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玻璃碎裂声中,一个一人高下的玻璃罐子被铁棍打得稀烂。粉尘状的靛蓝燃料从破碎的玻璃罐里喷了出来,溅在人身上,就将人染成了蓝色。
葛朗姆歇斯底里的嚎叫起来:“黑灵大陆进口的黑水蓝啊!一斤就要五十个金币的上好燃料!”
葛朗姆的眸子变成了赤红色,他嗷嗷嚎叫着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了一柄菜刀,龇牙咧嘴的向骑着骏马的葛朗塔扑了过去。众目睽睽之下,葛朗姆只是一刀砍下,就看到血光四溅,葛朗塔坐下的骏马,一头市值起码在一千金币上下的骏马就被葛朗姆一刀砍掉了脑袋。
“我的马啊!”葛朗塔也疯狂了,这匹马他刚刚到手才几个小时,这可是胡馨竹买下来后送给葛朗塔的礼物。毕竟如今葛朗塔顶着一个黑荆棘骑士的头衔,一匹上好的战马是不能少的。
但是葛朗姆,他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居然一刀将他这辈子的第一头也是唯一一头战马给砍死了!
“我和你拼了!”葛朗塔怒火中烧,宛如发狂一样窜了起来,挥动着干瘪的小拳头向葛朗姆打了过去。葛朗姆咬牙切齿的挥动着菜刀,毫不留情的一刀向葛朗塔劈了下去。一刀,血光四射,葛朗姆的菜刀将葛朗塔的一条胳膊齐根砍断,鲜血连同蠕动的手臂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我的手!神啊,葛朗姆,你敢对你的父亲出刀?”葛朗塔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肩膀,不可置信的惨嚎着。虽然西方大陆民风彪悍,为了家族权位父子相残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但是一般而言那种事情大多发生在贵族家族中,像葛朗塔这样的商人世家,这种事情极其罕见。
葛朗姆声嘶力竭的嚎叫着:“我的燃料!你的人毁了我的燃料!”
哆哆嗦嗦的挥动着菜刀,葛朗姆指着葛朗塔厉声呵斥道:“你已经毁掉了我这么多的金币,我的钱,我的钱,我好几百万金币的家产都被你败坏了。你还来打砸我的店铺,你还毁掉了我的燃料!五十个金币一斤的黑水蓝啊!你这个该死的家伙!”
林齐坐在马车内,双手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这父子相残血淋淋的一幕。当他看到葛朗姆一刀将自己父亲的手臂砍下来的场景时,林齐终于明白这个该死的胖子为什么会背叛自己了。
在葛朗姆心中,金币至高无上,金币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为了金币背叛自己,有什么不可以?甚至父子亲情都没有金币重要,更何况是自己呢?
摇了摇头,林齐看到胡馨竹已经带着一群护卫从蓝珊瑚大街尽头快步赶了出来,他低沉的呵斥了一声,就要哔哩哔哩赶车去贵族院。他今天要找贵族院军事部首席军事官威汉男爵,敲定贵族院为他雇佣的三万士兵的事情,然后他就要带着那些士兵返回龙山领地,可没有功夫在维亚斯港城多待。
就在这个时候,林齐突然本能的察觉到一丝心悸,他的眸子里一抹寒光闪过,他骤然闭上了眼睛,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岳山分身上。
维亚斯港口,新鲜出炉的绿森公爵岳山正带着大群的护卫,笑吟吟的看着一条又一条大型运兵船不断的靠岸。这些船是这两天花费重金在维亚斯港口雇佣的,在维亚斯港口的外海一座无人荒岛上,这些船接应了林齐带来的那些重甲士兵,如今一队队的士兵正在不断靠岸。
三万名身披重甲,骑着六蹄独角青牛的魔兽骑士;三万名横冲直撞,身上的甲胄厚得和墙壁一样,一手拎着重锤,一手拎着盾牌,手腕上吊着一个大酒袋的矮人战士。
另外还有五万名身披皮甲,手持利刀、背负弓弩的辅兵。这些辅兵是血龙舰以下那些巨舰上面的水兵,他们全部出身血秦帝国的正规水师,是青黎国下属的水师精锐,也就是青黎公主的嫡系兵马。
合计十一万装备精良的战士排着整齐的队伍缓缓走上码头,那些魔兽骑士不断拍打着坐骑的脖子,安抚着因为长时间的海上航行有点躁动不安的魔兽。那些矮人们则是大声呼唤着矮人王的尊号,但是来自天兵谷的矮人们,他们的矮人王可是酒桶那个家伙,所以三万矮人同时高呼‘酒桶’二字,弄得维亚斯港口的那些商人和工人都傻眼了。
至于那些身穿皮甲的辅兵么,他们悄无声息的踏着跳板来到码头上,迅速在码头上排成了整齐的千人方阵。在军官们的喝令声中,这些辅兵精神抖擞的排着整齐的队伍向教区已经预备好的军营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