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陆晨这话,我差点就点了脑袋,不过,还好我能自我,了解自我,骄傲,永远都是成功道路上的脚石,谦虚才是求索真理的助推剂。
我笑着摇了摇头:“子规啊,千万不可,你要记住一点,不论站在你眼前的是什么样的人,一切,都需要经过事实,通过严谨的科学试验之后,你才能得出正确的决定,而不是凭着你的想法和推断,而就认为应该如此这般。为师就算是经常正确,可万一有了失误,那该如何?那会让更多的百姓受冤的,明白吗?”
陆晨听了我这话,深深地点了点头,朝我长施一礼,不再多言,而这时候,李乾佑和狄仁杰也心有所悟,微微颔首。
我知道,我这种认真,实事求是的态度,让他们对我的认知又加深了一层,相信以后,他们就会更加的明白,我今天花了十来贯钱,做这些实验的一番苦心。
不过今天得到的结果,已经能让人相当的满意了,至少证明了我的正确性,同时也为以后的刑事案件的侦破工作留下了一些范例,李乾佑很有感触地道:“下官怎么也没有想到,仵作之验,竟然如此重要,以前,倒真是小瞧了那些人。”
“仵作?呵呵,李大人,本官更愿意称其为法医。”我眉头微微一皱,冲李乾佑笑道。“法医?这做何解?检验尸首之工作,战国後期有‘令史’一职。专门带领隶臣从事尸体检验和活体检验,而前朝后期至今,一般皆称这些吏役为仵作,大人为何又另起别号?”李乾佑微微一愣,旋及笑道。
看到了李乾佑如此表情,我不由得轻叹了口气,是啊,尽管忤作长期从事事关人命的工作。但是封建思想太过严重。不是说一朝一夕就能扭转大家地态度的。况且,自堯舜时代即由贱民或奴隶检查尸体并向官员报告情况,也就相当于是古代的法医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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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在古代都是由地位低下的贱民担任,大抵是殓尸送葬、鬻棺屠宰之家,其後代禁絕参加科举考试,故成为不少人奚落和嘲讽的对象,在官方正史。少有关忤作的言行记载,另外,其仵作行人多系屠宰之家,不思人命至重,有时暗受凶首或事主情嘱,捏合尸伤供报。又或者为了巴结上官,对于审案官员的心思不敢不重视,甚至有时候为了配合上官。干脆就把红色说成黑色。颠倒黑白之事时有发生。
如此一来,不仅仅增加了冤案的生成,同时。也使得百姓和官吏对于从事此行业地人员地人品更加地质疑,这不是好事,至少我要为我的学生,为我的家兵家将说话。因为曲江书院的医科里,就有关于法医学方面的学习和指导。
“大人所说的,不过是古之令史之责罢了,而今之法医者,乃是本官所考虑的一个新职,他地责任之重大,不亚于执案之官吏。”我顿了顿,扫了凝眉倾听的李乾佑一眼续道:“法医者,他的责任和职责,绝非是翻验尸首如此简单之事,其一,勘察各种凶杀命案现场,检验谋杀或有谋杀嫌疑的尸体,判明死亡原因、时间和性质,推断和认定致死致伤的凶器,分析犯罪手段和过程;其二,案件中涉及法律事件的人身进行损伤、劳动能力、精神状态等鉴定;其三、检验和鉴定同犯罪有关的法医物证。其四,若是医者与患者之间,出现了纠纷,法医应进行鉴定,分清责任性质,另外还要协助官府,处置各种灾害事故发生之后发生的疫情,宣传推广各种卫生之手段,减少当地百姓患病之机率等职责,你们说说,若是让几个屠宰之户来行此责,他们行得了吗?”
