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医院。
颜渊看见了冷天云朝着自己了过来,缓缓地站了起来,自从,颜渊从滨海市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见过冷天云,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里联系了。
冷天云走到了颜渊的面前,抬手指了指颜渊,笑着说道:“你这小子,为了躲我一顿酒,到现在也不肯给我打个电话,我的那瓶好酒,是不是让你偷喝了?”
说话时,冷天云一把抱住了颜渊,抬手在他的背后用力地拍了拍。
“天云哥,这次的海南之行,还顺利吗?”颜渊脸上露出了一抹浅笑,在看着冷天云时,目光极为恭敬。
冷天云爽朗地笑了笑,“还算顺利,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颜渊看了一眼白如梦,“你没有告诉天云哥?”
白如梦摇了摇头。
颜渊眸色微敛,似是无心地朝着病房瞥了一眼,薄唇微启,轻声说道:“我找到她了。”
冷天云一怔,皱起了颀长的眉头,顺着颜渊的目光朝着病房瞥了一眼,他抬手摸了摸他那棱角分明的下巴,眸光之中略显犹豫,沉吟了片刻之后,方才笑着说道:“哎!这么多年了,你一直都没有放弃,果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说着,冷天云起身,“走,带我去见见弟妹,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够叱咤风云的颜渊,折磨地失眠了四年。”
颜渊有点尴尬,这些话,他只对冷天云一个人说话,颜渊曾经以为余笙歌依旧在美国,他不惜让冷天云动用了军方的关系,帮他寻找余笙歌的下落,可最终,还是在滨海市捉到了余笙歌。
“笙歌还没有醒吗?”白如梦走到了颜渊的面前,启唇问道。
颜渊摇头说:“还没醒。”
冷天云微微蹙眉,疑惑地问道:“弟妹这是……”
白如梦侧目瞥了一眼冷天云,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找你的原因。”
“袖口钮?!”冷天云眨了眨冷冽的眸子,“跟弟妹住院有关?”
颜渊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这件事说话长……”
旋即,颜渊将事情的经过告诉给了冷天云,在听完了颜渊的话之后,冷天云的面色变得极为阴沉,很显然,这件事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
冷天云在一个月前离开了帝都,前往了海南,而且这段时间从来没有回过帝都,可为什么这颗袖口钮会出现在纯水岸的施工现场。
这似乎似……
颜渊抬手摸了摸鼻尖,冷凝的目光之中泛起了一抹凛然的寒意,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薄唇微启,冷声说道:“或许,颜肃会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听见了“颜肃”两个字,冷天云微微地怔了一下,疑惑地看着颜渊,沉声问道:“颜肃从美国回来了吗?”
“嗯。”颜渊点头说:“大约在一个月前。”
“那小子还像是从前一样嚣张吗?”冷天云的唇角抿不住笑,似乎一切又回到了从前,“他不是最喜欢跟我过招嘛,改天找他出来。”
“呵呵。”颜渊淡淡地笑了笑,沉吟道:“他现在已经不是六年前的他了。”
“怎么,他还没有明白,你当年那么做是因为什么吗?”
冷天云闻言,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目光之中满是疑惑地望着颜渊,似乎,六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冷天云知道的更多。
颜渊静默地颔了颔首,唇角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沉吟道:“或许有一天,颜肃能够真正的明白一切。”
白如梦看了一眼两个大男人,他们在一块儿的时候,除了喝酒之外,所说的话,她总是听不明白,是不是男人都是这样,才会显得自己很有神秘感。
她有些无奈,“你们聊着,我进去看看笙歌。”
白如梦推开了病房门的一瞬,却突然看见,余笙歌瘫坐在地上,不由得惊呼出声,“笙歌,你怎么起来了!?”
