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颜丢完钢笔仍旧不解气,精致的脸上满是寒霜。
“秦殊已经怀孕了,你居然还不想负责任,我当初真是鬼迷心窍才会撮合你们两个!”
“我怎么就没良心了,我又没劈腿……”
叶欢还试图狡辩,狡辩到一半蓦然反应过来:“你说什么?秦殊怀孕了?!”
他一双桃花眼霎时瞪成了铜铃,英俊的脸上写满震惊。
“你不知道?”安颜也很震惊,严重怀疑他装傻。
叶欢像机械一样僵硬地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安颜看叶欢的样子不像是说谎,这才没好气地解释道:“今天早上开会的时候,秦殊干呕不止,应该是怀孕了。”
“秦殊,怀孕了……”
叶欢呆呆地盯着秦殊,一字一句地重复着这五个字,很明显是被这个从天而降的消息砸懵了。
安颜看他这样子,秀气的眉毛拧起:“你什么意思,不想承认这个孩子?”
“不是不是,你让我缓缓!”
叶欢机械式地挥了两下手,英俊的眉宇间同时浮现出一丝惊喜:“秦殊怀孕了,我要当爸爸了?!”
“没错,恭喜你,要升级做爸爸了。”安颜紧盯着他的神色,见他脸上的欢喜大过惊吓,心里也
松了口气。
要是叶欢混账到不想负责,她不介意“大义灭亲”。
好在叶欢这家伙还不算泯灭人性,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安颜起身给叶欢倒了杯水,脸色也缓和了几分。
“你要是想好好过日子,就赶紧去跟秦殊求婚,给她一个安稳的家庭,这样对你对她,还有对宝宝,都是最好的。”
叶欢反应过来就一直在傻笑,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安颜这么一说,他连连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必须求婚,我也一定会和秦殊结婚,这个你放心好了!不过她人呢?我怎么进来都没看到她?”
“我给她放假回去休息,你要找人就直接去她家。”
“好好好,我这就去!”
叶欢激动地直搓手,手足无措的样子像极了初次恋爱的小年轻,自内而外地洋溢着高兴欢喜。
安颜对叶欢这样的表现很满意,不过还是不放心地警告道:“反正你给我记住,以后要是胆敢对秦殊不好,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手撕渣男!”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形象?我好歹也帮你拉扯大了仨小只,你至于这么看扁我吗?”叶欢半真半假地抱怨。
又跟安颜保证:“我对秦殊是认真的,当初追她也
是奔着一辈子去的,你就放心吧!”
“那就赶紧去,别浪费时间!”
“我这就走,对了,走之前还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叶欢强压着激动,把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跟安颜说了有人去店里找她的事情。
“……那女孩儿是个混血,应该不是华国人,非说要见设计师,我不知道是不是冲着你来的。”
安颜蹙眉:“混血?具体长什么样?”
“呐,我偷拍了她一张照片,你自己看。”
叶欢掏出手机,调出一张女孩的照片。
这是他趁着那女孩子不注意偷拍的,角度有限,照片上只有一张轮廓精致的侧脸。
安颜凝神看了片刻,淡定地收回目光,摇摇头:“不认识。”
“你不认识?看来只是巧合而已。”
叶欢又看了看那张照片,之前的猜测有了动摇:“那可能是我想多了。那以后这个女人再来,我直接打发掉就算了。”
“嗯。”安颜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解决了这件事,叶欢也就匆匆告辞,一门心思要去找秦殊去了。
安颜愉快把人送了出去,心头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另一边,秦殊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看着那根测出两道杠的验孕棒,心头最
后一丝侥幸也没了。
她真的怀孕了,她该怎么办?
从公司离开的时候,她带着安颜给她的满怀勇气。
可是回家的路上……
她在地铁里遇到了一个单亲妈妈抱着生病的孩子在地铁上乞讨。
故事很俗套,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遇到了一个英俊潇洒却花言巧语的男人,轻易地交付了终身。
男人却在她怀孕之后消失无踪,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不忍心打掉肚子里的小生命,就这么成了单亲妈妈。
可是更悲惨的是孩子不到三岁就查出了白血病,为了给孩子治病,她负债累累,以至于最后带着孩子沦落街头乞讨为生。
秦殊很难形容自己看到那对可怜母子时的心情。
她把钱包里所有的钱都塞给了那对母子,心情还是沉重到无法呼吸。
那个单亲妈妈很不幸,遇到了渣男。
而自己呢?
秦殊想起叶欢潇洒不羁的性情,心口又是一阵酸涩。
叶欢他……会愿意因为一个孩子,走进婚姻的束缚中吗?
而她自己,并没有安总那样的能力和魄力。
秦殊窝在沙发上,脑海里一会儿闪过叶欢浪荡不羁的从前,一会儿又晃过叶欢深情款款的脸。
几番纠结之后,秦殊还是拿出手机
,拨出了叶欢的号码。
她决定要跟叶欢说清楚。
谈恋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不管叶欢想不想结婚,怀孕这件事,都必须要两个人一起来面对。
她绝不能让自己和宝宝落到那个单亲妈妈一样的境地!
电话很快拨了出去,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彩铃音乐。
秦殊心跳得有些快,正在一遍遍斟酌着要怎么跟叶欢说,手机里就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喂?”
秦殊心口一紧,愣住了。
叶欢的电话,为什么会是一个女人接了?
电话那边的女人没听到她说话,觉得有些奇怪:“喂?你哪位啊?怎么不说话呢?你有什么事啊?”
女人的声音娇美悦耳,但是秦殊却觉得一阵冷意扑面而来。
叶欢以前交往过很多女朋友,她是知道的。
若是平时,她可能会问清楚对方为什么会接叶欢电话,问清楚对方是谁。
可是这一刻,她只觉得一阵说不出的烦躁。
秦殊不知道此时忽然涌上心头的烦躁情绪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
她一个字都不想听,不想说。
好像有一把隐隐约约悬在她头顶的剑终于落了下来。
穿心而过。
把她钉在当场,动弹不得。
秦殊死死咬着唇,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