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有两种药

厉萧倒是挺随遇而安的,随手从墙角的干草堆里抽了一根稻草来,拿在手里把玩着,手指翻飞,稻草不停地变幻着形状。

「她等这个机会等很久了,让她发泄一下吧,放心,她心中有数。」

慕卿歌应了一声,也是,此前先皇后就说过的,得要想方设法地,让皇帝陷入绝境,让他觉得,他今日极有可能,会死在这儿。

慕卿歌偏着头看向厉萧手中拿着的稻草:「你做的是蚱蜢?」

「嗯。」

厉萧点了点头,将做好的蚱蜢递给了慕卿歌:「以前小的时候无聊,经常做这些小玩意儿,还是冷宫一个老太监教我的,但是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了,有些生疏了。」

有些生疏了还做得这么快这么熟练?

而且,冷宫的时候,那时候厉萧应该也就几岁吧?

他是做了多少,才能够在这么多年之后,还这么熟练的?

冷宫也有这种稻草吗?

慕卿歌心里想着,方才因为听见皇帝的痛苦哀嚎声而生出的几分同情一下子就消失殆尽。

不管如何,厉萧也是皇帝亲生的孩子啊,是嫡子。

可冷宫那样的地方,皇帝却放任厉萧待了这么多年。

「你与母亲待在冷宫的时候,陛下去探望过你们吗?」

「没有。」厉萧笑了笑:「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是没有的。」

「我母后说,我们刚入冷宫的时候,皇帝觉得她太过任性,不懂他的苦处,对她有怨,所以从未曾去看过。」

「后来大概逐渐的,就忘记了我们了,就更不去了。」

厉萧紧抿着唇:「虽然知道身为皇帝有时候会身不由己,但我也还是不明白,什么样的苦处,必须得要他在我母后刚刚生下孩子的时候纳妃来解决?」.

「虽然我也知道,母后自请入冷宫,并不是只因为这件事情,还因为我,因为我是灾星,但我还是觉得有些瞧不起他。」

慕卿歌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

灾星,也不过是前国师的一家之言。

且,若是皇帝真的是明君,又岂会对这所谓的灾星说,深信不疑?

她实在是不知道,皇帝当年究竟做到了什么程度,才会让自己的发妻,都完全不敢信任他。

只能用这种激烈的手段,去护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周全。

那边又传来了好几声哀嚎声,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

慕卿歌留意到,厉萧又从稻草堆里面抽出了几根稻草开始编东西,只是那边的那哀嚎声每响起一次,他手中的动作就会下意识地顿一顿。

厉萧应该……也还是在意皇帝的吧?

虽然句句都带着怨,但那毕竟是他的父亲。

且这些年,皇帝对他,也算得上是纵容的。

只是下手的人是先皇后,所以厉萧不能说,也不能去求情。

慕卿歌拧着眉头,假装自言自语一般地道:「听起来,似乎还挺痛苦的。」

「陛下年岁大了,恐怕经受不住那些刑法了吧?」

「母亲想要从陛下的手中拿到皇家护卫军的调遣令,若是陛下真的受不住刑,就这么没了,那我们做的这一切,岂不就前功尽弃了?」

厉萧的手又微微顿了顿,随即才又动了起来:「可如果不用刑,又如何能够让他陷入绝境,甚至以为自己要死了,将东西交给我?」

慕卿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很快就有了主意:「这倒很简单。」

「可以用毒,也可以用药。」

「毒的话,我有一种毒药,是叶香的秘方,这种毒,并不是什么

特别厉害的毒药,对身体损害不算大,但会让人觉得疼,痛苦不堪。」

「还有一种药,这种药就更神奇了,服下那种药之后,可以让人身上的疼痛感扩大数十倍。」

「就是我们轻轻打一下他,就会让他觉得剧痛无比。」

「如此一来,只要我们将戏做足,就可以让他觉得,我们是不是想要杀了他。」

厉萧抬起头来看向她,似乎十分感兴趣:「还有这样神奇的药?」

慕卿歌点了点头:「自然是有的,我也是想了很久,就觉得,这两种药,最适合眼目前的情况。」

厉萧眉眼微微动了动,点了点头:「行,我将她叫过来,将此事同她说一说。」

厉萧垂下眼,舔了舔嘴唇:「虽然皇帝做的某些事情,挺不是个人的,也的确是对不起她。但不管是十多年前在冷宫中,亦或者是这次她回到皇城之后。」

「我能够在她的话语中,能够在她对皇帝的态度中看得出来,她对皇帝的感情,也还是很复杂的。」

「她想要想方设法地折磨他,想要让他受尽苦楚,但是并不想让他死,并不想真的要他性命。」

「她应该,会同意。」

厉萧说着,敲了敲那牢房的栏杆,很快有人过来了:「宁王爷。」

「去将她叫过来,我有点事情要同她商量。」

那侍卫点了点头应了,随即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就将萧月给叫了过来。

「怎么了?」

萧月刚刚问出口,远处就响起了皇帝的痛呼声。

萧月皱了皱眉,抿着唇没有作声。

厉萧又做了一只蚱蜢,随手递给了慕卿歌:「他若是死了,皇家护卫队的调遣令就真的拿不到了。」

「他绝对不可能因为受刑,就将调遣令交出来,尤其不可能,交给萧青临。」

厉萧话音刚落,就有人匆匆跑了过来:「主子,他说,他愿意将调遣令交出来。」

萧月抬起头,与厉萧对视了一眼。

两人皆沉默了片刻,随即不约而同地开了口:「假的。」

萧月冷笑了一声:「我倒是要亲眼去看看,他究竟玩的什么花样。」

厉萧漫不经心地垂下眼:「我家王妃,是叶香传人,她有两种药。」

「一种是毒,毒性不算强,不致命,但是却可以让人痛苦不堪,痛苦的程度与毒性完全不相符的。」

「一种是药,那药可以将所有身体受到的痛苦放大数十倍,我们轻轻地打,也可以让他无比痛苦。」

「你可以先过去,揭穿他的谎言,然后将其中一种药给他灌下,让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再将人关回来。」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