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说好听点是谈判,说难听点就是在扯皮,就像是街边的大婶买菜一般,一分钱、两根葱的争,唾沫横飞,吼声震天。
当然,那是卖菜,咱也只是打个比方,本公子很斯文,继续与吐蕃大相玩着斗智不斗力的战争。一场坚苦的拉锯战,当然,这话对于已经耳边多升了几根白发的吐蕃大相来说是一场坚苦的战斗,关我屁事,咱是主场,李叔叔就站在高处,权力下放,划下了底线,现在是你吐蕃求咱,可不是本公子求你,自然轻松,吐蕃风味的美食吃着,美酒喝着,时不时调戏下身边的吐蕃小妹妹,然后化妆正人君子跟吐蕃大相瞎忽悠一通,美差,一票被李叔叔指派前来随我谈判的大内高手简直被我高超的谈判技巧完全倾倒。很舒服的谈判方式,唯一觉得不舒服的就是老觉得有人似乎在暗中窥探我,可偏生就是找不着人,他妈的,哪个王八羔子吃饱了没事干来跟踪本公子不成?每次出入吐蕃和亲团的时候这种感觉都会更强烈,别说是我,就算是吐蕃大相了隐隐提过这事,问了周边的大内侍卫,却也是一无所获,算了,既然不是陛下的主意就成,爱跟跟去,本公子行得直,坐得直,没啥见不得人的事。
五天之后,吐蕃大相终于苦熬不住,缴械投降,同意达扎那日松由我大唐处置,另外,还对与此事有关的和亲团成员进行追究,并向大唐赔偿损失费若干,良马、牛羊万余。大唐皇帝陛下龙颜大悦,于宫中大摆酒宴,与群臣相贺又一场外交斗争的胜利。
而我,房府之二男因为此事再次获得了一干朝堂大佬的称赞,不敢说震惊天下,至少也是名动京师。
“妹婿,来,孤敬你一杯。”太子哥站到了我跟前。端着酒杯似笑非笑。“多谢太子殿下,该由微臣敬你才对。”太子啥时候改性子了?变得慈眉善目起来。
干掉了杯中的酒,太子哥竟然没有离开,反倒挨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往日些许误会,还望妹婿莫怪。”
“不敢,那些事,早就记不得了,不知道太子殿下所指何事?”我嘴里应对着,心中总觉得太子哥的笑容实在是太温和宽厚,似乎与他那一贯的作风不甚相同。斜起眼角打量了下四周,看到了长孙无忌跪坐在案几前,淡淡地笑望着这边,嘴角微弯,一副很从容的模样。
“呵呵,妹婿果然妙人,听闻吐蕃大相心机甚深,杀伐决断甚为果决。不料想,竟然被妹婿你赢了他一局。今日吐蕃大相禄东赞重递国书之时,也对妹婿是赞喻有加尔,言我朝有妹婿如此贤材。实乃幸事……”太子哥依旧笑眯眯的,再次端起杯子与我碰了下,细抿了一口,抬起了那张帅脸:“妹婿能得他国之臣如此称赞,就连我父皇也颇有脸面……”太子哥竟然是在夸我,很奇怪,这可是明摆着的事,用得着你来夸奖吗?还夸得那么大声,前后左右的朝臣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谢谢太子殿下教诲,吐蕃大相禄东赞此人也甚为精明。微臣不过是托了陛下的洪福,才算不负重托……”赶紧谦虚,别人夸奖我,我可以厚着脸皮接受,可是这位与长孙无忌的外甥,称心的男朋友,被我爹攻击过很多次的行为不俭的太子哥来夸奖我,实在是担当不起――
太子哥笑眯眯地:“呵呵,妹婿此话差矣。来来来,莫谈公事,孤再敬你一杯。”饮罢,太子哥的声音陡然间降到低不可闻:“孤闻,吐蕃和亲团中,亦有吐蕃绝色佳人数名,可有此事?”
