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横扫间,只见众黑衣连退数十步,方才形成的围拢之势也随即被打乱。
“少主,走!”云烽自云雾缭绕间,精准的拉住白箬的碧腕,朝门口方向疾步飞奔。
相府向来安定,如今这莫名出现的黑衣人多势众,云烽并不打算与其多做纠缠。
岂料,二人疾奔间,忽间有一黑影手持飞鸿,自旁地呼啸而至,其招式千变,在云雾渐开间,杀得红霜乱舞。
“小心。”云烽一把将白箬护在身后,起刀直挡剑锋。
剑刃之后,只见一女子身着青衣,玉手紧握剑柄,满眸嗜血,招招狠戾,不取云峰性命誓不罢休。
女子面蒙轻纱,让人看不清真容,但其神情里,却有挡不住的杀戮之气翻涌而出。
她剑花百转,宛若毒蛇吐芯,每一招式皆直指云烽要害。
见女子归来,一众黑衣士气大涨,纷纷持剑而助攻。泠泠澈澈的剑风,自四面八方翻腾靠近,大有将云烽劈做万段之势。
情急之下,只看云烽双手横刀,刀光霍霍,刀光未至,刀风已到,指东打西,指西打东,竟在刹那间,直接挡住了数个黑衣人的攻击。
青衣女子眼见云峰刀法精妙,立即欺身而上,剑锋一转,刺向云峰小腹。
一众黑衣,见势起剑,紧跟其后而再度朝云烽围杀过来。
危急当中,云峰不管不顾,耗尽周身之力而使出云风十字斩第三式:开云见日。
此招乃单体攻击刀法,招式有进无退,霸道刚猛至极。
云峰大开大合,以攻代守,杀气秉然,直取那青衣女子面门而去。青衣女子面带愠怒,不愿以伤换伤,飘身而退。
岂料,刀锋掠过,虽未伤及女子半分,却削落了女子的面纱。
面纱掉落,青衣女子恼羞成怒,俏脸含煞,左手掩面,右手屈起食中两指,半拳半掌,朝云烽胸口猛地一击。
顿时,云烽只觉得周身一阵酸麻,垂眸一看,只见胸口有一乌黑掌印,烧灼在自己皮肉之上。眩晕之感,窜入识海,令他似再难以支撑。
就在此时,自院外忽有诸多喊杀声传来。再一看出,相府护卫见云烽所发信号弹,知此处有变,手持棍棒刀剑,直冲入院中。
眼见势态不对,青衣女子再不愿多留,她对左右而令之:“撤。”
便携着众人,消失在院墙之外。
一声刀落之响,却在这时传来。仅见云烽气力全空,眼前一黑,而轰然倒地。
“快,召郎中前来。”白箬心急如焚道。
说话间,只见有数名家丁,将云烽扶入抬架,往院外的房间送去。
白箬原打算紧跟其上,哪料被匆匆赶来的简思奇一把劝阻:“箬儿,我知你与云烽感情甚好。但今日定亲,切不可有半点逾越之举,否则,你便是害了他。”
语重心长,令白箬本被焦急扰乱的心,渐渐恢复平静。
也是,她与云烽虽亲如手足,但明面上却仍是主仆。
即便云烽今日护她有功,可她若是在众人前,公然踏入云烽屋内,怕是要招来诸多闲言碎语。身为未来太子妃,这等谣言一起,必然要使太子府蒙羞。
她身份尊贵,朝廷与相府必然不会危难于她。但云烽不过一看家护卫,恐要受朝廷迁怒,而遭无妄之灾。
细思下,白箬紧握拳头,终是叹了口气,再不往前一步。
云烽为她出生入死,她绝不能在此刻再害云烽,唯有待到定亲礼结束,再趁人不察,私下去看云烽伤势。
见白箬平静下心,白汉庭这才肃穆问道:“箬儿,你可看清想害你之人的面目?”
一语,令白箬骤然想起,方才那青衣女子面纱下的面庞。
是她,没错,就是她!白秦国三皇子齐浩笺的秘密武器,影子部队教头乔伊若!
在梦中,白箬曾于她手下经历过一年多的地狱训练。
她的残忍嗜血,她的身手不凡,她的一切早已如烙印般,深深地刻在白箬的脑中,令白箬再见其人时,绝无半点认错可能。
但白箬回想起于齐浩笺自认识以来,齐浩笺始终对她呵护有加,前几日还与墨楚涵合力将她合力从河中救起,那般良善,又怎可能要加害于她?
仅是梦中那些情景又太过于真实,春秋十年汇集其中,无数经历刻骨铭心,无数阴谋防止慎防,早已超过了白箬如今的全部认知。
那样的梦,让白箬不禁心生动摇。
况且,云烽身中那掌,是黑煞枯心掌无疑。
此掌法乃是影子部队教头乔伊若的独门掌法,其掌中带毒,可在受击者身上,灼烧出一道乌黑掌印。剧毒不除,则掌印不消。
这般与其它功法迥然不同的痕迹,白箬又怎可能认错?
无限疑惑,萦绕在心,让白箬猛然觉得,那群口口声声称自己乃北巍派遣来的黑衣,势必是齐浩笺手下的影子部队!
可惜,自己并无证据可证明那些黑衣的身份。以她的梦中所见,禀呈众人,实在难以取信于人。
思虑再三,白箬无奈摇了摇头道:“女儿方才过于心慌,着实没看见对方的身份。”
“大胆狂徒!竟连相府都敢闯,若被我查到,必诛其九族!”白汉庭愤声道。
而今虽是战乱年间,但幽国国都向来太平无事。谁也没有想到,会有狂徒敢在定亲这般热闹的日子里动手,进丞相府先杀数十人,还妄图对相府千金不利。
就在这时,一家丁匆匆跑至:“禀告老爷、夫人,天子銮驾已到门外。”
“开中门,摆香案,随我前去迎接圣驾!”白汉庭闻言,即刻朝外赶去。
他本已沐浴更衣,静候吉时,哪料得遇到这等晦气事。
简思奇倒是心细,她对左右而交代:“今日之事,切不可与外人知道。宁管家,你安排几人处理了那些丫鬟的尸体,准备些银两以安抚其家人。”
“喏。”宁管家应道,遂而有条不紊的安排人手,清理起眼前的血腥……
相府门外,大红地毯一路铺陈,直到客堂,四周繁花团簇,活色生香。相府上下分站两旁,拱手相候,阵容浩大,好不壮观。
白箬刚是到达,便见六宫都太监乘马先至,前后左右又有许多内监跟从,仅听一声“皇上驾到”,众人叩首跪倒道:“吾皇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