻城,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直接派军打出去?”
“就这么一直对峙着,也不是办法啊。”
太上皇应了一声:“我自然知道这样不是办法,但叛军那边的情况尚未摸清楚,这两日,好像还有援军在增援他们。我也已经飞鸽传书出去,让城外各处营地的兵马整装,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到时候我们里外夹击,定要将叛军尽数歼灭。”
太上皇垂下眼,整理了一下衣袖:“左右你尽可放心就是,就那点叛军,威胁不了皇城安危。”
慕卿歌点了点头,满脸欢喜:“那就好那就好。”
“那……父皇今日来,所为何事啊?”
太上皇眯了眯眼:“此前登基大典上的事情,你也都看见了的。”
“当时不管是百官还是百姓,群情激愤,都不愿意让厉萧登基。”
“而且,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厉萧也仍旧没能醒过来。”
“我虽然现在在帮着他打理政事,但他才是皇帝啊,也不可能一直这么下去啊。”
慕卿歌扬起脸来,神情带着几分无措:“那……那怎么办啊?”
慕卿歌沉默了良久,才又深吸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其实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正如之前百官所言那样,父皇不如,重新登临帝位。”
“之前也有官员提起,说父皇重新登临帝位之后,可以好好教导教导恭王。”
“可父皇已经将恭王处置了啊。”
“这以后又该怎么办呢?”
太上皇目光落在慕卿歌的肚子上:“你不是怀着厉萧的孩子吗?我之前就说过了,你尽可放心,这帝位,以后定然是你孩子的。”
太上皇叹了口气:“我也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厉国竟然要走到这一步。”
“但现在也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太上皇离开之后,慕卿歌才一下子冷下了脸,拐了无数个弯,不也还是为了这皇位?
唱了这么久的戏,大概也还是想要名正言顺地拿回帝位,重新举办一场,属于他自己的登基大典。
她倒是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命。
慕卿歌转身回了寝殿,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两页,慕卿歌目光落在书上,却突然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