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娜继续说,她天还没亮就接到了物业的通知,当时就吓坏了,还以为我出了事。急急忙忙的赶到现场后才知道大火在消防队来之前就差不多熄灭了,奇怪的是被烧掉的只有她那套房子,其他人家基本上没怎么被波及。
另外,起火点附近还有一具烧焦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了,但经过法医初步检验,基本可以断定为女性,其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所以不排除是人为故意纵火的可能性。
罗娜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一方面担心我的安危,另一方面又不相信这件事情和我有关,于是便告诉警察这房子当晚没人住。然后就不停地给我打电话,却没想到不在服务区,要么是无人接听,直到现在才打通。
我嘴上边解释边安慰着罗娜,心中庆幸自己躲过了这一劫,同时不由得想起昨晚失去意识之前在楼道里发生的那一幕,难道这个被死掉的女人就是当时那个欺骗我的家伙,然后又放了一把火?
可这个人到底是谁?既然她那时已经得手了,为什么还会被大火烧死?而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老o带到了几百公里外的地方,是不是老o把我从她手里救出来的?这中间的过程又发生了什么?
我只觉得头大如斗,忍不住又开始怀念起老o。虽然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有点儿讨厌,但事实似乎在告诉我,是他又把我从鬼门关里领了出来。
第十七章 车灵
我又安慰了罗娜几句,便说自己要赶时间上火车了。她本来执意要去接站,可我坚持不让,于是只好委委屈屈的答应了,接着又千叮咛万嘱咐叫我路上千万注意安全,自己晚上会去单位找我。
挂了电话之后,我的心脏仍然在“砰砰砰”的狂跳,而昨晚在走廊里发生的那一切像过电影似的在我的脑中闪过,虽然很想理清其中的线索,可惜想来想去还是一头雾水,最后只好作罢,看来也只有按照老o说的,一步步走着瞧了。
经过小半天的火车旅行,我终于在下午三点多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城市。
由于只买到了一张站票,车上又始终满满的都是人,这一路下来可想而知。下车之后,只感到身心俱疲,头疼得十分厉害,真恨不得找张床倒头睡下,什么都不管了。可眼望着眼前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情还是舒缓了不少,再回想夜里那阴森荒凉的山谷,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想了想,罗娜那套房子已经不能再去,而原来租的那间小屋前两天也在她的劝说下退掉了。霎时间,我只觉得天地虽大,竟无处容身,颇有点儿悲凉的感觉。
我连叹了几口气,最后决定先去单位睡一会儿,等到晚上就直接上班。
走出车站,我也懒得去挤公交,伸手拦了辆出租车,然后告诉司机去xx公墓。
那的哥愣了一下,估计是心想这又不该扫墓祭祖的日子,光天化日下的你一个大小伙子往那种地方跑个什么劲儿?我权当看不见,只催他快点儿开车。
没想到那的哥特别的贫,从车子发动那一刻起嘴就没闲过,缠着我问长问短不说,还硬是能从卡扎菲倒台扯到日本av女优,总之是天上地下,云山雾罩的神侃。我虽然听得神烦,但嘴长在人家脸上,咱也没办法,于是只好心不在焉的坐在旁边“嗯嗯啊啊”接着茬儿。
不过这哥们儿还算实诚,没怎么带我兜圈子,车子不久来到了南三环附近,再过一个路口就是公墓了,可偏巧这时正好遇到了红灯。
我不想再听那的哥侃大山,于是摇下车窗装作透气的样子向外面看。就在这时,后面有辆车开了上来,缓缓停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发现竟是辆黑色的悍马h6,立刻便来了精神,忍不住暗赞道,哇擦,太帅了!
也许是曾经当过兵的缘故,我对这款曾经做过美军侦察车型的悍马情有独钟,觉得它才是真正纯爷们儿的坐驾,老子假如以后有发达的那一天,说什么也要买一辆开开。
当然,这也就是在咱脑子里yy一下而已,作为标准的纯屌丝,我那点儿可怜的银子连奇瑞qq都买不起,更别说两三百万的悍马了。只不过既然在路上见到了,我就不会放过一饱眼福的机会,真希望那红灯的时间再长一点儿。
正看得津津有味,没留神那辆车本来空空的后座区突然钻出一个人来,直接趴到了车窗上!
我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只见那是个年轻女孩,头发披散着,脸色白的像纸一样。再仔细看时,顿时觉得头皮一麻,当场就忍不住叫了出来。原来那女孩的双手竟齐腕而断!她不停地拍打着车窗向我呼救。鲜血还在向外喷射,溅得车窗上到处都是。
那情景简直血腥到了极点,要不是老子没少见过流血,肯定当场就要瘫了。
坐在旁边的哥听我这声叫得蹊跷,忙问怎么了。我还没来得及答话,这时绿灯却亮了起来,那辆悍马立刻发动,向前开走了。
那的哥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还在不停地追问。我当时心情紧张,实在不知道如何描述,只好说前面那辆车里好像有事儿,让他跟上去自己看。
这哥们儿果然是个好事之徒,听完后二话不说就猛踩油门驾着自己的桑塔纳追了上去。好在前面的悍马开得并不太快,两车的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一、二、三、四、五……足有十几只齐腕而断的胳膊在不停地敲打着那辆黑色悍马的后车窗,鲜血几乎都要将透明的玻璃糊住了!
