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爷?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
可，他还没娶妻呢!
“九芝，我没那么老。”他第一次没有叫她公主殿下，九芝觉得他的声音好听极了，甚至想要哭。
嫌老?
九芝沉吟，问：“师叔?”
父君曾是他师弟，叫师叔也不为过吧。
“你见过哪个妻子管自己夫君叫师伯的？”他一直不满意她的称呼，她面皮薄，一直端着礼俗；他面皮也薄，一直没找到理由让她放下那些琐碎。
现下逮着个好机会，自是不愿放过。
“顷……顷靈……”九芝局促不安，这两个字，只有爷爷和父亲那一辈的人叫过，小辈直呼战神大人的名字，是大不敬!
搞不好还要遭天谴的!
九芝抬头看看天，还好还好，夜空漆黑漆黑一片，没有要打雷的迹象。
“九芝，以后，都可以直接叫我名字。”顷靈道。
九芝听了他的话更是不安，随即又想到，他就要走了，还不知道回不回来，不安的心绪又变为不舍。
“嗯。”她轻轻点头。
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夜趋于平静。
九芝沉沉睡去，不知是何缘故，她越发嗜睡，还越睡越沉。
若非她自己是神仙，精通法术，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给她下了咒术。
她睡得香，而顷靈确是失眠了。
顷靈躺在竹楼顶上，仰着头看月亮。
他想起九芝小时候喜欢跑到广寒宫听姮娥讲故事，月宫里的仙娥还教了她一段曲儿。
“……
恨别离
离人怨
怨世事
事难全
……”
那时的她分明不懂人世沧桑，却唱出一种悲怆的感觉，如今的她，或许懂了，却再也不会闲来唱一两曲儿了。
果然，听曲儿的人，总归是路人。
真正的戏中人，却是戏中真正的人。
顷靈素不爱饮酒，故，此月夜，无美人，亦无美酒，也是孤寂了。
可惜可惜，如此美景，今后，便不会再有了。
……
九芝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
发生什么事了?
九芝从窗户探身，见外面不知何时，搭起了高台。
高台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在讲话，慷慨激昂。
“乡亲们，吾辈守护此地已数万年了，今有人欲破阵眼，便是与我花族为敌，”老者喊到，“身为花族族长，我不能看着他们犯傻，五族虽是向来心齐，却不是要一同去犯错误。我劝不了那些疯狂的外族人，我只能同我的族人说，花族，死忠于创世神!”
老人说了一些长志气的话，意思便是，死守阵眼，忠于创世神。
咚咚——
有人敲她的门。
“谁?”这个时候，谁会找她?花族的人不是都在听族长讲话么?
“是我。”是顷靈。
“怎么了?”九芝打开门，并未猜到顷靈的来意。
战场上的运筹帷幄，在顷靈面前，变成了雕虫小技，九芝从未猜对过一次顷靈的心思。
也罢，她读的兵书都是顷靈所著，绝学都是跟父君所学。
而兵书只占顷靈千万分之一的才华，她从父君那儿最多学了一半的本事，父君最多学了爷爷一半的本事，可顷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