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一下洗手间。”
傅清眠无意识舔了舔唇瓣沾染的酒液,脸颊微微泛着粉,看起来像醉了。
躲在角落偷看的闻西鸣消失了,他决定试探一下对方玩得什么把戏。
傅清眠不信天底下有这样巧合的事,秦誉在哪里,哪里便能偶遇闻西鸣。
同样的怪异感,他只在季白渊身上发现过。
席洲不明就里,“清眠酒量也太差了,这才哪跟哪啊,就不行了。”
正在听段嘉忆说话的秦誉眼皮一跳,下意识抬眼,早已找不见傅清眠的身影。
段嘉忆察觉气氛有异,笑容逐渐收敛,“怎么了?”
秦誉眉心拧出一道浅浅的痕迹,“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离国庆还有一周,既然命运可以改变,某些事是不是也会提前?
秦誉不是没注意到宁观朔,那双盯着他的眼睛恨不得喷出火来,难保不会对傅清眠做点什么。
没有人能在知晓一切的前提下眼睁睁看着朋友落入泥沼,秦誉也不例外。
他走得急,席洲顶着一脑袋问号吐槽,“你们俩是小学生吗,去厕所还要手拉手?”
“滚蛋。”秦誉笑着睨他一眼,步子却迈的又大又快,好像晚去一秒钟,就再也找不见傅清眠了似的。
段嘉忆对席洲总有种学生之于班干部的敬畏,沉默片刻,才小声问,“主席,秦哥和傅哥关系是不是特别好?”
他想起几分钟前秦誉刚要将银发撩到后面,发现少了点什么,脑袋往旁边一偏,傅清眠便将一枚漂亮的发圈放入掌心。
要相处多久,才能培养出不需要语言表达的默契?
“他俩好像初一就认识了”,席洲没能解读出小学弟细腻敏感的心思,分享秘密似的,朝他勾了勾手指,“你以后如果想打听秦誉的喜好,问清眠就对了。”
段嘉忆睁大眼睛,不肯立刻承认,“主、主席,我对秦哥没有那种心思……”
席洲:“真的?”
段嘉忆:“……假的。”
席洲哼笑道,“就是嘛,别不好意思承认,我又不乱说。”
段嘉忆抿了口酒,试探着问,“这样不太好吧,有时候傅哥给人的感觉……就像冰山,我不太好意思麻烦他。”
而且他有种莫名的直觉,傅清眠绝对不愿分享和秦誉有关的事。
席洲一乐,用过来人的语气向他传授经验,“哪有这么夸张,清眠只是慢热,看着冷冰冰的不好接近,其实心肠软着呢。”
段嘉忆半信半疑。
席洲也不强求,两腿交叠靠进椅背,“不过呢,先下手为强,这可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啊。”
傅清眠掬起一捧水扑在脸上,给发烫的脸颊降温。镜中映出一张清丽的脸,未经擦拭的水珠顺着卷翘的睫毛滚落,滴滴答答坠在盥洗台上。
他盯着蜿蜒的水迹,一遍遍思考闻西鸣的意图。
他和季白渊有什么关系,脑子里也会有一个‘系统’吗?
“您好,请问您是傅清眠,傅先生吗?”
傅清眠闻声看去,见来人穿着统一的制服跟马甲,国字脸,很陌生的长相,“是我,怎么了?”
服务生鞠了一躬,道明来意,“傅先生,您的朋友秦先生喝多了酒身体不太舒服,请您……”
“他在哪?”
“麻烦带我过去。”傅清眠迅速打理好自己,语气焦急。
来人大概没料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顿了顿道,“好的,请您跟我来。”
他毫无防备的转身,下一瞬藏在口袋的红包便被抽了出来,心脏猛地一突,“傅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时候服务生怀里能藏这么厚的红包了?”
“这是一位慷慨的客人赠予我的小费,请把它还给我。我虽然是服务者,但您也没有权利没收我的私人财产。”
“是吗?”
服务生无比镇定的点头。他猜测自己可能不小心卷入一场豪门恩怨之中,可那位先生塞红包的地方没有监控,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为客人服务是他的职责,至于造成的后果,和他这个一心挣钱的普通人有什么关系呢?
服务生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哪知傅清眠根本没有和他废话的打算,抬腿踢上门,拽着他的领子将人狠狠掼在石英石台面上,“谁给你的?”
“想清楚再说话。”
男人仿佛听到了颈骨不堪重负的噼啪声,尝试挣扎,锁在身上的手却如铁钳,无法撼动分毫,“你要做什么!”
