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红道，“太后的身边一直都是春桃姐姐在服侍，我们这些人只有春桃姐姐待在太后身边的时间最长，春桃姐姐其实没有外人说的那么强势，脾气也不差，就是在太后的事情上太严谨了，生怕出什么错误，才对其余的小宫女严厉了些。”
这秋红的确会说话，想来也是因此和这浣衣局的嬷嬷关系也好了起来，才一天居然就做起了管事的工作，对于春桃也是没有什么怨言的。
陆灵素看着秋红道，“不必说这些话，我想知道的就是这段时间太后寝殿内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或者太后可有对什么人特别亲近？”
秋红收了小心思也正色起来，“说起来这段时间其实太后对春桃姐姐的态度也不比之前了，倒是和那位刚刚入宫的白妃关系好的不得了，几次白妃一来，春桃姐姐都直接被太后赶出来，说是要和白妃说点体己的话。”
陆灵素皱眉，她本来就怀疑白妃，如今从秋红的嘴中听到白妃的名字，心中是又惊又疑，“白妃娘娘入宫之后可是受了皇上的宠爱？”
秋红摇头，“那可不是，都说皇帝是不近女色的，这白妃入宫皇上自然也不见宠幸，就连第一晚都不曾前去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太后倒是很喜欢这位白妃娘娘，经常带在身边，奴婢们也不知道太后平时都和白妃说什么，大概是关于皇帝的事情吧。”
按照太后多疑的性格，着实不该对一个外族的女子这般热情，尤其还是大燕的敌人所罗，太后虽然是女人，但是却不输男人，性格强硬的很，按理来说绝对不该和白妃这般亲近，秋红这么聪明应该也是有所察觉。
她看了看陆灵素，又看了看陆灵素身后的君九溪，“奴婢斗胆，尽管和这位白妃娘娘没有说过什么话，但是每次见到白妃娘娘都会觉得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那日奴婢在太后寝殿外守夜，平时都是春桃姐姐替太后守夜，但是那天春桃姐姐生病了，本来太后沐浴之后就要休息了，可是白妃突然到访，而且已经是深夜了，奴婢以为太后不会召见她，可太后居然让白妃进去，语气听起来很高兴，奴婢心中怀疑，可一见白妃那张脸，就像突然打消了这种怀疑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奴婢的错觉，奴婢觉得白妃的眼睛里面有魔法，就像是能够把人吸进去，什么都没有办法思考一样。”
陆灵素和白妃有过接触，对于秋红的话也能理解，“你可知道，白妃和太后娘娘平时都在宫中说什么？”
秋红又看了一眼君九溪，她看得出陆灵素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身份，可是在很多权贵眼中都不同，就比如这位不苟言笑的君九溪，对陆灵素的维护可见一般。
平素京司卫审问案子，什么时候假手过他人，可是现在君九溪居然全权让陆灵素来询问，自己只是站在旁边。
“奴婢不知太后和白妃都在说什么，奴婢的确好奇过，可是每次想要这么做，但是却都没有这么做？”
“这是为何？”
“因为奴婢觉得，只要见过白妃之后，奴婢就会忘记自己本来要做的事情，一直等到白妃离开才能够继续思考，刚开始的时候奴婢以为是奴婢的幻觉，但是之后有一次奴婢故意把要做的事情写在了手帕了，可是白妃来了之后，奴婢还是不记得自己要做的事情，等到白妃离开，奴婢看着手帕上的字才恍然发现自己刚刚什么都没做，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被控制了，根本没办法自己思考。”
“不光是奴婢，奴婢也询问过春桃姐姐，她也是这种感觉，不过春桃姐姐一向不相信这种事情，说是奴婢多想，所以奴婢就没有继续探究下去了。”
“按照你的说法，若是白妃想要在太后寝殿内行走自由，岂不是很容易？”陆灵素问。
秋红笑笑，“奴婢不知奴婢的感觉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只怕白妃娘娘在太后寝殿做什么，都没有人敢阻拦吧，而且太后娘娘那么维护白妃娘娘。”
陆灵素点头，“多谢秋红姑娘。”
“奴婢可担不起姑娘的一句姑娘，若是能够帮助姑娘破案当然最好，奴婢也希望这件事能够早点调查清楚，这样奴婢们也不用忐忑不安了。”
秋红的确很会讲话，比起脾气倔强的春桃好了很多，因为有了秋红的话，陆灵素和君九溪决定再去询问一下春桃。
春桃仍旧是在做苦工，明显她手下盆子里面的衣服要比别人的多，她长年服侍太后，养尊处优，根本不适应这样的工作，一见陆灵素，她就立刻起身。
“你说能让我离开皇宫，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我受不了了。”
“关于白妃，你还记得多少。”陆灵素不准备安慰她什么，毕竟事情没有调查清楚，春桃根本不可能离开皇宫的。
春桃被问的一愣，“你问白妃做什么，难道这件事和白妃有关系么，不可能的，太后和白妃关系好着呢，每次白妃一来都不需要我来服侍，怎么可能和白妃有关系。”
“回答灵素姑娘的话。”君九溪皱眉，脸色很不好看。
春桃吓得低了低头，“白妃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就知道太后对她很是信任，除此之外真的不知道什么了。”
“你可有那种见过白妃之后什么事情也不记得的错觉？”
陆灵素这么一问，春桃脸色变了变，“的确是有那么一次，我本来是去太后寝殿里面给太后送汤，然后白妃问了一句太后是不是经常喝这碗汤。”
“然后我就不记得之后发生什么了，就像是做梦一样。”
见春桃迷茫的样子，陆灵素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了，但显然春桃已经给了他们答案，这白妃的确有问题。
奔波了许久，君九溪看向陆灵素，“幻月，你该休息了。”
不知君九溪为何改变称呼，陆灵素也没有在意，在外人面前君九溪始终喊自己灵素姑娘，可是一没人，称呼又变成了幻月。
“不必，白妃那边我还是要亲自去会会，今日虽然问了很多人，但是始终没有收获，我还要为我自己的性命努力一下。”
“其实大可不用这么费心，你完全可以离开这里，回到百医阁之中，没有人能够找到你。”
陆灵素看向君九溪，“的确如此，但是毕竟陆灵素也是我，若是我就此离开京城，只怕所有的责任都会落在丞相身上…”
她顿了顿，大概是觉得这个称呼过于生疏，可惜这么长时间过去，她对丞相依旧没有父女之情，“总之我要把这件事搞清楚，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我的责任，太后毕竟是后宫之主，留着这样的隐患在宫中，不管是谁都难以安生。”
君九溪点头，“我一直觉得幻月是我见过最为良善之人，如今这般险境，你不愿离开，我自然帮你到底，就算不要京司卫统领这个身份，也要为你求个公正。”
“多谢你。”陆灵素叹息，“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君九溪有些为难，“可惜我人微言轻，京司卫统领的身份看似威风，但是并没有实权，京司卫的人终究是属于皇上的人。”
说到皇上，陆灵素想到了什么，“今日的皇帝似乎和别日的不同，想来是和太后母子情深，才会如此急躁。”
君九溪也察觉了，“的确有些奇怪，皇上以往很少这般越过摄政王发布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