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hy)
“渡边桑最近过得如何?”
“拖您的福,我过得还不错。”
“具体说说。”
“遵照您的建议,我卸下了公司里的一些事务,抽出了一些时间多陪陪家人,同时也坚持跑步,偶尔画画,三月里和家人去了北海露营,啊,那真是久违的画面了。”
“听上去很幸福,我都有些羡慕了。那么您的失眠症呢,有所好转吗?”
“那倒是再没出现过了。”
四月的霓虹东都,春意盎然,落樱缤纷,上坡街道路边的一间咖啡馆里,渡边家的家主渡边纯一郎喝过一口浮着奶泡的咖啡,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男人,正在耐心的聆听他的话语。
“真好,看来,我们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渡边家主脸上露出有些遗憾的表情:“我倒是很希望能继续和李先生交个朋友。”
那被他唤作李先生的男人笑了笑,轻道:“您只是时常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而已,而那个人,不一定必须是我。”
渡边纯一郎叹了口气,悠悠道:“人生一世,可交心之人太少,很多时候,我甚至在想,除了您,我还能信任谁呢?”
“您对人性太悲观了。”男人摆了摆手,诚恳道:“或许是从小到大,高强度的工作和生活给了您太多压力,所以您总是回避沟通,缺少信任。”
渡边纯一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男人又道:“我想您其实早就洞察到了,这是您性格的弱点,也是这次失眠的症结,您必须去改正它。”
“那谈何容易。”
男人又笑,满不在乎地说:“慢慢来吧,我们心理学上讲一句话:当潜意识浮出水面之际,命运将得以改变,您既然对此已有所感,所谓改变,也无非是水到渠成之事。”
渡边纯一郎陷入了长久的思索。
漫长的时间后,他看了眼表,站起身来,冲男人鞠了一躬,诚挚地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李靖先生,我们有缘再会。”
被他唤作李靖的男人同样起身,和这位已然白发苍苍的名家之主双手交叠道:“希望下次见面,不是在这间狭小的咖啡馆里,而是在北海的露营地。那里的冬天很美,雪蟹味道也不错。”
说完,他目送着老人出了咖啡厅,步入一辆森黑色的加长宾利中。
然后他坐了下来,喝了口咖啡,摊开随身携带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初春的晚霞打在他优越的侧脸上,蒙上一层淡薄的光雾,宛若艺术家精心构图的画作。
这本是很唯美的画面,却因为一位少女突然步入咖啡馆,稍稍破坏了其中的氛围感。
她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从咖啡馆悠长的回廊中漫步而来,带着一幅黑框眼镜,小圆脸,五官却很精致。
穿着白衬衫短牛仔,扎马尾,一幅青春洋溢的打扮。
坐在李靖对面后,她清了清嗓子,郑重地掏出一个笔记本,扶了扶眼镜道:“李靖xi,初次见面,你好,我是时尚杂志vogue的主编,想对您做一个专访,不知道您有空吗?”
李靖低头翻书,嘴角笑意盎然道:“当然。”
“请问您的国籍是?”
“中国。”
“年龄?”
“26岁。”
“职业?”
李靖将书角折起,合上书页,放进,眯着眼,头一次和女生对视道:“如您所见,我是一名心理医生。”
她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循声在那张采访纸上记下些什么,而是提高了声调,用一种很耐人寻味的眼神盯着男人说:“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您听好了。”
看着她嘴角的坏笑,李靖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如果不出我所料,我们李靖老师,大概还是一位处男吧。”
接下去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李靖的笑容僵在脸上。
少女抽动着嘴角,克制着她几乎无法抑制的笑意。
如果空气有颜色,此刻一定是一片纯洁的白。
片刻后,李靖指着窗外道:“你,现在,出去。”
“唉,欧巴别生气嘛,有点儿娱乐精神行不行。”女孩撇撇嘴,收敛起情景剧的设定,俏脸上满是鄙夷。
李靖低头翻书,面无表情道:“赵美延xi,看上去你恢复的不错啊,现在都有心情开玩笑了。”
“哪里哪里,都是欧巴你的功劳。”
“来
干吗?”
“找你结婚。”
“说正经的!”
女孩双手摊开,把下巴撑在桌子上,了无生趣地说:“陪父母旅游,顺便散散心。”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李靖又问。
“徐秘书说的。”
李靖嘴角抽了抽。
他又被自家秘书卖了。
“对了。”突然,名为赵美延的姑娘扑通一下跳了起来,整整衣衫,拉着李靖的袖口说:“走,陪我去个地方。“
“干嘛。”李靖把袖子往回拉了拉,抗议道:“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病人了,我有什么义务陪你?”
“nonono。”赵美延摇了摇手指,得意洋洋地拿起手机,指着屏幕说:“问你地址的同时,我顺便跟徐秘书作了个预约,从现在起,你今天整个晚上都是我的了。”
李靖还想置辩,姑娘已经先发制人道:“李氏诊所,收钱办事,有口皆碑,你想毁了这个好名声不成?”
他再无可奈何,只能微微叹了口气,默默收拾起公文包,跟在美少女后面出了咖啡馆。
咖啡馆外的天空万里无云,湛蓝无比,只有霞光镶着金色的边儿。
这会是个晴朗的夜。
但李靖觉得,这不会是个有趣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