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一结束辛筝便从君离怀里爬了起来,跑到嘉树面前问:“你觉得流洲风景如何?我觉得流洲风景如画,你会喜欢的。”
嘉树茫然的看着辛筝。
辛筝拍板道:“你去流洲,就这么定了。”
嘉树愣了下,旋即恍然。“我不会配合你的。”
辛筝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不需要你配合,只要你有活着的渴望就行。”
辛筝很愉快的送走了嘉树。
濁山姮一点都不愉快的迎来太昊琰与盗趾联军的攻打,前者画旬领兵三十万,后者盗趾亲自领兵二十万。
半个月后,濁山姮需要面对的敌人差点变成三方,唐国也想发兵北上分一杯羹,万幸扶风侯与防风侯联合出兵唐国。
但就算没变成三打一,濁山姮也不好过。
虽然濁山姮这些年吞并了宁州大部分区域,但还没完成整合,正是最虚弱的时期。而画旬与盗趾带来的军队不仅加起来达五十万,还都是精锐。
正面对决根本没法打,濁山姮试图离间联军关系,无果后又试图离间画旬与太昊琰、盗趾与辛筝的关系,结果谁都不接招,一心一意的攻打宁州,瓜分宁州的心极其坚决。
濁山姮的头发以惊人的速度转为白发,数月间白了三分之一,更痛苦的是,不论怎样努力,盗趾与画旬都稳定的速度向濁山国新都郫邑推进。zusi.org 狐狸小说网
比起濁山姮的痛苦,辛筝每日看着宁州传来的战报,极度愉悦,不能对外征战,她生活最大的乐趣便是宁州的战报及同风洲的唇枪舌战。
辛筝每次看完都会问君离:“你说濁山姮还要多久才会来兖州?真期待呀,我可是为她留了好位置,她不来,我不好安排下一步呀。”
君离思考须臾,问:“你为她安排了什么好位置?”
“幽州牧,你觉得如何?”
君离回忆了下幽州的水土与气候,委婉问:“你可有与鯈提过你的想法?”
“没,怎么了?”
君离回答:“没有就好,她应该会来。”
得到满意的答复,辛筝又开始日常给风洲写国书,国书主题就一个:你与经桓有一腿,不然为什么经桓与玉主有一腿,还生了儿子,那个还在人族与羽国的边境屯田,就差领兵攻打羽国,你还如此坚定的信任经桓?不是有一腿是什么?
国书由使者在朝堂上亲自呈上,不止风洲能看到,朝堂所有大臣也能看到。
大臣们:“....”
风洲很坚定的提笔给辛筝回国书:你出卖色相笼络君离,不要脸。
辛筝回:有吗?好像是有,但君离比我美,美色与笼络将领一举两得,我不吃亏。不像你,经桓可是和你一样的男人,不仅比你美,还比你年轻强壮,也不知你俩谁上谁下。若是你下,哇,你比我牛啊。若是经桓下,那他也太可怜了,战场上为你打仗不够,回来还要被你压....
风洲提笔回....
内容过于下三路的国书在持续两个月后被君离喊停,倒不是觉得国书这么重要的东西如此使用成何体统,而是这俩没节操的家伙已经在国书里探讨床底姿势,做为辛筝配偶的他很难不被拖下水。
我知道您二位没节操没下限,但我有,放过我吧。
辛筝握着笔一脸不情愿。
君离叹道:“你没发现吗?他在诱导你,利用香艳逸闻冲淡昭明在边境的存在感。”
辛筝答:“我知道啊,所以我也在加深他与经桓的香艳逸闻,我不信这么折腾下去,他与经桓还能清白。”
“那有什么意义?”
“昭明的存在是切实的,经桓始终没有露面解释,只有风洲在为他辩解,当他俩的绯闻满天飞,谁还会信他俩是清白的,谁还会信经桓真的没有背叛呢?风洲相信他有什么用,别人只会觉得风洲是色令智昏。”
君离:“咱俩的香艳逸闻也在满天飞。”
辛筝茫然:“咱俩的不是事实吗?”
君离:“....我脸皮不如你。”
辛筝莞尔。“好吧,都两个月了,也没什么新花样能聊了,我跟他聊养崽吧,昭明该怎么称呼他,他有没有给昭明这个大侄子送过礼物,这些都需要好好聊聊。”
炎洲。
海边,朔坐在甲板上叹了口气,再叹一口气。
下属安慰道:“王女安心,我们一定能将经桓将军带回去。”
朔神色复杂,不知该怎么说,自己希望能将经桓带回去,却又不希望太容易。
天际出现黑点,逐渐变大,变成人影。
人影落在甲板上,双翼收起,赫然是经桓。
经桓道:“走吧。”
朔看向经桓身后。
经桓神色复杂:“不会有追兵。”
朔的神色更加复杂。“桓叔....”
