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摇了摇头:“没有,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
“发现之后,老奴完全就懵了,立马派人去宁王府去宫中禀报,又张罗着叫人守着这里,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府中没有现成的棺木,老奴已经派人去定做去了。”
“但是这一时半会儿,恐怕也做不好。”
厉萧皱起了眉头:“人都已经这样了,现在去定做肯定是来不及的。找人去城中各处棺材店看看问问,看有没有现成的,买最好的,直接送过来吧。”
“好。”
厉萧与管家说着话,那位魏大人快步进了灵堂,低声询问着几个仵作。
不一会儿,就又匆匆忙忙跑了出来:“仵作已经验尸完了。”
“结果如何?”
“是自杀。”
厉萧颔首,抬脚走了进去,定王妃的尸体仍旧还是坐着的模样。
厉萧抿着唇看着,没有说话。
一旁仵作却连忙开了口:“现在尸体刚刚僵硬,呈现出了尸僵的状态,我们会想办法,让定王妃躺下来的。”
厉萧点了点头,从一旁取出香蜡,借着灵堂中的长明灯点了,一份插到了香炉里面,一份插到了定王妃身前的火盆子里。
厉萧做完这一切,又在灵堂中站了片刻,才转过了头:“走吧,回宫复命。”
厉萧说回宫复命,却也将其他几人都留在了定王府操持这些事情。
慕卿歌跟在厉萧身后,跟着厉萧一同,上了同一辆马车。
厉萧马车上坐了下来,就似乎入了定,发起了呆。
慕卿歌抬眸看了厉萧好几眼,最终还是垂下了眼。
定王妃一直对厉萧十分关切,几乎在厉萧的生活中,扮演了半个母亲的角色。
连她与厉萧成亲,也一直是定王妃在操持。
虽然定王妃之前可能因为定王与厉重,而短暂的走错了路。
但定王妃明明知道其中诸多的秘密,却还是在最后选择为厉萧澄清,对她知道的那些可能会对厉萧产生极大影响的秘密,绝口不提。
她似乎也知道自己去的不是时候,还专程留下了那绝笔信,绝笔信看似一直在责怪定王,将所有的一切错处都归结到了定王身上,但其实,也是在为厉萧开脱。
在最后,她也还是惦记着厉萧,不希望厉萧因为她的死,被人误会。
慕卿歌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比起这样,其实慕卿歌更希望,希望定王妃是想要借着自己的死,来陷害厉萧。
希望定王妃在那绝笔信中,咬厉萧一口。
因为,如果是她想的那样的话,厉萧应该不会太难过。
慕卿歌提起茶壶,倒了杯茶,推到了厉萧面前,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又默默咽了下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到了宫中,慕卿歌跟着厉萧一同,直奔太极宫。
正殿中,有好几位朝臣在,郑从容见厉萧来,连忙入内去禀报了,不多时,就又匆匆出来:“陛下传召太子殿下入内觐见。”
慕卿歌立在殿中,眉头轻轻蹙了蹙。
厉萧一进去,周大夫与皇贵妃就走了出来。
慕卿歌抬眸看向两人:“听闻周大夫医术卓绝,我今日觉得肚子有些发紧,可否劳烦周大夫给我把个脉?”
周大夫点了点头:“太子妃外面请吧,这里人多,双身子的人,不宜待在人多的地方,空气不流通,呼吸不畅,也会让肚子发紧,会影响把脉的结果。”
慕卿歌颔首,跟着周大夫去了殿门外,才伸出了手。
周大夫很快给慕卿歌把了个脉:“太子妃最近是不是有些焦虑,忧思过重,睡眠不太好?”
慕卿歌微微一愣:“是有些,最近发生太多事情了。”
周大夫点了点头:“太子妃放宽心就好,本就是双身子的人,忧思过重伤身,睡眠不足更是伤身又伤腹中孩子。”
“好,我知道了。”
慕卿歌收回手,抬眸朝着殿中看了一眼:“周大夫最近都在宫中侍候陛下?陛下怎么样了?”
两人虽然站在太极殿门口,但没有避忌着人,靠着殿门口的人仍旧可以听见两人的说话声。
“陛下身子比草民刚刚来的时候自然是好多了,说话也利索了许多,但身子骨仍旧虚弱,走路那些仍旧费力。”
“陛下此番重病,伤了身子根本,恐怕是很难调养到生病前了。”
慕卿歌有些诧异:“周大夫也无能为力了吗?”
周大夫笑了笑,摇了摇头:“草民只是一个大夫,陛下毕竟年岁大了,身子骨肯定是一日比一日差的,病一次,对身子的损耗也极大。纵草民有妙手,也没有办法真的回春啊。”
慕卿歌垂下眼:“那陛下知道吗?”
“嗯。”周大夫点了点头:“陛下昨日一早,就专门问过草民,问他的身体情况究竟怎么样,让草民不得隐瞒,草民也就只有实话实说了。”
慕卿歌手指微颤,沉默了半晌,才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慕卿歌摆了摆手,让周大夫进了殿内。
周大夫一进去,沈青阅就快步走了出来,祖孙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走到了一旁转角处。
“你去定王府了?”
“定王妃真的死了?自杀的?”
“她怎么在这个时候自杀啊?会不会是故意的?故意想要拉厉萧下水?”
慕卿歌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看,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都觉得,定王妃的死,恐怕与厉萧有关。
“没有,定王妃留下了绝笔信,信中完全没有提到厉萧。”
她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哦,不,提到了,说她对不起厉萧。”
“她将所有的一切,归结到了定王身上,与厉萧无关。”
“外祖父放心,不会影响到厉萧的前程的。”
沈青阅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那就好,只要不影响厉萧的前程就好。”
“吓死我了,我先前在宫中,听闻这个消息,还以为又出岔子了,一直提心吊胆老半天了,眼瞧着就要胜利在望了,在这个时候,可千万莫要再出事了。”
慕卿歌咬了咬唇,压低了声音:“外祖父莫要妄言啊,我觉得,事情恐怕与我们预料的,有些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