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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丛林叶繁盛,布满青苔的石块间,偶尔长着几颗青草,或是星星点点遍布着几株矮小的白色的野花。
掀开青翠茂密的枝叶,
隐藏着一个岩洞,洞内干燥温暖。
这里是狼族的巢穴。
望着躺卧在母狼身边,吧唧吧唧着嘴正一脸享受地喝着狼奶的小崽子,
系统总算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可怜的娃啊,自从龙蛋里破壳后就没吃过一点儿东西。
人类它知道,幼崽时期要喝奶才能长大。
话说刚出生的小龙崽应该也是要喝奶的吧?
它没养过龙,也不太清楚。
不过好在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头狼叼起了包裹着婴儿的布包,将小崽崽带回了狼族的领地,让母狼喂奶。
现下崽崽暂时是没有性命之忧了。
系统看着母狼温和的眼神,不禁有些感慨。
现在它总算知道为什么世间会有“畜生不如”这种说法,有时人不做人真的是连野兽都比不上。
不过天理昭昭,善恶到头终有报。作为天道系统诞生的它不就是为此吗。
系统陷入了沉思,
现在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待在狼窝里……
“呜呜”幼崽凄切的叫声拉回了系统的注意力。
是不是崽崽被欺负了?
它赶紧地朝狼窝里看过去。
“……”
原谅它想多了。
虽然现在是人身,但是里面可是个龙崽子。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怎么还会让人欺负呢……
看小崽子霸道护食的样子,吃饱了有力气了,就手蹬脚踹地把原本缩在母狼身前的两只狼崽挤到另一边,一个人懒洋洋地霸占在母狼的怀里。
没抢过新来的还没毛的崽子,被挤到一旁的两只小狼崽缩在一旁正“呜呜”的伤心叫唤,灰白色的细毛还沾着草屑。
可怜它们也才出生没多久,牙都没长齐,打出娘胎以来,一直顺风顺水的,还从没遇见过这么霸道不讲理的崽子,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在原地无措地叫着。
野兽生存法则一向讲究弱肉强食。山林里还有其它各种凶猛地捕猎者,若是自身不能强大起来,该怎么生存下去……
母狼见两只崽子这样弱小无助的样子,也不去管,从小多接受一些挫折教育对小狼崽们的成长来说也是好事。
眼见母狼不理会,它们又争不过没毛的小崽子,
两只小狼崽只好耸拉着耳朵,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地走到一旁,幼小的两只凄凉地蜷缩在一起抱团取暖。
系统实在看不下去了,
“陪崽,”
没有回答。
“乖崽……”轻声诱哄道。
“……”
“坏崽!”
陪陪正窝在母狼的怀里,舒服地眯起了眼。
对于系统的打扰,很是不满地哼哼了两下。转过小脑袋,只留个后脑勺背对着外面……
系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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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乍暖还寒,尤其是清晨,寒意更重。
孙老二将身上的衣服再紧了紧,搓了搓手。随即升起了炉灶,将做好了的包子馒头放上了蒸笼。
天刚蒙蒙亮,城门才刚刚开启。过往也只有零星几个行人,但小摊贩们都已经急急忙忙地开始支起了摊子。
摆好桌椅板凳,又用帕子再将这些又擦拭了一遍。
做完这些,孙老二也不曾停歇。又开始和面继续包着包子做着馒头。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一会儿这里来往的行人就要多起来了,买早点的客人也多,可要多做一些预备着。
他的摊子开在京都的城门外不远处,每日来来去去人口众多。路过的无论是商人小贩还是进城出城的都可以顺便来这儿歇歇脚,吃点东西休整一下,然后再继续赶路。
随着这些年,樾齐两国互通商贸,这过往的商贩越来越多,他摊子上的客人也多了起来。
靠着在这城门处卖早点的小摊子,他也慢慢存下了一些钱。虽然每天起早贪黑的,很是劳累,但他还想加把劲再辛苦干个几年……
等到那时家里的儿子也大了,该要考虑亲事了。到时就可以在老房旁边再盖间新屋子,那样也好请媒人说亲些。
刚蒸好一笼包子馒头,摊子上就来了几位客人。
“老板,来三笼包子!”粗重的声音响起。
其中随行的一名身形魁梧健壮的大汉对孙老二喊道。
其他几人找了张桌子坐下。
“好勒!客官稍等!”孙老二利落地回道。
将三笼包子送至那行人桌上后,离开时孙老二不由地抬头看了一眼。
做生意靠的就是一份眼力,他在这城门口卖早点这么多年了,这来来往往的大小商贩也见了不少。一眼就看出了这几位男子的不同,特别是为首的那位身穿墨色衣袍的公子,那周身的气宇与这路边小摊格格不入。
似是察觉到了孙老二打量的目光,那墨衣公子望了一眼过来。
当视线触及他眼眸的一瞬间,孙老二愣住了,仿佛周身陷入了泥沼,动弹不得。
那双眼睛,让他心下一惊。
冷漠,幽暗,像一汪死水……无广告网am~w~w.
接着是……
窒息!
让人感觉如溺水般窒息!
