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激怒乔姨娘想坦诚

听说太子昨日召你进了东宫,还赏了两个美婢服侍你。

你竟然不知好歹,不仅没要美婢服侍,反而还戏弄了人家,耍了太子?”

长宁侯满脸不悦地看着沈初。

沈初捻了捻手指,到底忍住了,将葱油鸡放在了桌案上。

然后打开油纸包,撕了个鸡腿,坐在对面大快朵颐。

别说,鸡肉滑润细腻,清鲜醇香,葱香四溢。

昨夜在清河行宫喝醉了,没吃多少东西。

今日一早赶回来,肚子里正饿得咕咕叫。

长宁侯被他这副样子气到了,忍不住拍拍桌子。

“沈初,我在和你说话呢?”

沈初转眼就啃完了一只鸡腿,意犹未尽。

又撕下另外一只鸡腿,才抬头道:“嗯?父亲刚才说什么?”

长宁侯脸色铁青,“我在和你说东宫的事,那可是太子啊,能赏你美婢,是给你脸面,看得上你。

多少人想要这个机会都没有呢。你倒好,眼睁睁将手心里讨好太子的机会扔了出去。”

沈初挑眉,“父亲想要这份脸面?不如我去找太子,让他也赏两个美婢给你?”

“混账东西,少给我东拉西扯,听说你这次在长沙府还抓了冯国舅?

冯国舅是什么人啊?那可是皇后娘娘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太子的亲舅舅啊。

你怎么那么大的胆子,冯国舅你都敢抓。

长宁侯怒气冲冲,说话像连珠炮一般骂道:

“得罪了太子对你,对咱们家有什么好处?对你的仕途又有什么好处?

你是猪脑子吗?连这么简单的账都算不明白?你这个脑子,以后还怎么在朝中混?

你自己作死,能不能别拖着咱们全家啊?”

沈初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的鸡肉,又拿出帕子一点点擦干净手上的油渍,才道:

“都已经得罪了,父亲你说怎么办呢?”

长宁侯双眸微眯,缓缓在对面坐下,换了一种语气说话。

“你若是知道错了,现在向太子认错,还不算晚。”

“父亲且说说怎么个认错法?”

长宁侯坐直身子,道:“听说你这次长沙盐政案又牵扯出宁安候府的案子?

你还上折子要求陛下重新调查宁安侯府的案子?”

沈初有些惊讶,“没想到父亲消息这般灵通。”

长宁侯眸光微闪。

“宁安侯府的案子已经过去了十年,你没事瞎查什么?

你听我的,将涉案相关的人证,物证悄悄交给冯家处置了,如此一来,咱们就算是卖给冯家和太子一个大大的人情。

冯家和太子将来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沈初看着长宁侯,若有所思。

他昨日在清河行宫才写的奏折,今日长宁侯就得到了消息。

长宁侯都已经在家闲了两个多月,对朝中消息不可能那么灵通。

“冯家给父亲许了什么好处?”

长宁侯脸色一沉,“什么好处不好处的?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的将来。

更是为了咱们长宁侯府的将来。”

“我若执意不交出人证,物证呢?”

长宁侯火冒三丈,“混账东西,我给你讲了这么久的道理,你一点都没听进去吗?”

沈初静静地看着长宁侯,缓缓坐直了身子。

“父亲既然听说了此事,就一点都没关心过宁安侯府的案子吗?你就没有想过他们可能是冤枉的吗?”

长宁侯轻嗤,颇有些不以为然。

“是不是冤枉的又如何?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十年,宁安侯府的人都已经死绝了。

那些人的坟头草都已经能把人埋了,谁还会关心他们是不是冤枉的?

你信不信就算他们是冤枉的,就算你能为他们平反昭雪,又有几人会在意?

哼,还不如京城哪个头牌的风流韵事更惹人关注。”

沈初紧紧盯着他。

“别人关不关心不重要,但父亲你也不关心吗?

长宁侯府和宁安侯府可是同出一宗啊,同气连枝的族亲啊。

我听说父亲年少时也总往宁安侯府跑,甚至开蒙都是宁安候亲自教的。

后来还在宁安侯府跟着读了几年书,他们对于别人来说是陌生人,但对于你来说不是啊。

父亲午夜梦回的时候,就不怕他们来梦里找你吗?”

长宁侯被她一连串的质问惊得跳起来,抡起手边的小几就朝沈初砸了过去。

“你个混账犊子,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你是要气死我吗?”

沈初头一偏,轻松躲开了黄花梨木的小几。

小几落在身后的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长宁侯指着沈初骂道:“宁安侯府通敌叛国一案是三法司会审,证据确凿,陛下亲自下旨处置的。

咱们家和宁安侯府同出一宗又怎么了?好处没享受到多少,反而差点被他们连累。

你知道我和你祖母当年受了多少惊吓,费了多少心思才没让咱们家受到牵连。

你如今倒好,竟然异想天开想着帮宁安候府发翻案?

宁安候府就算是冤枉的又如何?反正人都死绝了,是不是逆贼由谁在乎?”

沈初气得眼都红了。

她幼年时跟着父亲回京述职的时候,曾多次见过长宁侯。

那个时候的长宁侯没个像样的差事,时常去宁安侯府请安。

祖父谆谆教导,关心他的日常起居和差事安排,甚至还想安排他跟着父亲一起去凉州当差。

她死死盯着长宁侯,一字一句道:

“可我在乎,世间追求公平正义的人都在乎。”

“你少给我扯什么公平正义,这世上哪里有真正的公平正义。”

长宁侯重重拍着桌子吼,“你今儿必须给我把人证,物证交出来,然后我亲自带着去向冯家请罪。”

沈初冷冷扫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长宁侯气得倒仰,怒吼:“来人啊,把大公子给我抓住,家法伺候。”

一队护卫将沈初围在了院子里。

沈初攥了攥手,“就凭他们几个?”

长宁侯站在廊下,冷冷看着她。

“你今日就不要指望那个叫红袖的婢女来救你了。

我既然敢叫你来,自然已经将红袖引走了。”

“你今日若是肯听我的话便罢了,若是不肯,就别怪我这个做父亲的狠心了。

我先打了你,然后再带着你亲自去向冯家请罪。”

沈初挑眉。

红袖被引走了?

看来只能自己动手解决了。

这时,乔姨娘忽然从门外冲进来,哭喊道:“侯爷,不要啊。”

长宁侯皱眉,“你怎么来了?”

乔姨娘伸手拦在沈初跟前,满脸恳求地看着长宁侯。

“侯爷不能对阿初用家法,她受不住的。”

“呵,有胆子和我对着干,就有胆子承担一切后果。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给我抓住大公子,狠狠地打。”

护卫们纷纷涌过来。

乔姨娘急得直跺脚。

阿初是女孩子,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哪里能受得住被护卫们追打,还有受家法。

长宁侯府的家法是带着倒刺的长鞭,一鞭子下去就要皮开肉绽的。

阿初怎么可能受得住,即便受得住身上也要留疤,将来还怎么嫁人。

事到如今,顾不得其他了。

乔夫人上前一步,一把扯住长宁侯的手臂,“侯爷,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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