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只丈余长的马槊都是特制的,撞击力超过了百斤之力,自然会断掉,以免扼伤身后这八百精锐的手臂,果然,几乎每一只长槊都没入一名铁勒骑兵的体内,然后嘎然折断,挥舞着弯刀的铁勒骑兵只能看着对面的大唐骑兵狞笑着抛掉了断掉的长槊,拔出了雪亮的马刀,轻巧的携取了他们的头颅,陡然之间,右翼的骑兵就被这已经完全舒展开阵形的八百精锐骑兵穿刺而过,留下无数倒伏的身首,然后斜着朝着右翼铁勒骑兵的肋部突击了过去,不过几息之间,整个右翼的铁勒骑兵已经乱作了一团,大唐的精锐得到了强援之后一面调整马头的方向一面放开了马缰,任由胯下的战马狂奔了起来,右翼的铁勒骑兵仍旧试图顽抗,这一只一万五千铁勒骑兵的指挥者,已经把本阵移向右翼以期稳固这边的战线。
眼见到敌人的本阵向着这边移来之后,六位舅兄叽拉鬼叫的挥着巨斧冲着那杀了过去,意图抢攻,六柄鬼神也害怕的巨斧在脑门前翻飞,谁会不害怕,原本朝着这边起赶来的本阵立即出现了骚动。
我的身边,已经被先前突入铁勒骑兵的房成等亲卫团团围住,似乎生怕我有所不测一般,本公子才方开了利市,现在就又陷入了没有敌人的境界,很是气急败坏,不过也总算是制止了我冒失的举动,看到了那一万铁勒骑兵已经即将进入了骑兵冲击的警况。
终于,铁勒人吹响了退后的号角,这时候,另一队近万的铁勒骑兵已经进入到了骑兵冲击的范围,我只能无奈的下令全军收缩,不允追击。
“干嘛不追,妹夫,刚才我都差点把那家伙的秃瓢给摘下来了。”大舅兄一脸愤愤之色拔马回还到了我的身边,嘴里还尽是怨言。
“追什么?!你们没瞧见铁勒的骑兵又来了不成?冲散了阵型,吃了败仗谁来担当!”我瞪圆了眼,恶狠狠的朝着这货喝道,咱是你的妹夫没错,可眼下本将军是一军之帅,至少要保留一些理智,毕竟咱不能图一时之快让全军遭受厄运。
程处默又低低的吭哧了两声,不过总算是没再多言,指挥着右翼的骑兵退回防线,等待着铁勒人的下一波冲击。
“怎么回事?他们搞什么,不冲了?”我不由得好奇的出声问道,那一万铁勒骑兵似乎像是被人拿钉子钉住了一般,并没有继续朝前进击的打算,反倒在原地停留了下来,迎住了退下来的铁勒溃军之后,竟然缓缓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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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的,身后传来了沉闷而令人心中发麻的大地震颤之声,我不由得愕然回望,不看不知道,一看可真被吓了一大跳,就在我们大唐军事学院军团的身后,伴着奔腾翻卷的黄沙,一排黑线从地面线上升起,旌旗如林招展,新制的大唐血龙旌旗在天空迎风招展,那是李绩大叔的中军到达了。
我兴奋的扬起了手臂,兴奋的奔回了本阵,命令军鼓团更换的鼓点,三息之后,已然全部已经与敌骑脱离了接触的军事学院的学员们,陡然之间,齐声兴奋的呼喊三声万胜,我们骄傲的向着身后的同胞们宣告着我们的战绩,地平线尽头的唐军精锐以同样豪迈的吼声来回应着。
铁勒人无奈的退回了定襄城下,而李绩大叔率领的大军也并没有追击的意思,缓缓行来,最后驻立军事学院本阵后地山坡之上。
不多时,一票骑士朝着我们这边行来,我吩咐大军原地休整待命,拔马迎了过去。
“呵呵呵,遗爱贤侄,果然不愧是我大唐后起之秀,以不到万人,溃散一万五千余铁勒精骑,好!首战告捷,大涨我大唐士气,此首功,老夫必禀陛下。”李绩大叔朝我点了点头,抚须笑道,打马朝前,朝着学院的阵营而去,得了夸奖,李绩大叔身边的一般老兵痞不停地朝我晃悠大拇指,那意思很明显,咱这一仗,至少算是打出了盛唐帝国的气势,没有落下面子,嘿嘿。
“禀大人,我军步卒伤亡三百,死者百余,伤者皆无大碍,均可再次作战,另骑兵伤亡五百,死者近三百五十余……”席军买等人总算都聚集到了我的身边,报告着我军伤亡的数字,很触目心惊的数字,不到一个时辰的战斗,已经让学院的精锐折损如此之重,我的心里头觉得寡寡的,但脸上偏生没有一丝表露,只是沉默了几息之后又继续问道:“战果如何?”
