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组的人员一拥而上。
尤其是来自海军的几位技术带头人。
他们跟疯了一样趴在存货上，用卡尺仔细的测量着。
此刻。
心情难以用言语表达。
有的研究员从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扑在这个岗位上。
毕生梦想就是造出合规的钢索。
现在这些研究员的头顶也秃了，尿尿也分叉了。
本来已经没抱什么希望了。
你突然跟他说。
某个县级企业的仓库里堆着三座大山。
谁他妈不疯啊。
老来得子的喜悦也不过如此。
不一会儿。
负责技术验证孙总师两步上前。
嘴角快咧到耳朵根了。
“张主任，差不多！”
张寰有些急不可耐。
“差不多是差多少，你严谨一点。”
“根据我们的初步测量，这根钢索的尺寸方面没问题。”
“我目测，强度应该是够的。”
“但具体数值还需要测试！”
孙总师好歹也是航母掌舵人。
见过的钢索没有八千，也有一万。
有没有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种高分子结构的刚才但凡是个懂行的人，都能看出差别。
但本着科学家的严谨。
他还是保守发言了。
如果没有这些领导在场。
孙总师此刻早就滑跪庆祝了！
“我现在就安排人把钢索拉回去测试……”
一言未毕。
陆泽立刻前阻拦。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厂里的设备够用。”
“老杨，你配合一下。”
“给专家测一个钢索的具体强度。”
钢索不比精密仪器。
本质上还是一个以材料学为主的物料。
但凡能经住几十万磅的拉力。
就解决了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
厂里的员工立刻带着考察团来到了钢索测试车间。
这个时候。
张寰才看清楚。
别看巨威钢锁隐藏在这个县城郊区。
厂区十分不起眼。
可人家的设备是一流的。
就好像康帅傅的瓶子里装的是茅台！
可是。
人群之中也有疑问。
尤其是刚刚成立的钢索产攻关小组。
大家根本想不明白。
首都开会也就是三天前的事情。
会议精神和技术参数也才刚刚下达啊！
这咋就研发成功了？
要知道。
他们这些业内人士，穷极几年，可都一点成果没拿出来。
这叫什么事儿啊？
来自宝钢研发口的姚忠旺百思不得其姐。
轻轻拍动着张寰的肩膀。
“张主任，我不理解。”
“这东西研发用了好几年，量产就用了一秒钟。”
“咋回事啊？”
张寰回过头。
眼神里透露出的同样是无知。
我他妈怎么知道？
刚接到电话的时候，我以为是诈骗呢。
不等张寰回答。
陆泽说道：“不是量产，是存货。”
“这玩意儿是我们替一位客户定制的。”
说到这里。
陆泽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
“张主任您见笑了，客户定了不过几十根。”
“我手里这些副总心里没逼数，超前规划了产量，存了这么多。”
“浪费了国家宝贵的钢铁资源，我要检讨啊。”
张寰立刻就不同意了。
“陆老板你太谦虚客气了。”
好家伙。
你要是检讨的话。
我们在座的。
有一个算一个。
是不是要上绞刑架啊？
“这个钢锁规格太高了，高的有些离谱，你们的客户订来是做什么的？”
陆泽抬起头。
咬着自己的食指。
“不造啊！”
“我们就知道是一家鹰酱的公司。”
“他们说要盖机场。”
“这钢索是用来放在机场周围，防止飞机滑出跑道的。”
孙文明闻言。
心说扯几把蛋。
啥机场用几十万吨级的钢索拦飞机啊？
就这个强度，民航机受得了？
张寰也感觉到了一丝蹊跷。
“公司名儿知道吗？”
陆泽点点头。
挥挥手，下属就拿来了客户的资料。
公司名称、联系方式一应俱全。
跟在张寰身后的一位保密人员立刻开始操作。
不一会儿。
保密人员就查出了结果。
“张主任，账号来自一家注册密西西比的皮包公司。”
“它背后的关联公司是鹰酱的英格尔斯集团。”
言毕。
现场安静了。
但凡何海军有关系的人。
没人不知道英格尔斯集团。
鹰酱大部分的海上舰艇，全都出自于这个军火巨头。
陆泽抠了抠鼻子。
“什么耳屎？你咋查到的？我在企查查上没找到……”
张寰有些无语的看着陆泽。
这玩意儿你上企查查能看到吗？
人家用的是国安的渠道。
“陆老板，你是真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真不造啊！”
张寰嗓子都快要劈了。
“我的祖宗，英格尔斯就是鹰酱造航母的公司。”
“也就是说。”
“鹰酱的航母，全都是你们公司在供应！”
这个时候。
巨威钢锁的人，也都愣了。
他们只知道客户很神秘。
但万万没想到。
客户的神秘是装出来的。
杨联也后知后觉，憨憨的说道。
“我就说嘛！”
“啥机场还需要抵抗海水腐蚀！”
“破案了！”
宁静之中，众人看着圆咕隆咚的杨联。
无语极了。
尤其是海军的几位将军。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
鹰酱三天两头就来算，说我们技术落后。
航母上的螺丝钉都弄不出来。
转过头。
他们的航母也是种花家在供应。
陆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凡他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绝对不会接这个单子。
连连摆手。
“张主任，我可啥都不知道。”
“客户下单，我生产。”
“我也不是故意成为鹰酱海军供应链的。”
张寰被陆泽都笑了。
“我明白！”
“估计鹰酱的高层也不知道自己航母上游是山河市。”
鹰酱的德行他可太清楚了。
整个系统效率极其低下。
军队把订单下到军火商。
军火商私下层层分包。
包着包着，就包到清水县了。
“他们的国防部顶多算是个中间商。”
一想到这儿。
张寰就有些哭笑不得。
“你可能不知道，这根钢索，他们转卖给约翰牛，要价200万。”
“最丧心病狂的是。”
“约翰牛想转手卖给我们，要价1000万！”
听到这俩数字。
一向风轻云淡的陆泽都绷不住了。
这他妈都是有传授的。
怪不得教科书一直说他们是西方资本家强盗呢。
谁家好人这么加价啊？
抢银行都没有这么暴利。
鉴于现场有这么多专家，陆泽省去了中间的脏话。
无奈叹气。
“还是他们赚钱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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