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策和李安宁同时转头望去。
掌柜站在门口,慌乱地捡起地上的盒子,一脸尴尬。
“对不住,有个盒子坏了,小人想进来拿个新的。
小人什么都没听到,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啊。”
掌柜连连摆着手,飞快地进来拿了一个盒子就跑了。
临出门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撇了凌策一眼,满脸的同情。
啧,这么贵气的公子,还这么年轻,怎么那方面就不行了呢?
壮阳药都用上了。
唉,怪可怜的。
怪不得对夫人这么舍得呢,这么疼爱呢。
这要是不疼爱,谁肯跟他过啊。
凌策莫名读懂了掌柜眼里的同情,当时脸就黑了。
“不是我.....”
掌柜连忙点头,“小人知道不是公子,公子年富力强,一看就是龙精虎猛之人。”
这还不如不说呢。
凌策脸更黑了。
掌柜缩着脖子一溜烟跑了。
屋里的气氛更尴尬了。
李安宁的脸涨得通红,尴尬又慌乱地解释。
“小沈大人,我真的不知道香露有....有那方面的作用,更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我...我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送给你的。”
越着急解释,脸就越红。
李安宁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
实在是太丢人了。
何薇怎么会送这种东西给她呢?
凌策以手抵唇,干咳一声。
“嗯,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我就是告诉你一声,香露有问题,你可千万别再收了。”
李安宁连忙点头,又忍不住好奇地问:“你是怎么知道有催情作用的壮阳药?难道你.....”
凌策瞪圆了眼睛,脱口而出。
“我没用过,我那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李安宁闹了个大红脸。
“你想哪里去了,我是想问你是不是找人检查过了?”
凌策摸了摸鼻子,尴尬地抬头望天。
“嗯,我大师兄,你那天见过的,给郑欣儿治伤的那个。”
“韩太医?原来韩太医是你的大师兄啊。”
“嗯,我大师兄检查过了,说里面成分复杂,你能不能问问蒋知府的儿媳。
打听一下这种药从哪里买的?我大师兄说此药成分古怪,若是落到坏人手里,恐怕会害人不浅。”
李安宁神色一凛,“你放心,我这就回去问问何薇。”
凌策拉住她,“别听风就是雨啊,首饰还没收拾好呢。
你问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些,别让对方察觉出异样来。”
李安宁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何薇和做这种药的人背后有牵扯?
这不可能,我了解何薇,她不是这样的人。”
凌策不置可否,“我没说她是这种人,但你能保证她身边的人不是吗?比如她的夫君蒋公子?”
李安宁沉默下来。
她并不了解蒋公子。
“我明白了,我会小心试探的。”
这时,外面响起掌柜的叫喊声。
“公子,都装好了。”
凌策和李安宁一前一后出来。
掌柜提着满满一包袱东西过来,笑得跟朵花一样。
“公子,承蒙惠顾,一共八千六百两。”
李安宁倒吸一口气,她平时的首饰最贵的也就值几百两。
武安侯府崇尚节俭,活了十五年,她从小到大的首饰加起来估计也没有这么多钱。
凌策面不改色地结了账,提着包袱往外走。
李安宁心情复杂地跟了上去。
“公子稍等,小人有句悄悄话想单独与公子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掌柜追到了门口。
凌策眉头皱了下,叮嘱李安宁,“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好。”
凌策看向掌柜,“有什么话你说吧。”
掌柜左右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道:
“小人听说三元堂有种奇药,好像叫金枪不倒水,治疗那方面的毛病有奇效。
公子还这么年轻,可以去三元堂试试。”
凌策脸顿时黢黑,“都说了,不是我。”
掌柜一脸我明白的神情,“我明白,小人刚才说错话了。
公子没有毛病,小人随口一说,您随口一听就是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讳疾忌医啊。
要不是看在这位公子出手大方,今日开张够他吃半年的份上,他才不会多嘴呢。
掌柜笑眯眯的同凌策摆摆手。
“公子以后常来啊。”
凌策恨不得将包袱摔在这个有眼无珠的掌柜身上。
常来个屁。
以后再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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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宁回到府衙,从一堆首饰盒子里挑了一支精巧的金镶玉蝴蝶发簪,去拜访何薇。
何薇是扬州卫指挥使的嫡女,何指挥使先前在武安侯手下当过副将。
何薇从小和李安宁就认识,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见到李安宁送的金镶玉蝴蝶发簪,何薇立刻兴高采烈地就簪在了头上。
揽镜自照,笑嘻嘻地问:“怎么样?好看吗?”
李安宁帮她正了正发簪,“嗯,特别好看。”
何薇高兴地笑了,笑着笑着又忍不住叹气。
“还是京城好,有你作伴,咱们想出去随时就能骑马出去了。
扬州这里风景虽好,但我却没什么朋友,连出门逛街都很少。”
李安宁挑眉,“蒋公子平日里不陪你出门逛街吗?”
何薇摇头,“成亲之前倒还时常带我上街,自从成了亲,就很少去了。”
李安宁握住她的手,“是不是蒋勋平日里对你不好?”
何薇连忙摇头。
“不是,夫君他很疼我的,他平日里也忙,抽不出时间来陪我去逛。
而且夫君说成了亲就是大人了,不好整日流连街头,让人笑话。
尤其我又是知府的儿媳,更要做好全城的表率,不然我也不会拜托你去明德班帮我找欣儿。”
李安宁皱了皱眉头,“去逛街怎么能叫流连街头呢?”
何薇道:“哎呀,扬州风俗不如京城开放,若是整日在外闲逛,会惹人指指点点的。
不说这个了,我问你啊,昨日我给你的香露,你送给那位小沈大人了吗?
他有没有说什么?“
李安宁正愁怎么问话呢,闻言连忙接话。
“送了,他说那香露极为提神,今日还问我有没有多余的,想再要一瓶呢。”
何薇忍不住掩嘴一笑。
“看来这礼物送到他心坎里了,这男人啊,送礼物就得往他心里送。
可惜我手上也就只有这一瓶,没有多余的。
要不这样吧,晚上夫君回来了,我问问他从那里买来的东西,然后咱们也去买两瓶。”
晚上,蒋勋喝得醉熏熏的从外面回来了。
“哎呀,怎么又喝醉了?今日难道又有应酬吗?”
蒋勋接过她递上来的热帕子擦了擦脸,叹气。
“没办法,都是一些想方设法巴结爹的人,又在扬州有些头脸,总得应酬。”
何薇服侍他上了床,想起李安宁交代的话,捅了捅他的腰。
“昨日你拿回来的香露,是在哪里买的啊?”
蒋勋打了个酒嗝,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你说那个啊,那不是我买的,是我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