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辕里,纪纲面带忧色的喝了一口普洱茶,才讷讷地道:“萧大人,刚才你让耿将军合起兵力抵抗燕王,你到底干什么?”
萧琴眼角皎洁的一笑,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滋溜溜的方在嘴里吸允了半响,方才放下茶杯,呵呵一笑,道:“纪兄弟,我且问你,若是你是燕王,面对耿炳文十三万大军,粮饷充足,如何应对?”
纪纲光一凝,陡地变得锐利起来,道:“大人此话怎讲?”
萧琴仍旧滋溜溜的喝着杯中茶,良久才将茶杯放下,诡异的一笑,道:“若我是燕王,定会一举解决耿炳文十三万大军!”
“此话虽不错,可耿炳文并非潘忠、杨松等人,要让他出动出击已实属不可,原本这老家伙兵分两路,王爷正好趁此机会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如今大人且却提议让耿炳文合并却以城抵御王爷,这让在下好生疑惑,不知大人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萧琴微微一笑,道:“兵法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耿炳文合两岸兵马,粮草自当先行一步了,若是我等断其粮草,耿炳文还能守得住么?”
“不错!哈哈哈!“纪纲听得心中一喜,忍不住一拍桌椅,桌上的一杯普洱茶被他的掌力所震,溢满了一桌,纪纲仍旧大笑不止:”一旦粮草一断,耿炳文就算再能守城也守不住了,到时候定会忍不住出城一战,王爷多年镇守北方,手下兵将多为北方兵卒,最善于攻伐,虽区区五万兵马,但也不惧!果然好计策,难怪大人极力凑成耿炳文那个老家伙合兵,想不到耿炳文一世英名居然毁在大人的手中,真是……?“
萧琴没答话,滋溜溜的喝着杯中的茶水,远去夕阳慢慢的落下了山头,明天有是怎样的一天呢?萧琴叹了声,喃喃细语。
真定府内,耿炳文皱着眉头正在和程济商议合兵之事,忽然门外又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耿炳文这些时日被燕王的军师弄得心烦意乱,恨不得就此不管,但听得洪亮的喊声,还是抬眼朝声音来源之处望了去,却是平燕布政使暴昭匆匆忙忙赶进屋来。
“大帅……?”暴昭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
见是暴昭,耿炳文脸上堆满了笑意,自座位上和程济一同迎了上去,耿炳文抱拳行礼道:“暴大人如此匆忙,不知找本帅有何要事?”他料定暴昭找他定是有事情,以他对暴昭的了解,此人外表虽看似鲁莽之人,实乃是心细之人,却对朝廷忠心耿耿,这次伐燕,耿炳文特意向建文帝要了此人。
“有急事!”暴昭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一头的大汗,显然路上是一路飞奔而来,此刻见了耿炳文,也不客气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道:“方才德州知府遣人送来了一封密函,中使一行已至沙河,两日后即到真定!”
“啊……?”耿炳文吃了一惊,接过暴昭的递过来的信,匆匆慢慢的浏览了一边,方才将信递给了一旁的程济,程济亦是浏览了一般,方才低声道:“来了,这么快!皇帝不是前两日才派遣的中使么?怎么就来了!“
“嗯,来的很快!”暴昭狠狠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跟着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道:“据说中使一行接到了皇帝的圣旨便连夜赶路,连过彰德、广平二府地界,连城都没入!就直接奔着真定来了”。
“这……这……圣上所谓何事?”程济望着耿炳文、暴昭急道。
暴昭叹了声没答话,目光斜倚落在了耿炳文的脸上。
耿炳文一叹,他是一个明白人,此刻遣送中使赶来真定,定是朝廷已经知晓,雄县、莫州之败,特意遣松中使来打探一番!说是打探,实乃是监视起作战方略!“
“大帅!”暴昭满脸愁容的望了一眼耿炳文。低声唤了一声。
耿炳文何等精明,瞧暴昭欲言又止,必定是知道什么,略一沉吟,道:“暴大人有话不妨直言?”
暴昭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道:“事情并非如此简单,下官昨日听闻,此次遣送中使,这中使在中途居然换了人!”
“什么?”这下不仅耿炳文,连一旁的程济都惊讶不已:中使中途换人,这在大明朝还真是闻所未闻。也难怪三人大吃一惊。
程济低声道:“这……这陛下想干什么,那不成想阵前换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