听见了白如梦的声音,颜渊“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踱步冲进了病房之中。
当颜渊对上了余笙歌的双眸时,双眼之中说不出来有多么心疼,好像有什么东西,用力地在颜渊的心头上砸了一下似的。
颜渊俯身蹲在了余笙歌的面前,看着余笙歌没有一丁点血色的脸,颜渊将眉心扭成了麻花状,缓缓地伸出了手来,轻轻地擦拭着余笙歌静默无声的泪。
“笙歌,一切都过去了。”颜渊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
余笙歌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顺着双加滚落而下,竭尽全力的护着这个孩子,每次在产检的时候,白如梦总是说,这个孩子的生命力有多么顽强,将来一定是个精力旺盛的孩子,可是最终,余笙歌还是没有保护得住他。
这一切,她只能够怨恨自己,如果不是她逞强的话,这个孩子又怎么会……
现在颜渊在余笙歌的面前安慰着她,她只觉得心中满是愧疚,如果那天在郊外,余笙歌听从颜渊的话,早点离开帝都的话,那么一切将都不会发生。
青霉素、火场都没有让这个孩子流掉,可最终……
余笙歌感觉自己的心口有一根刺,很疼很疼,只要自己稍微一动,那根刺就会刺得更深、更深……
“颜渊。”
良久之后,余笙歌缓缓地抬起了空洞的眸子,泪水早已经侵满了余笙歌的脸,她没有丝毫血色双唇微启,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顷刻间,颜渊感觉眼前的这个女人,像是失去了全世界似的,他一把将余笙歌抱在怀中,紧紧地、紧紧地抱着。
“对、对不起……”
余笙歌就像是复读机一样,口中只会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她双手紧攥成拳,用身体当中残存的力气,拼了命一般地砸着自己的肚子,那不管不顾的模样,像是着了魔似的。
哭喊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颜渊紧紧地抱着余笙歌,宽慰道:“笙歌,你听我说,这不怪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谋划,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意外。”
此时此刻的余笙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理智,只是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余笙歌知道,颜渊有多么喜欢孩子,她在昏迷时,颜渊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刺入了余笙歌的耳廓之中。
现在除了道歉,余笙歌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些什么。
她太过逞强了,颜渊用其他的女人逼她离开,而她却用失忆,将颜渊推得更远,两人似乎总是在错误的时间,作出错误的决定,在这段关系之中,颜渊和余笙歌半斤八两,输得彻底。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余笙歌哭喊的累了,昏睡在颜渊的怀中,他将余笙歌抱到了病床上,为她盖上了被子,将散落的长发梳理了一番,颜渊俯身在余笙歌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这时才抬眸看向了站在门口早已经哭成泪人的白如梦,还有神情凝重的冷天云。
颜渊有些无奈地走到了两人的面前,嗓音沙哑,像是吞了一块火炭似的,“天云哥,如梦……”
“什么都别说了,你现在就好好照顾弟妹吧,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替你和弟妹出了这口气,也还自己一个清白。”冷天云声音低沉地说道。
“近远已经去调查了,天云哥,你的身份特殊,还是不要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颜渊的面色极为难看,抬手用力地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沉吟道。
“这……”
“你放心好了,近远的办事效率还算是可以。”白如梦抬手在冷青云的肩上拍了一下,她难得会对冷天云作出这样亲密的举动。
这让了冷天云猛然一怔,冷冽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起来,“如梦……”
“我想,颜渊和笙歌应该有很多很多话要说,我们也不方便留在这里。”白如梦踱步走出了病房之中,淡淡地说道:“你爸让我今天和你回去吃饭。”
冷天云闻言,身子又是一僵,叱咤风云的冷少将,在百万军魂面前都没有流露出丝毫迟疑,可是,白如梦的一句话,却让冷天云不知所措。
颜渊看着这样的冷天云有些想笑,这么多年来,虽然冷天云深爱白如梦,可却从来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即便,冷老将军和白家老爷子决定先来个生米煮成熟饭,但却遭到了冷天云的拒绝,他不想勉强白如梦做出她不喜欢的事情,即便白如梦不喜欢他,只要能够看见她开心,冷天云也就知足了。
可就在刚刚,冷天云一颗心倏地一颤,白如梦轻轻地在他的肩上一拍,似乎有千军万马从他的心头奔跑而过。
“还愣着干什么?你要是不走,我可就不去了。”白如梦驻足,转身看向了冷天云,有些不悦地说。
“走走走,现在就走!”冷天云面露喜色,朝着颜渊投去了一抹略带歉意的目光。
颜渊淡淡地笑了笑,微微地摇了摇头。
冷天云的目光瞒过了颜渊,朝着病床上的余笙歌看了一眼。
然后,颜渊和冷天云异口同声地说:“老婆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