“晚上人员混杂,没有监控,就无法定你的罪,你是这样想的吧?”
以屈辱姿势趴在盥洗台上的人闭紧嘴巴,但一闪而过的不屑与紧张足以证明,傅清眠猜对了。
“可你能躲到哪里去呢?”傅清眠慢慢俯身,黑黝黝的眼睛不带一丝感情。
他甚至是微微笑着的,没有愤怒,也没有掌控全局的得意,嗓音温柔,令人如沐春风,“你总要吃饭,休息,与外界交流。”
“只要我还活着,天涯海角,哪怕是地狱,也会把你捉回来。倘若律法不能惩罚你的罪,便由我亲自审判。”
他连身负系统的季白渊都能抓到,还怕普通人吗?
“好好考虑。”傅清眠拍了拍他的左脸,洗手间内回荡着两声脆响。
算不得疼,侮辱的成分居多。
男人弯曲的腿抖了一下,声音像气流,断断续续从齿缝挤了出来,“……疯子!”
傅清眠勾了勾唇,忽略他暴力的动作,惬意的表情像在欣赏一幅画,“多谢夸奖,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经过一番礼貌友好的交流,服务生终于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出来,跟傅清眠想的差不多。除了宁观朔,大概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用这样愚蠢的办法引他上钩了。
可惜关心则乱,上辈子的他比宁观朔还要蠢。
因为联系不上秦誉,急匆匆赶去酒吧,半路被早有准备的一群人拖进巷子里。
午夜梦回,傅清眠忘不了为首的混混外套上携带的酒臭味,还有踩住他手时,兴奋又恶劣的表情。
“大哥……知道的全告诉你了,能放我走了吗?”
傅清眠松开他,害怕沾上什么脏东西似的,仔细将手放在水流下冲洗,“等等,替我向宁夫人捎句话。”
“就说,今晚秦总一直跟冉小姐在一起,大概终于喜新厌旧了吧。”
男人垮着脸试图拒绝,“我不认识什么宁夫人……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傅清眠弯了弯笑眼,轻声说,“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她就在这栋楼里,希望你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罢也给了他一笔小费。
宁观朔不是喜欢乱传话吗,那便尝尝管不住嘴的后果吧。
如果他善妒的母亲听到消息大发脾气,秦肃华的脸面可要被丢尽了。
他一笑,男人的脖子立刻疼了起来,连带那张清雅出尘的脸也仿若恶鬼,见傅清眠没有动手的意思,战战兢兢接过钱应下。
傅清眠并不担心他反悔,缓慢擦拭着指尖的水迹,随后竟打算往宁观朔指定的地方去。
服务生不敢多瞧,低下头匆匆离开。
才过拐角,又迎面撞上一人。
他先被出色的容貌惊了一瞬,意识到对方身份,心虚地错开目光,步子也跟着快了几分,心里不断祈祷千万别千万别被发现。
天不遂人愿,秦誉轻轻松松拦住这个紧张到发抖的男人,面含审视,“看你的方向,应该是从洗手间过来的?”
“……是。”
“见没见过一个一米八左右,很年轻,穿浅亚麻色西装的人?”
有啊,他还被揍了一顿呢。
男人不敢说实话,哆嗦着指路,“见过,他好像上楼了。”
秦誉怎会看不出他心虚,当即将人控制起来,低声威胁,“带我过去。”
男人一边暗骂倒霉,一边将该说和不该说的抖搂了个遍,当然隐瞒了自己被暴揍的那段。疯子和看着还算斯文的富家少爷哪个不好得罪,恐怕正常人都会选择前者。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四周完全黑了下来,走廊的灯被人为关闭了。
秦誉凭直觉摸索着一盏盏打开,第一盏壁灯亮起时,他想到前世傅清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任何人探视。
第二盏,他眼前仿佛出现一张诊断证明,雪白的纸上用黑色方块字写着尺神经损伤,环指、小指感觉消失,屈指无力。
第三盏,第四盏,他控制不住地回忆起傅清眠在画室枯坐一天,脚下堆放着无数团废稿,大片色块毫无章法的铺在白纸上,像初学者拙劣的作品。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却再也画不出东西了。
秦誉甚至没发现,他的动作越来越急促,最后干脆跑了起来,将领路的服务生远远落在身后。
站在露天泳池外的一男一女听见脚步声齐齐转头,姿势亲密。
女生浑身都湿透了,姣好的身材暴露出来,肩上披着属于傅清眠的外套。
秦誉:“……?”
秦誉大脑罕见的出现刹那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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