“这个……”靠,还以为是为了啥,原来是想乘机向我打听吐蕃妞长啥样吗?跟这位太子哥解释了一遍吐蕃美女是啥样子,太子哥笑得很是邪淫,手搭我肩膀上,猥琐地挤挤眼:“妹婿定要替孤向吐蕃大相,嗯哼……”不言而喻,整个一男女通吃的人渣。
“嘿嘿,若是微臣能见得吐蕃大相,定会提起此事。”
“妹婿,此事,莫让孤失望。”太子哥微一皱眉,双目灼灼地瞪我良久,才援缓地道。
“微臣遵命。”没办法了,答应呗,反正送人的是吐蕃大相,要人的是太子哥,本公子就当当苦力,中间通个话语便可,倒也不是什么子难事。
拱手恭送着太子殿下离开了我的位置,一脑门的雾水,就是不知道太子这番行为到底何意,向我示好想拉拢我?又或者藏着什么阴谋?
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这位殿下的背影,走到了长孙无忌跟前,太子哥停下了脚步,端杯敬向他的舅舅,神色交错,很可惜,本公子听不懂他们的心声,总觉得有些,这事也太蹊跷了点。
酒宴上,长孙阴人的目光数次扫过我,可一抬头,长孙阴人不是在跟人聊天,就是在自饮自斟,难道是我神经过敏不成?
回房府的一路上,我把这事向父亲细说了一番,当然,太子哥让我给他提向吐蕃王爷要女人的事也隐晦地朝父亲略略一提,老爷子坐在马背上晃悠,眯着眼思量了许久,无奈地摇摇头:“为父也猜不透太子殿下为何如此,前几日,老夫曾弹劾太子殿下纵容东宫侍从扰民,太子殿下已然受了责罚,再说此事与吾儿无关,唔……不过俊儿,你既为朝臣,当秉公而处理各项事物,莫要偏倚。太子既吩咐了你做事,为人臣者,不违法纪之事,当自遵命,”看样子老爷子也没有一丝的头绪,只好暂且如此。
“孩儿遵命。”想不通,猜不透,算了,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正正常常吃喝玩乐,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才刚早锻炼完毕,房成就小跑窜进了我的小院:“少爷,吐蕃的相爷上门拜访,说是要见您。”房成有些激动,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了,别个国家的相爷,竟然来拜访自家的二公子,这种荣耀,也是很难得的。
“哦?”把手中的石锁轻轻地放下,接过了绿蝶递上来的毛巾擦着身上的汗水:“好,你先过去,让这位吐蕃相爷在前厅等候,我换了衣服就过去。”
“小的遵命。”房忠抱拳领命而去。
“吐蕃大相禄东赞,此人竟然找上门来了……”俩漂亮妞的目光都充满了疑惑,我笑着朝她们说道,抹罢了汗水,接过了宫女姐姐手中的衣物披在身上,绿蝶赶紧从边上拿起了腰带给我束住:“吐蕃的相爷来咱们家干吗?难道找少爷有公事?”绿蝶好奇地随口问了一句。
“公事?哼,怕是来者不善罢了,此人照儿在宫中早有所闻,精通权术,长袖善舞,看似和蔼可亲,实乃眦目必报之人,公子还须小心才是。”宫女姐姐抬起了脸颊,很是关切地道。
“嗯,你们俩放心,反正这老家伙已经投降了,就连国书都已经重递了,还能有啥,本公子一不是王爷,二不是可以一锤定音之人,找我?我不把他给吃穷才怪……”想起在吐蕃和亲团痛痛快快地吃吃喝喝的日子,还真有点怀疑,我甚至怀疑,禄东赞这么快便服软投降,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我跟一票大内侍卫的剽悍胃口,光是酒,这几天来,怕是至少也有百来斤进了咱们的肚子了。
“呵呵呵……”走到前厅门外,已然听到里头传来的爽朗笑声,我爹的声音,看样子,老爷子还未来得及上朝,就撞上了这位吐蕃相爷。两位相爷之间自然是很有一些共同语言的――
“哎呀,原来驸马爷驾到,吐蕃禄东赞见过驸马,上门捣扰,罪过罪过……”禄东赞见我出现在门外,赶紧起身迎候。
“不敢,房俊见过禄相。”在父亲的面前,还是要保持彬彬有礼的君子风范。“既然俊儿来了,好好招呼禄大人,禄大人,请恕房某无礼了。”老爷子把禄东赞丢给了我,自去早朝了。
“请坐,不知禄相找我有何事?”很奇怪,这位禄相爷为了赔偿之事,怕是心里早已经恨我入骨了,怎么今日竟然笑眯眯地访上门来了,可真够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