经桓打断道:“不论结果如何,我总归要回去的。”
朔闻言没再说什么,下令启航。
人族营建的聚落中。
元惊奇的问:“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无光一边阅览着汇报上来的水文地理资料一边道:“他心不在这里,而且不让他回去,他会悔恨终生。倒是兕子,你说她想做什么?”
“没安好心。”元道。
“那是必然,我比较疑惑的是,兕子的目的,我原本以为她只是薅羽国的人口,但如今看来,她的目的远不止如此。”
元道:“搞不好想全吞下,就是太没节操了,倒是你脾气真不错,别人污蔑你男人和另一个男人有一腿,谣言满天飞,你还能无动于衷。”
无光淡定道:“你也说了他是我男人,我还不至于连他的口味都不确定。”
元被说服了。
宁州,郫邑城外。
王女好站在六匹马拉的战车上望着远方的城池,问盗趾。“濁山姮真的会出降吗?”
骑在马上的盗趾不假思索回答:“我不知道,但兕子说会,当是会的。”
王女好无法理解辛筝的自信心。“凭什么?虽然濁山姮打不过联军,但她完全可以南逃,去寻扶风侯。前世她出降是因为无路可退,但今世她还有退路,扶风侯会愿意为她复国。”
盗趾反问:“扶风侯能击败我与兕子?”
王女好语塞。
“不能击败我与兕子,她跑了有什么意义?做一个流亡者?我要是她我肯定不跑。”
“那你会如何?”
盗趾答:“我会战到最后,直至战死,争取死前多拉几个敌人垫背,但我是奴隶,她是贵族,我们不同,我的想法不能代表贵族的想法。”
郫邑城内。
鯈将剥皮的兔子划出刀口,刷上调料,再置于炭火上慢烤。
濁山姮回来时兔肉正好烤熟,鯈招呼道:“快来,这是我逮的野兔,可香了。”
濁山姮坐下,接过鯈递来的烤兔,却没直接拿起,只是撕了条兔腿,剩下的还给了鯈。“你每日帮伤员治疗比我更累,多吃点吧。”
鯈接过兔肉。“你心情不太好。”
“有人建议我突围,去找阿母求助,谋求来日的复国。”
鯈在辛筝那里也看了不少史书,亡国后再复国在人族历史上不算稀奇,诸国公族互相联姻,一方亡国后另一方往往会出兵帮忙复国,更别提王权与神权为了防止诸侯威胁到自己也会有意扶持弱者复国。“很常见的选择,但你自己不愿如此。”
濁山姮颔首。“逃走了,我真的还能复国吗?”
“不能。”鯈回答。
濁山姮无语。“你对辛筝真自信。”
“她的人比你多,人多就是力量。”
“兖州的人口远不如宁州。”
“但兖州愿意为她效死的人比宁州愿意为你效死的人多。”鯈啃了一口兔肉。“根据我从史书里看到的,王位的争夺中,谁能让更多的人发自内心的为自己效死,谁就是新王。但生存是生命的本能,想让生命违背这种本能,为其他人的利益付出生命难于登天。以往你们都是靠利益,给予对像也都是贵族士人,如此一来,谁给得多,他们就为谁效死,他们为谁效死,谁就是赢家。但辛筝她换了新赛道,她给予利益的对像变成了氓庶,将人的概念拓展到了氓庶阶层,人变多了。虽然她给予新人个体的利益很少,但她给了新人资格,都是付出生命,新人自然更愿意为她付出生命。”
说到最后,鯈摸了摸下巴。“说来有趣,人族历史上开辟新赛道,用利益拉拢明面上弱势方的王也不是没有,但辛筝做得最绝,她连奴隶都不放过。”
濁山姮心塞:“我并不想听你夸赞她。”
鯈从善如流。“当然,你也不差,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氓庶,愿意为你效死的人并不少。”
濁山姮:“但不如她。”
鯈语塞。
濁山姮嫌弃的看着鯈。“你口才这么差,我怎么看上你的?”
鯈答:“大概是你平时表里不一的甜言蜜语听多了。”
濁山姮噎了下。“我决定出降。”
鯈错愕的看着濁山姮。
濁山姮笑:“怎么这副模样?这不就是辛筝让你回来的目的吗?”
鯈:“她没让我做任何事,只是放了我,而我又想见你,便回来了。当然,我知道她不怀好意,只是想不通她目的为何,但总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