终于那墨衣公子移开了视线,没有再理会他。
孙老二猛地松了口气,不知不觉后背已经汗湿了。急忙离开,不敢再生出多的好奇心。
另外一名书生打扮的人,先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感觉无事后,才对墨衣公子点了点头。
“主子,可以喝了。”
随即墨衣公子才拿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
一旁的魁梧大汉轻声说道:
“出了这城门,经水路能最快回到齐国。”
突然想起什么,皱起了眉头,不禁手握拳头,语气很是恼火道:
“此次主子离开家已有一月,不知魏家那群人趁着主子不在又是怎样地兴风作浪!”
“要我说啊!就该找机会把他们一次性全解决了,也省的他们如阴沟里的老鼠一般整天窥视着主子的东西!”
随即有些期待地望向旁边的人。
墨衣公子没有回答,依旧淡然地喝着杯子中的茶水,好似在品茗什么珍贵茶叶一般。
魁梧大汉见此不禁撇了撇嘴。
这城门口的路边野摊能有什么上好的茶叶。
一旁的书生摇了摇头,一手轻摇折扇,一手拿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
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子严,我早就说过你这脾气要改一改,太冲动了……”
看见对面的大汉满不在乎的模样,又不禁叹了口气。
“事情怎么会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被唤作“子严”的魁梧大汉很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断了对面书生的说教。
“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多动脑再动手。这些话都不知道说了几百遍了,岳临你还是饶了我吧,你不累我都累了………”
望见蒙子严立马转过去的脑袋,
岳临摇了摇头,有种“孺子不可教也”的感慨,
眼中满是无奈又暗藏笑意。
拿起桌上的茶水继续喝了一口,他还是多想想该怎样才能保证主子平安顺利地回到齐国吧。
子严虽是莽撞了些,但他说的没错,魏家那群人实在是令人厌烦。这一路以来他们已经遇到了好几波魏家派来的杀手。总得想个万全之策将他们连根拔起。
只是主子他……
眼角微斜,悄悄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想起自家主子那漠不关心的态度,
不禁心下长叹一声,他也实在太难了……
齐厌,
这是他们主子的名字。
“厌”这个字,代表了嫌弃、憎恶与排斥。
能给自己的孩子取这样的名字的父母,谁还能指望他们的心中会对这孩子会存有一丝一毫的慈爱之心。
自生下来便受到父母厌恶的孩子,又该是怎样在皇宫那样一个表面金碧辉煌暗地里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下来的呢?
他虽未亲眼目睹,但其中的艰辛也可想而知。更何况……
你认为在牢笼里历经生死厮杀才活下来的猛兽,他的心中还存有几分的温情?
就算还有什么不忍与慈悲也早已在这些年来的杀戮与鲜血里消磨干净了。
他既不在乎别人的生死,更不在乎他自己的生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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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
雨意渐浓,伴随着江风迎面拂来,凉意袭人。
沧澜江,水路开阔贯通南北,以水域划分,乃是樾国与齐国天然的屏障分界。
蒙子严仰头,一阵雨水扑面而来,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回头看向身后的人,
“主子,天色已晚,江流湍急,怕是要等明天一早才能渡江了。”
船舱里,烛火晃动,映着人影忽明忽暗。
齐厌还是一副淡漠寡言的样子。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一旁,岳临眉头紧皱,神色凝重。隔着朦胧的雨势望了一眼窗外,夜色如墨,掩盖住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今夜怕是不平静啊……
雨急风骤,唰唰抽打着江边停靠的小船。
丰茂的杂草丛中,厚厚的淤泥积堆了一层,一脚踩下去沙沙作响,不过这点轻微的响动瞬间便淹没在了暴雨声中。
“主子,早些休息吧。”蒙子严走了过来,粗狂的嗓音说道:“养足精神明日才好继续赶路。”
见主子和岳临都沉默不语。不由地握拳击掌,低下头闷闷道:
“也都怪我,攻入宫中的时候要是再心细一点就好了,齐辉那个贼人也不会从密道里逃跑了。现在还累的主子专程来樾国追查他的踪迹。”
岳临转过头来,看着蒙子严缓缓说道:“三皇子齐辉心性狡猾狠毒,他在宫中经营多年,布置严密。当初他联合大皇子齐烨等人逼宫时,一早把后路都留了好几条。一旦失败便可顺利脱身。所以你没抓住他也不奇怪。”
又看了一眼身旁的齐厌,语气有些沉重,
“他逃亡在外,一日不抓住他,始终是个大麻烦……”
一时之间,静谧无言。
“唰”的一声。
人影微动,
几支利箭穿过木窗插在船板上。
“主子小心!”
耳畔划过无数锐鸣声。
岳临和孟子严迅速抽出刀剑,围在齐厌身边,挥舞得密不透风。
接连不断地“铮铮”响声一片。无数短箭落地。
锋利的箭头上泛着金绿,显然上面淬了剧毒。
船舱已经撑不住了,
外面的情景更是让岳临和蒙子严心中一惊。
成群结对的黑衣人密密麻麻围住了小船。手持弓箭利刃。
岳临面色难看了起来。
是他大意了,错估了齐国那群人的野心。刺杀的人竟然敢与樾国属官勾结,双方联手在此设局,这次就算是他拼上性命也没有把握能保证主子的平安了……
不管怎么样,总要试一试。
咬咬牙,拿着软剑转身道:“子严,我和你拖住他们突围,一定让主子杀出去!”
蒙子严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早已经做好为了主子牺牲自己的准备了。
两人正准备冲出去厮杀,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