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强/奸,不能反抗便享受罢

韩萧提了提嘴角,似乎是在笑,但却是那样的淡漠和陌生,他这一次的笑,是对着思线而并非韩思线的。

他微微晃了晃身子,在思线视线的注视下向着门口走去,走到了门口,他突然顿住了脚步,并没有回头,声音恢复到了往日对着别人的淡漠,“请问怎么称呼?”

“思线。”思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不管他信不信,她反正是说了实话,问心无愧便好。

门口的那个身影似乎是僵了一下,寂寥的背影带着淡淡的苦涩,似乎一下子沧桑了好多年,犹如经历了万多凡尘世界的老者。

“这样啊……”幽幽一声叹息,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感,多到思线都分辨不出其中的任意一种了。

话音犹自在思线的耳边飘荡,门口却早已没有了那个寂寥的身影,思线的心情不由的有些沉重,这明明不是她的错,却总感觉与她有着牵扯不断的丝。

看着端着热腾腾的饭食以及换洗的衣裳和梳妆东西进来的侍女,思线抛开了脑子里的繁杂,自此以后,这件事便跟她再无关系了,想必,他们之间也是不会再有任何的瓜葛了,那么,便不要再庸人自扰了。

慵懒的坐在了床榻上,任由那些侍女伺候她吃了东西后穿衣洗漱,将她的发髻盘成繁琐的样式,再任由那些累赘一般的珠花戴在那墨发里。

脑海中不由的回想起一句曾经上一世无意间在网上浏览的句子:生活就像一场强/奸,若是不能抵抗,那便好好享受吧。

想当初她看完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如今,她却分明切身的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一年前的她进宫之时,耍着性子连哄带骗的让秋儿同意她不带着那些繁琐的装饰,那些的珠花头饰,光是看着就有一种脖子疼的感觉,更别说真的戴在头上了。

她真真是怕那东西会压断了这纤细的脖颈,又或者是压得不长个子怎么办?

高挑丰波,前凸后翘的绝色美人才是她的目标,个子太矮则会显得太过软弱了一些,也没有她想要的那丝张扬的美感。

可是现在呢?先不说她现在的体力能不能反抗,光是她现在的心性便和一年前不同了。

一年前,她可以对秋儿撒娇,她有着爱她的爹娘和哥哥们做倚靠。

可是一年后的现在呢?她要跟谁去撒娇?北辰逸么?多么可笑……

既然已经没有了任性的资格,那便接受吧,说实在的,她自从穿越到这个身体以来,还真的没有好好的打扮过这具身体呢。

平时素面随意,看起来倒也是少女般的清丽娇俏,甜美中隐约可见一丝倾城的姿色,只是却被这份稚嫩的外表所蒙蔽。

但是思线欣赏美人的眼光可绝对是一流的,就算现在没有展现出来,及笄礼之后也定然会惊艳天下的。

看着镜子中的那番绝色的容颜,精致的妆容下掩盖了那丝童稚的青嫩,朱红的唇艳丽而性感,细细描摹的柳叶眉,犹如最完美的温玉一般成天然圆润。

烟波朦胧的眸子清透而有神,长长浓密的睫毛翘着完美的弧度挂在水眸上更显得有神,被描画的眼角带了一丝的弧度微微上翘,增添妩媚。

圆润如珠玉的耳垂,粉嫩的白透着水灵,一颗紫耀石带着精致的细链子悬挂在玉耳的那柔软的耳洞中,淡淡的嫩紫色忽隐忽现,仿若所有春日的娇嫩全部集中在了那耳畔,鸟儿叽喳的暖色带着欢快,整个世界都多了一抹动人之色。

真真是不知是那耳坠衬了那绝色的容颜,还是那耳坠因着那绝色的容颜才熠熠生辉?

明明看了一年的面容,却是那么的陌生,那眉那眼,虽然都是熟悉的,可是为何拼凑起来,却都那么的陌生,恍惚间,前世的妖娆绝美的容颜与眼前的这张倾城面容交映,让她产生了错觉。

发觉一旁的婢女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思线微微一挑眉,“都完了么?”柳叶眉的挑起,又是一派绝色生姿。

看来今日还真是省事不少,倒也没有将她的脑袋当成了装饰的架子挂满东西。

谁想到这句话一出,身旁的婢女门顿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下一下的磕着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因着娘娘太过貌美而不小心看的失了神,还请娘娘责罚。”

太过貌美?思线牵扯了嘴角,但是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她的声音带着清冷,“本小姐尚未出阁,何来‘娘娘’一说?嗯?”

