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长安城内的好些酒馆茶肆,亦然也动了心思,通过各种关系,悄悄地用重金,暗中购得了房二版的《三国演义》,亦想方设法请了人来说书。
不过十数日的功夫,长安城人人都几乎皆闻《三国演义》,随口也能说出个草船借箭、三英战吕布什么的典故起来,更多的,是对于得睹真迹的渴望……
本公子在家中,数着那些堆成了摞的钱帛,嘴差点儿裂后脑勺了都,宫女姐姐贴在我身后,腻声道:“郎君,现下悄然售出去的,怕得有三五百本了,您还准备掩着藏着到什么时候?”
“不急,我的小美人,嗬嗬嗬,再等等,等等就好,我要让他们急到脑门冒汗,订货之数再加上个三五千册,方可撒手,到时候,公子我的稿费,嗬嗬嗬……”淫笑着摸了这妞纤细得让人着魔的纤腰一把,张嘴含起了绿蝶递来的葡萄一口吞下,看样子,本公子的销售策略的成功超出了我的预想,日后,大唐第一畅销书作家非我莫属了。
毒辣辣的日头晒在脑门子上,大汗滴着,身上的衣服都差点儿湿透了,才从军事学院赶回了进奏院,就听闻陛下传召,无奈又只得继续忍受着烈日的煎熬。
“嗬嗬嗬,贤婿到了?来来来,快些坐下,天气炎热至斯,辛苦贤婿了。”李叔叔正在跟人谈事,见我进来,招手邀我过去坐下,早有宫女奉上了冻过的汤羹,迫不及待地就往嘴里灌了一碗,爽气。“多谢岳父大人。”朝李叔叔道了谢,扭过头来,才发觉对面坐的皆是熟人。
“陈大德见过房大人。”职方郎中陈大德恭敬地朝我施礼道‘“刘武成见过主事大人。”三十出头,一脸精瘦的刘武成也朝我施礼道。
“房某见过二位,想不到二位已然回了长安,嗬嗬。”我赶紧回礼笑道。陈大德在我进奏院学习过一段时间,而刘武成,更是我进奏院的得力属下之一,不过数月之前,被陈大德要了去,同行的还有十来位进奏院密探精英。
李叔叔清了清嗓子,说起了事情的缘由,原来是高丽王高建武畏于大唐天威,于年初派了太子桓权来长安朝拜李叔叔,称臣纳贡之余,顺便想看看唐朝对高丽到底抱个什么想法――
李叔叔其实早就有心跟高丽掐上一架,把那原本就属于汉朝的领土全部收回,于是一面敷衍着,又命职方郎中陈大德为使,携了十余名精干的密探出使高丽,数月之后,他们总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从高丽回转长安。
我也明白了李叔叔唤我来的意思,看样子,李叔叔的胃口还真大,刚打残了突厥,现下又打起了高丽的主意。
陈大德继续言道:“……土地肥美,宜种五谷及稻,晓蚕桑,作缣布,富人皆乘驾牛马。听说高昌国被我大唐所灭,皆对微臣甚为礼遇,高丽的大对卢亦数次跑到我们使臣下榻的地方问候,探听我大唐对于高丽的态度……”
“哼,小小高丽。”李叔叔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顿了顿道:“高丽能有多大?我大唐随便一道之地便可比之,仅仅四郡之地,他日,我必攻辽东,再从东莱沿海路直取平壤,定能一战而下,异若反掌尔……”
“岳父不可!”李叔叔这是要干吗?大白天的说啥子浑话,因为我可是知道的,历史上李叔叔确实征伐了高丽,却不成一战而绝,反而让大唐国力耗损甚重,数十万马匹此战之后回国的不到一半,根本就跟隋朝征高丽一般,劳民伤财之举,并且极大的挫伤了大唐拓展疆域的积极性和侵略性。而李治这墙头草皇帝也跳了出来,再次征伐高丽,灭了高丽,可这家伙只取其人口却不知占地,实在是,都不知道该咋说了,想想就恨不得抽那小家伙俩巴掌。虽然他现在还没这么干,但并不代表历史上他犯过的错误就不会再犯第二次,所以,咱得从源头上先把这事给掐住。正所谓一击必杀,方为正理。
“不可?为何?!”李叔叔皱了皱眉头略显不悦地沉声道。
“岳父大人明鉴,攻高丽之事,小婿以为,岳父既有此心,然也不能急于一时,孙子有曰: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必先有一妥善之良策方可,取一地,需守一地,不然,来来去去,不过是劳民伤财之举。”我赶紧进言道。
“……现下确非大动干戈之时,一来,国家正是需要休生养自成之机,而军事学院正在筹建当中,学院若成,必可让我大唐将士的战斗力提高一个台阶,二来,参谋院现下虽然搭起了架子,若是灭国之战,必是不能草率而行,应先待进奏院查知高丽举国各方面的情况,统一归纳,然后由参谋院现行谋划方为上策,再说了,高丽虽然弱小,然我们也不可以小窥其国力。隋朝三征高丽,隋炀帝就是因为轻敌而遭败绩,当然也还有其他的因素,但是,我们不能就因此而小看了高丽,黑山白水间,民风悍勇,故尔,我们要在战略上蔑视,战术上重视!”