“毙敌二千五百余,另有八百俘虏,还有近千名尚未绝气的……”段云松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指了指那些还在陌刀阵前不远处挣扎哀嚎的伤兵。
“嗯,不错……”李绩大叔微一点头,朝着段云松道:“他们也算的是勇士,轻伤者为俘虏,重伤不治者……让他们走的痛快一些。”这话,嗯,反正我不爱听,只要不是处死我的士兵便成。
“把所有伤者集中过来,由医官治疗,大帅,我军为何不立即采取行动,把这些铁勒人全剿灭掉?!”我朝着席军买吩咐了声后,扭头朝着李绩大叔问道。
“侦骑已经传来了消息,铁勒主力已经距此不过二十余里,故而老夫以为,现下不是最好的动手之机,你可明白,作战之时,也要随时注意四周的动向,有没有敌方之援军,不然……”李绩大叔缓缓纵马而行,一面耐心的向我解释着不追击铁勒骑兵的原因,顺便向我灌输一些与作战有关的理念,嗯,我作出洗耳恭听状,很用心的倾听着,毕竟这位大叔是为了咱好,细心的向我传授经验。
终于,打扫完战场一个时辰之后,一座巍峨的大营耸立了起来,此战之后,已经得到了大家认同的大唐军事学院的学员们昂首挺胸的步入了大营中歇息,而还有千余人,正在把牺牲的战友身上的衣物与身份牌摘取了下来,分开装好,火化之后,一齐装入盒中,带回学院祭奠。
战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看望伤员,鼓舞他们的士气,可当我来到了安置伤兵的营帐之时,禁不住被吓了一跳,这是干嘛,身上受创的精锐一个二个身上的伤口全是用那种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破布裹住,还有些甚至伤口都还在流血却没有人理会,只有他们的同伴替他们按着伤口,无助的等待着。
“操***,军医,军医在那儿?”我的脑门子瞬间就被怒火把理智给掩盖了过去,冲到了营帐之外暴吼道,四下的学员们被这声如同晴天旱雷的吼声吓得跳了起来,呆愣愣的看着我这位院正大人。
“大人,您找下官?”不一会前边一座营房里钻出了四位读书生模样打扮的中年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见我一脸的煞气,战战兢兢的凑到了近前:“小的,小的便是医官,不知道将军有何吩咐?”
“里面那么多士卒,你们为什么不去医治?!”我一把就把这货给揪着到半空,恶狠狠地让矮我半个头不止的家伙跟我眼对眼鼻子对鼻子。
“大人,下官们一直在拼命治的啊,可是我等一共才四人,救不过来……”
“什么!四个医官?!”我手一松,任由他一屁股跌坐在地面上,整整一万人的军事学院学员里,却仅仅从李绩大叔那里分来了四名医官,***,等他们慢条斯理的治下来,老子的精锐都要死了一半了。
“大帅,能不能再给一些医官,像他们那样下去,这数百名受伤的战士能活下来的怕能有一半就不错了。”受不到了,我直接就窜到了李绩大叔的营帐里去发牢骚。
“坐下坐下,急甚子,你以为老夫虐待你的士卒不成?放屁!还不坐下,信不信老夫抽你鞭子,哼,别以为打了一仗,就把尾巴都翘天上去了。”李绩大叔嗔怒的道。
我很委屈:“叔父您怎么说这样的话,小侄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小侄就是希望能让这些士卒能少遭一些罪。”
“道理谁都知道,你可知道我所统领的六万大军之中,有几名医官?五名,现下就分了大半给你,还想说甚子?!就算是全数派往于你军中,你以为就能救得完那么多条人命?!”李绩大叔也很愤愤然的道,这下子,真是让我无语了,没想到,还***真没想到,医护人员跟不上,这就等于加大了士卒的残废及死亡率,这是深受后世救死扶伤观念的我所不能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