我涛涛不绝地道,李乾佑、狄仁杰、陆晨等人皆尽肃目倾听,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本官心目中地法医,竟然能担负起如此之多地重责。
“师尊您的意思是……取消忤作一职,而增设法医之位,将其之职能,与我渭南县之医生之职合并?”狄仁杰眼前一亮,冲我询问道。我微微颔首,以示赞许:“怀英的想法,虽不中,亦不远矣。为师早有打算,只是一直未有详加考虑,因为,医学之士着实太少了。”我有些感慨地道。
李乾佑深深地看着我,良久言自缓缓地道:“我大唐州县两极,州由功曹司功参军掌官吏考课、假使、选举、
祯祥、道佛、学校、表疏书启、医药、陈设之事。生专门从事诸州药物采收、百药救民疾病之事务。然,一州不过数人,若是照大人之意,那岂不是要增加官吏之数?”
“官吏之数之增减,在于必要,有这个必要和须要,该增加地,就该增加,没有必要,或者是官权重叠的,就该削减,这是本官用人之原则,同样也是官吏之改革核心。我大唐渭南县,人口万户有余,可从于医者,止有医生一人,请问李大人,您觉得,就凭这一人,能做得完如此之多之事务不成?”我望着李乾佑,毫不妥协地反驳道。
李乾佑沉默地不再言语,我不希望在我们之间因为工作而产生矛盾,拍了拍李乾佑的肩膀温言道:“李大人,非是本官狂妄,更不是本官擅自专权,不思百姓之疾苦,我正是为了渭南之黎民而作,也让我渭南县的医生有所担当,明白自己的责任之重大,另外,还能帮助提点刑狱之事,减少冤案错案的发生机率,莫非这一切,大人觉得本官做错了?”
李乾佑苦笑着摇了摇头:“非是下官难为大人,只是担心,渭南法医之职无人愿意担待罢了,毕竟我大唐学医之人在读书人里,百中不及一,而咱们渭南县的这位医生,想必大人也知道,其医术……”
嗯,这点确实有些头痛,这位医生,说好听一点,是一位医生,说不好听一点,跟神棍没啥区别,大概除了能治一治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病,其他的疾患,这家伙甚至烧符水来让百姓喝,先人你个板板的,当时听说了这事,我差点没气歪了鼻子。
可上前当面细问才知道,这家伙是巫医出生,大唐这个时代,神汉和医生还没有分家,就算是宫里边,照样也有巫医。这不是个别现象,而是一个整体的社会现象,所以,百姓们求治疾患,要么去找道观,要么去找和尚,毕竟这些牛鼻子和贼秃为了招揽信徒,在医术上反倒是上了很大的功夫,这让我实在是很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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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边上,陆晨的表情显得有些激动地唤了我一声,可又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我不禁一愣:“怎么了?有什么事但言无妨。”
陆晨一咬牙:“学生愿意毛遂自荐,愿意成为渭南法医,使冤案少生,亦能造福于民生!”
我有些吃惊:“子规,此事,再等等,你还是先回去再好好的想一想,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虽然也是我的徒儿,但是你也知道,为师任人从不唯亲,有才有德者方可居之,你若真有这份心思,愿意担此重责的话,到时候,再来找回师不迟,明白吗?”
处置完了事务,将所有毒死的猪全部火化,防止不知真象的百姓来偷去食用,死了人的话,那可就罪过大了,至于那些淹死的、和上吊自杀?而死亡的猪,让人抬了回去,那养殖场的百多位家兵家将正磨刀豁豁地等着吃肉呢。
而我,自然叫上了所有在场的人士,与李乾佑等一行人同往渭南的酒楼而去,吃大唐太子爷的大户去。嗯,看样子李治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心里暗示之后,总算是摆脱了方才在凶杀案发现场的阴影,频频举杯,一众人等自然是吃吃喝喝不亦乐乎。
打着饱呃,与李治一块儿从酒楼出来之后,李治便与我一同往我家中而去,这位太子殿下,目前寄住在我家中,方自进了屋,李漱就一脸嗔意地道:“喝喝喝,你们俩整日就知道在外边吃吃喝喝,害得妾身跟妹子又白等了你们。”
边上,绿蝶也是一脸的幽怨,一对漂亮的眼仁在无声地控诉着,我讨好地赔笑道:“二位娘子莫恼,非是为夫我故意的,还不是你弟弟今日死拉活扯,非要让为夫去赴酒宴。不然,肯定早就回到家中,与二位娘子共用佳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