思线说出口的最后一个字已经是拉长了音调,透着令婢女们无法正视的压迫感。

那说话的婢女浑身一颤,更为恐惧的将头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地面,撞的‘咚咚’声在房间里响的压抑,屋子里其它的婢女也都朝着思线的方向跪了下去。

不多时那婢女额头的鲜血便流淌了出来,但是那婢女却丝毫没有停顿的一丝,嘴里不住的求饶,“饶命,小姐饶命,奴婢只是听闻……听闻……”

“大声点~!”思线突然严厉的一声呵斥,让那婢女顿时一咬牙,“奴婢只是听闻皇上要封小姐为后。”

思线的眼底闪过寒光,此番她不再是跟一年前那样为了竖威而故意表现出的强势姿态了,而是她此刻真的是非常非常的生气。

就因为那‘娘娘’二字。

她一把捏起那个还在不断磕头的婢女的脸颊,毫不留情的用大了力道。

虽然她现在身子仍旧有一些虚弱,但是暂时的补充了一些饭食再加上她的原本的力道就不小,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婢女的脸颊捏起来并让她有痛感还是能做到的。

那婢女本就害怕至极,思线给她造成的的这点疼痛对于她来说便被恐惧无限的放大了数倍,她抑制不住的颤抖着身子,瞳孔因着恐惧而极力的缩小,映着思线突然变得冷艳了的绝色容颜,“听闻是一回事,是不是真的做了皇后又是另一回事,听明白了么?”

思线的声音异常的冰冷低沉,婢女们闻言都齐齐一个冷颤,似乎脑子里被一道极寒的冰刃狠狠的划过,整个屋子内的气温都下降了几分。

明明是艳阳的夏日午后,众人却感觉到了透骨的寒冷。

“听明白了……”其余婢女纷纷惊恐的应着,而那个被思线捏着脸颊的婢女眼泪漱漱的往下落着,混着从额头流在脸颊的鲜血,花了一脸的妆容。

她止不住的颤抖,但是却压抑着没有哭出声音,只能拼命的点着头,一下又一下,一直的用力点着头。

她不明白,所有的即将入宫的妃子哪个听了这样的称呼不喜笑颜开?并且有的大方的还会给包一个大红包赏给众人,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如此顺口的说出那个称呼,可是为何今日眼前这位绝色的美人却如此的愤怒呢?

她不明白,此刻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明白,她此刻只是满满的恐惧,大脑已经完全的空白了。

“爱妃这是因何事而如此动怒呢?”门口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温和的传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思线放开了那个婢女的脸颊,用一旁的水稠帕子擦拭着自己并没有沾染上东西的手指,只是莫名的觉得这些宫婢很脏很恶心,不,只要是属于北辰逸的,都很脏,都令人作呕,包括北辰逸本人。

一个转弯,仍旧是那抹淡金色的米白长袍,款款迈步而进,似乎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可是他刚一进屋内,看到坐在梳妆镜前的思线时,顿时怔愣了,瞪大了眼眸满眼的不可思议,就连一直伪装在面容上的温和面具也全然破裂,昭示着主人此时此刻心底的震撼。

他从来不曾想过自己未曾正眼看过的那个人人成之痴傻的孩子会有如此绝色的姿容。

那份压盖住了稚嫩的成熟妩媚之姿究竟是化妆的宫婢技术巧夺天工?还是她本身内在蕴藏的魅力?

思线勾起嘴角,似乎在笑,又似乎带着嘲讽,“皇上,您该不是爱上了一个被世人称为痴傻女子的小女吧?”

那波澜不惊带着嘲弄的声音让北辰逸即刻回过了神,可他也不恼,恢复了那副温和笑如春风的笑意,“有美人兮,君子涟赏。”

似乎是想扳回一局,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恶意的调笑,“真真是美人儿一个,可是皇宫里最不缺的便是美人,朕倒要看看,华光如逝,白指过隙,人老珠黄之时,你要如何。”

思线心下嗤笑,若不是因为小皓在他手里,若不是她的身子最近有些孱弱,他能那么轻易的便抓住她么?等着她救了小皓,恢复了身子,逃离皇宫也不过是几番思量之间的。

但是这些思线却不会告诉他的,若是让他知道了,对他们的看管更为严格,那她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思线烟波平平,声音淡淡,似乎是很随意的便那么说了,“那我便只有推翻鸟笼,自己去寻找美人喽~!”

此话一出,屋子里顿时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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