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萧勾了勾嘴角:“希望正如你所说,也别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否则,我兴许不一定会让你死,但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厉萧说完,才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纵身一跃上了屋顶离开了。
慕卿歌紧咬着牙关,在窗口站了好一会儿,才将窗户给关上了。
重新躺回床上,慕卿歌心里久久难以平静,他来究竟是做什么的?
就为了告诉她慕长云的打算?
可是即便是慕长云打算将她嫁给宁王,他为何要告诉她?还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
是想要试探她的态度?还是挑拨她和慕长云之间的父女关系,亦或者有其他目的呢?
慕卿歌百思不得其解,她实在是有些看不透这人。
且,她更为疑惑的是,如果慕长云是在她离开之后,单独和管家说的,那他是如何知道的?
难道管家是他是人?
不应该啊……
管家在慕长云身边呆了几十年了,慕长云对他是十分信任的。
慕长云不是什么傻子,如果管家有问题,他断然不可能会那样相信他的。
所以,那个男人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慕卿歌脑中装了事,一晚上没怎么睡着,迷迷糊糊眯了一会儿,就听到微雨来叫起的声音。
“大小姐,管家刚刚派人来说,马车已经备好了,问大小姐什么时候出发。”
慕卿歌抬起手来按了按额角:“至少也得要洗漱吃了饭再去吧?”
说完,慕卿歌才又想起了什么,目光落在了微雨身上:“昨天我回来之后,似乎没见着你?”
“是。”微雨抬起眼来,眼中微微带着几分湿意:“昨天可将奴婢给吓死了。”
“奴婢和马车车夫他们一同出了林子后,我们就兵分两路行动了,马车车夫回了府,去禀报去了,奴婢和家丁一同前往府衙报了官。”
“报官之后,奴婢太担心小姐了,所以就跟着官差一同又回到了事发的地方,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小姐。”
“奴婢怎么也不肯相信小姐是遭遇了不测了,便派了人回府禀报了情况,又跟着官差一同在山中寻找。”
“奴婢跟着官差一同找了好久好久,脚都磨破了,也没有找到小姐。奴婢当时绝望极了,我们一直找到了天黑尽了,才又府上的人来告诉我们,说小姐没事,小姐平安回了府。”
“奴婢心中大喜,急急忙忙赶回了府上,可是当时太晚了,小姐已经歇下,奴婢不敢打扰,就悄悄去找了轻雪姐姐,才知道了当时情况。”
慕卿歌神情一片动容:“辛苦你了。”
微雨抬起手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摇了摇头:“不辛苦,奴婢一点也不辛苦,只要小姐你没事就好了。”
微雨说着,便给慕卿歌拿了衣裳过来:“小姐今日要去宁王府给宁王爷道谢,老爷叫人准备了新衣裳,今日一早就送了过来,小姐你试试,看看合身不合身。”
慕卿歌目光落在了那新衣裳上,眼神满是嘲讽。
之前慕言静还在嘲讽她,说她一年也没有置办一件新衣裳,如今慕长云倒是将衣裳给送来了。
这新衣裳倒是十分繁复艳丽,布料也极好。
慕长云为了今日之事,倒是做足了功夫。
“小姐?”微雨见慕卿歌只低头看着眼前的衣裳,并没有动,只低声提醒着。
慕卿歌这才回过神来,只点了点头,伸出手由着微雨将衣裳给她穿上了。
“不仅是衣裳,老爷还叫人送来了一套头面,也很漂亮,老爷对小姐你可真好啊。”
慕卿歌扯了扯嘴角,如果昨日那个男人没有来告诉她那些事情,她兴许的确会这样认为。
但是现在,慕长云送来的东西越多,她越是觉得讽刺。
穿戴整齐,吃过饭,慕卿歌先去了主院那边给沈微澜请安。
沈微澜一见慕卿歌进来,眼睛就亮了起来:“我家卿卿真好看,平日里不打扮的时候就已经很美了,这一打扮起来,连娘亲都转不开眼了。”
“娘亲!”
沈微澜哈哈笑了起来:“害羞了害羞了。”
慕卿歌抿了抿唇坐到了沈微澜身侧:“娘亲想好要怎么知道,柳姨娘究竟有没有身孕了吗?”
沈微澜点了点头:“如果怀孕一月左右,柳姨娘自己也未必发现了。但是怀孕就是怀孕了,有些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买通府中大夫,让他去给柳姨娘诊个脉。可是柳姨娘掌控慕府后宅这么多年,府中大夫何等重要她自然是知道的。想要买通府中大夫,并不容易。”
慕卿歌颔首:“且还容易打草惊蛇。”
“是。”沈微澜笑了笑:“但是有一处地方的人,是柳姨娘未必在意未必看在眼里的,却也是最早能够知道,柳姨娘是不是有孕的。”
慕卿歌瞪大了眼:“还有这样的地方?娘亲说的是何处啊?”
沈微澜笑了笑:“洗衣房。”
“洗衣房?”这个答案实在是有些超乎慕卿歌所料,只是细想之下,慕卿歌却很快明白了过来。
“怀孕最先有的症状,不是恶心呕吐,而是葵水推迟。”
“每天府中主子的衣物都是交给洗衣房去洗的,包括月事带。”
慕卿歌点了点头:“娘亲所言极是,且洗衣房里面的丫鬟不起眼,地位比较卑微,极易收买。”
沈微澜笑了起来:“是。”
“这件事情交给我就是,我虽然很多年没有管理府中内务,可是在府中却也并非完全没有人,并非完全没有反击之力。”
“放心好了,很快就能够有结果的,你别误了正事,还是赶紧去宁王府给宁王爷道谢去吧。”
“好,知道了。”
慕卿歌说着,就站起了身来,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裳。
衣袖轻晃,慕卿歌转身正要离开,沈微澜却突然变了脸色:“等等。”
“嗯?”慕卿歌转过头来:“娘亲,怎么了?”
“你身上用的什么香?”
“香?”慕卿歌抬起手来轻轻嗅了嗅:“没有什么香吧?这是爹爹刚刚送来的衣裳,我没闻到什么香啊。”
沈微澜却摇了摇头:“你刚刚坐在我旁边的时候,虽然坐得近,倒是我的确也没有闻到有什么香味,可是你刚刚站起来转身的时候,带出来的风,却带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