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离神色复杂地把完了脉。
此人的脉象平稳,并无大碍,可是额头却一直在发烫,像是染上了风寒。
一开始所有的人都也只是以为一点小病也没有在意,直到菩提寺这样莫名昏倒的人越来越多,且不仅仅只是发热,有的人身上甚至生出了可怖的烧伤样伤口。
不光是菩提寺,整个洛江都陷入了恐惧与哀鸣之中。
师父、善禧师兄和弘真师弟已经消失了整整七天。
虽然迦宴相信他们不会出事,但最近菩提寺的情况实在是不尽人意。
她帮不了什么忙,却也不想就这样看着释离整夜整夜地合不上眼。
心中暗暗地决定了些什么,她行色匆匆地奔向那日的堂前。
一路上,她似乎听见太多太多人的哀嚎,那些痛苦的,绝望的,生不如死的哀嚎。
可是忽然,她停下了脚步。
那颗她亲手栽培的菩提小树旁,她看见了谁?
那人颤抖着身子蜷缩在小树旁,时不时地在剧烈地咳嗽,每一次他都会捂着自己的嘴,让自己忍住不发出声音。
“阿离……”
释离浑身一颤,他缓缓回头,便看见了一脸诧异的迦宴。
此时迦宴看见释离脖颈处清晰可见的那个烧伤样伤口,是多么刺眼。
“阿离……”她想过去扶他,却被释离吼住了“:不要过来!”
看她一脸呆愣的样子,释离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迦宴……我可能也被染上这个病了。你一定要离我远些,也不要再去寺前大殿……那里尽是前来求佛的百姓,很大一部分人都染上了这个病。”
释离的语气越来越虚弱,仿佛只要再吹来一阵风就能将他撂倒。
迦宴脑袋混乱,手在不断地颤抖。
她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只能朝着师父他们消失的那个大堂跑,期望他们能回来救救释离。
那座金面佛像屹立在大堂正中,手持金莲,面目祥和。
迦宴跪在了那座毫无生气的佛像面前。
“我佛慈悲,您是心怀天下的救世主,求求您…救救洛江,救救菩提寺,救救释离。”
明明知道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并不能带来什么,那些所谓的传言也可能是民间早已经不知被改编过多少次的故事,可是她没有办法了,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如果释离真的跟那些人一样死去了,那她还剩下什么?
释离是要成为佛的人。
空气之中忽然冒出一丝诡异的声音,像是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空中扭曲。
迦宴有些畏惧地躲在角落,好奇地探出眼睛看着佛像前的动静。
一阵淡淡的金光弥漫开来,在空中撕裂开了一道门。
迦宴瞪大了眼睛,捂着嘴看着师父和善禧以及弘真一身狼狈地从那道门里走出来。
“师父,我们这是…回来了吗?”弘真显然受到了什么事物的刺激,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
住持打量了一下周围,轻微地点头。
“带你们看的东西你们也看见了吧。”住持脸色很难看,“那个池子据说能医万物,但却也能至人万劫不复……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再开这扇门。”
千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