我看得几欲作呕,忍不住指着前面大叫,你看,你看!
那的哥斜了我一眼说,看什么呀?不就是辆改装的悍马吗,你没见过?
我瞧他那眼神儿跟看刚从山沟子里出来的乡巴佬差不多,慌忙解释道,你没看见后车窗上吗?到处都是血,里面可能在砍人!
那的哥听我这话也吓了一跳,慌不迭地又仔细朝前面的黑色悍马看去。
这时两辆车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前后也就三米不到的样子,那血淋淋的后车窗内影影绰绰,数不清有多少条胳膊在拍打,活像是在演出欧美暴力恐怖片的现实版。可就在这时,那的哥突然放慢了车速,然后在路边停了下来。
我一脸奇怪的望着他,这好事的家伙为什么不继续追了?难道这情景太过恐怖,他害了怕?
没曾想那的哥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然后来了句,伙计,你是在逗我的吧。
我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接口就说,谁逗你?那里面全是断了手的人,血还呼呼的往外喷呢,肯定有问题,车牌号你记住没有,要不咱们赶快报警吧。
那的哥撇着嘴笑了笑,没好气的说,伙计,你要不是眼睛有毛病,就是脑子有毛病,人家那车比咱身上这件儿衣服都干净,哪来的血?哪来的什么断手的人?好了,好了,你已经到了,赶紧下车吧。
我顿时吃了一惊,什么,没看见?那车窗上大滩大滩的血迹和晃动的断肢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只要没瞎就能看得到,而这家伙居然视而不见,这不是睁着眼睛胡说吗?可是看他那副表情,倒像是我在故意跟说笑话逗着玩似的。
那的哥见我愣愣的不说话,估计还以为遇上坐霸王车的,又催着老子赶紧交钱。我心想这小子八成是怕事了,反正跟他也辩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这事到时候也自有警察管,于是便付钱下了车。
一路向前,很快就来到了公墓。这时候,传达室里只有两个同事值班,见我这么早来上班倒也没觉得奇怪,简单打了声招呼之后,便继续坐在电脑前撸片子。
我看了看钟,离接班的时间还早,就准备躺在沙发上睡一会儿。可是刚闭上眼睛,那辆悍马车里挥动的断肢就浮现在脑海里,禁不住冷汗直冒,困意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没办法,我只好坐起身来,靠在沙发背上发呆。
与血淋淋的可怖情景相比,萦绕在我心头最大的疑团还是那个出租车司机的态度。仔细想一想,我首先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当时自己绝对没有出现幻觉,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对如此触目惊心的事情视而不见呢?难道真的只是怕惹祸上身?
就在这时,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十分可怕的想法——会不会当时那一幕只有我自己能看得见,而在别人眼睛里压根儿就不存在呢?
念及此处,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呐!这不会是真的吧,难道说老子的眼睛在不经意间产生了什么可怕的变化,能看到那些平常人看不到的“脏东西”了?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怎么之前发生过那么多灵异的事情,我却什么东西也没看到呢?
想来想去也没有半分头绪,只觉得脑袋又开始疼了。从昨晚开始到现在我已经不知道主动或是被动的杀死了多少脑细胞,而这些经历简直可以当恐怖电影素材了,可它们却是真实发生过的。
直到现在我仍然搞不明白,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想过的也是那种平平静静的生活,为什么这些超出认知范畴的事情一下子全都找上了我,原来简单快乐的生活还会回来吗?我知道再想下去也是徒劳,便发誓下次再见到老o的时候,就算再团难也要缠着他问个清清楚楚。
我搓了搓脸,长长的叹了口气,同时感觉肚子有点儿饿了,正准备到外面看看有什么吃的,顺便到附近超市买点儿泡面零食什么的当夜宵。可就在这时,我猛然间发现右手掌心的那块红斑似乎又出现了变化!
我心头一紧,警惕的抬头看了看,那两个同事还在聚精会神的对着电脑撸片子,丝毫没有注意到我,于是稍稍松了口气,接着赶忙来到窗户边上,借着阳光查看。
果不其然,那块红斑相比原先好像缩小了一圈,边缘处也不再是规则的圆形,而是出现了明显参差不平的轮廓。可最匪夷所思的还是中间部分,前些天出现的那些模模糊糊的线条居然变得更多,更清晰了,从中心发散到外圈,层层叠叠,整块红斑看起来竟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第十八章 别离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