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帐内,朱棣背负着双手,脑中回忆着这一个月来的战果。
自从他占据北平后,又出兵攻占通州、蓟州、遵化和居庸关,整个北平可以说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本以为大军挥兵南下,虽不说势如破竹,但至少也风生水起
前些时日,怀来一战,自己凭着区区两万精兵和宋忠一战,打得宋忠落花流水,虽说这一仗赢得多少有些侥幸,若非宋忠弄巧成拙,率余部仓皇列阵,还未摆好阵势,朱能就指挥军队渡河,高声呐喊着冲入敌阵。宋忠军队大败,慌忙向城中撤退,朱能尾随着攻入城内。宋忠被燕军俘虏,不屈被杀。宋忠手下将校被俘获的有一百多人,都拒绝投降,也全被燕军杀掉。这次怀来之战,燕军大获全胜,斩首数千级,缴获战马八千余匹,这大大激励了燕军的士气,同时也壮大了燕军的实力。
怀来失陷后,附近诸州县失去了屏障。开平、龙门、上谷、云中的守将大多是燕王的老部下,在得到燕王攻克怀来的消息后,纷纷投降。
接着,他率领本部进攻永平府。
永平府的守将陈旭、赵彝、郭亮本就是他昔日一手提拔的将校,闻之他奉天靖难,纷纷等举城投降。郭亮曾跟随燕王北征蒙古,赵彝也是由燕山右卫提拔起来的将领,这些旧将,闻之岂有不降之理。
想到这些,朱棣长吁了口气,原本坚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但这丝笑意很快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脸的杀意,但很快杀意也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沮丧。这也难怪,就在燕军势如破竹的时候,数日前,守卫遵化的燕军指挥蒋玉来报,大宁都指挥卜万和他的部将陈亨、刘真率兵十万,出松亭关,屯驻沙河,准备进攻遵化。朱棣闻报后,鉴于松亭关的军事位置重要,亲自率兵增援。卜万见他亲率军队赶到,便退守松亭关,坚守待援。卜万智勇双全,陈亨欲暗地率兵投降他,因惧怕卜万,不敢起事。
就在朱棣坐立难安时,朱能匆匆进府。朱棣一眼瞧去,这位虎将头发散乱,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用问也知道攻城没成功了,自昨晚四人商议后,决定趁着耿炳文的大军尚未进入真定之时,率先攻下松亭关,朱能作战勇猛,加上这松亭关本就是他负责攻守的,是以,今早天尚未亮,这位虎将就迫不及待的率领部下对松亭关发动了攻击,这儿瞧,他如此模样,朱棣不由心中一沉。
朱能瞧朱棣面色一沉,心中不由得有一丝愧疚,他和朱棣虽说是君臣,实乃是兄弟一般,今早带兵攻城打了半天,那卜万可恶至极,仗着松亭关城楼坚固,得知燕王攻城,一早就埋伏好了弓箭手,朱能一时不查,被卜万兜头一棒,打得晕头转向,手下人手也死伤数百,但他毕竟久经战场,应变能力如此能敌,眼看敌军早已准备,当下撤下来,避其锋芒,待第一批弓箭手换羽箭之际,发动了猛烈了的攻击,这下果然奏效,松亭关的士兵没料到燕王会不顾羽箭发动攻击,一时被打的措手不及,趁着这股士气,朱能身先士卒,朝松亭关城楼攻去,眼看就要登上城墙,却被官军一阵反冲,又给杀了下来。此时他见朱棣不语,心中又气又怒,当即将头盔猛掷于地,愤声道:“王爷在给我两千将士,三个时辰后若是臣未攻下松亭关,臣提脑袋来见您!”
“王爷,不如让我去试试,朱兄弟已经攻了大半响了,眼下估计也累了,我军正好休整,趁此机会攻入,料来卜万也万万料不到我军会去而复返,说不定能奏效!“朱棣尚未答话,一旁的张玉却先请缨。
“张将军?”朱能感激的望了一眼张玉,他二人乃是燕王的左膀右臂,平日里也是以兄弟相称,关系非同一般,刚才张玉瞧朱能垂头丧气的走进来,一脸的憔悴,知晓他为了松亭关一战,好生劳累了一番,若是在让其攻伐,只怕影响士气。这才主动请缨。”
朱能看看张玉,好一阵方道:“张将军忠勇可嘉,不过那卜万英勇善战,并非善类,本王自是相信朱将军张将军能将松亭关拿下,只不过如此一来,势必会损兵折将,二位将军乃是本王的左膀右臂,他日还有重用,岂可为了区区一个松亭关而劳费心生,况且若是二位将军有何闪失,你让本王去哪里找到如同二位将军这般人物?“
二人虽平日里对燕王忠心耿耿,但也只是为臣,从来不曾有过别的念头,此刻见朱棣如说出如此动人的一番话来,二人心中顿时又喜又惊,恨不得立刻发兵将一个松亭关给攻下来,但朱棣没发令,二人也不敢擅自妄动。
“王爷如此说,难不成王爷已经有了计较?“张玉心思细腻,听朱棣如此一说,隐隐约约猜出朱棣早已有了计较。故此这么一问。
朱能一愣,但他素来寡言少语,心中虽疑惑,却也没答话。二人目光齐望向了朱棣。
朱棣嘿嘿一笑,道:“松亭关虽坚固,以本王看,这只不过是外表!“
二人一愣,隐隐约约已猜出朱棣话中有话。果然,朱棣一双虎目寒光一闪,笑道:“松亭关之中,负责镇守的乃是刘真、陈亨、卜万。三员主将中,刘真年老力衰,为人有勇无谋,不足为虑;陈亨虽有勇有谋,但胆子甚小,且是我旧部,昔日本王对他不薄,前些时日,本王潜人同他会晤了一番,此人有意投靠本王,只不过一时有些犹豫不定,可以说此战,陈亨持观望态度;只有卜万英勇善战,乃是松亭关的主力。若是除掉此人,松亭关便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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