““哦!贤婿这话是何道理?既重视又要蔑视?战略战术,所有不同,然却理义相近,我看贤婿莫不是还有高论不成?”李叔叔看样子文化水平也不咋样,当然,咱不能开口嘲笑,或者加以鄙视,万一少了李叔叔的面子,这老家伙恼羞成怒起来,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李叔叔之所以会这么问,这里面应该是历史局限性的原因,身为大唐军事学院院正的本公子这段时间以来自然是苦读兵书、日夜操演兵法……咳咳,扯远了,本公子也读到过战略一词,不过其核心含义与现代战略意义有类似之处,但与战役法、战术区分不严格,有时还含有政治、外交谋略和战法之意,使用也不统一。
站起了身来,实在是习惯了,每每长篇大论的时候总喜欢站起来溜达着说话,以前教书时代养成的习惯,看样子已经渗进了骨髓了都,没法子改变了,李叔叔也见识了多次,亦不多言,只是以鼓励的目光注视着我,陈大德与刘武成用一种既惊又羡的目光看着我,废话,能在李叔叔跟前绕弯子显摆自个才华的人还真不多,怕整个大唐也就咱这穿越青年有资格了。
“首先,我们必须区别开什么叫战略,什么叫战役,而什么又叫战术!”抿着嘴,开始演讲的前奏。咱好歹也是愤青,热血青年,华夏民族主义者,还是位预备役的小干部,属于指导员那一类的小官,这些东西,怎么也得懂点,不然,拿什么跟那些小兵头头摆显。
“所谓战略,乃是指运用国家的力量,通过使用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或者采用其他相应手段,达成国家目标的策略……战略乃连系配合各种战斗之谓。战略为作战之根源,即创意定计;战术乃实行战略所要求之手段……”我滔滔不绝,李叔叔干脆闭上眼睛似乎在凝神听讲,陈大德一脸迷茫,刘武成也不咋的,怕也是一头雾水,只不过迫于我是他的上官,才作倾心听进状,不过我可以从他心不在焉的表情和散大的瞳孔可以看得出,他现在绝对在想其他的事情,一点也不专心。
至于李叔叔身后不远的那两位,正在奋笔疾书,所用之物正是贞观笔,看样子,李叔叔也明白了记载东西,还是这玩意使用快疾,最适合记录对话什么的,当然,书法的美,最佳的还是由毛笔才能体写,我一直都这么认为,虽然我的毛笔字很丑陋,但我依旧如此想――
“……军队为达到战争的局部目的或带全局性的目的,根据战略赋予的任务,在战争的一个区域或方向,于一定时间内按照一个总的作战企图和计划,进行的一系列战斗的总和,便是战役。”
“唔!不过贤婿,老夫现亦有一言,你且听,所谓的战略上蔑视,战术上重视,依老夫之见,简尔言之便是:从长远看,要有必胜的信念;而作战的轻视敌手,以达到增强自信鼓舞士气之用,而当交锋的时候又应当充分重视对手,疏忽大意可能导致致命的失败……战之略也,因为战略关注的是竞争的长远前途……”李叔叔越说越得意,越说越显摆,到了最后干脆学我也站了起来背着手在矮榻上溜达起来,害得本公子只能溜下了塌,呆愣愣的瞧这老家伙摆显,分明,分明就是抄袭我的东西,本公子心中暗恨!对这位帝国主义头子的恶劣行径进行了思念的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