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氏如今最出名的除了蓝涣和蓝湛这一对儿兄弟组成的所谓“蓝氏双璧”,便是一直以来十分严苛的规矩礼仪了。
也不怪蓝氏规矩礼仪繁琐,而是他们家的先祖本身就是和尚出身,甚至连蓝这个姓氏,都是取自“珈蓝”。
头几天还好,这后面正式开始授课了,姜莘莘就有些受不了了。
无他,蓝启仁这第一堂课居然是讲仙门百家的由来、家训之类,然后扩展到姻亲等等的关系,这些东西各家都是从小潜移默化教授给家里的小辈,根本不会这样正式地作为一门课程来系统学习。
而且蓝氏作息时间十分讲究,睡得晚无所谓啊,关键是早上卯时就要起床,这可让姜莘莘和魏婴接受不了,几乎每天都要金子轩和聂怀桑上门喊人才能起来。
不过好在她上课态度还不错,只是打瞌睡而已,不会跟魏婴、金子轩和聂怀桑一样,不光传纸条,还将小宠物什么的带去课堂里。
姜莘莘从来不认为自已是个什么循规蹈矩的人,但把黄鹂鸟带进课堂她也觉得蓝先生没打死聂怀桑,可真是全靠人家蓝先生的气量已经练出来了。
于是开学第一天,魏婴和聂怀桑就喜提蓝氏家规一百遍,还要求半个月内抄完。
姜莘莘绷着脸却难以掩饰满脸的幸灾乐祸:“阿羡啊,最近有些懈怠了,以往你还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怎么今儿偏偏让聂怀桑把那黄鹂鸟儿带进来了?”
金子轩路过的时候也强忍着笑意假意安慰:“没事儿的阿羡,不就是一百遍家规嘛,晚上不睡觉,很快就抄写完了的。”
魏婴看着前头两个幸灾乐祸的背影,除了将空气乱锤一顿也没什么别的好法子了,但眼睛余光看着一脸向往地聂怀桑,火气可就有点儿止不住了,他直接拦过聂怀桑的脖子,扯着聂怀桑的腮帮子咬牙切齿:
“好你个聂怀桑!”
“自已玩·鸟也就罢了,偏偏要连累我!”
聂怀桑鬼哭狼嚎地求饶却没什么用,等到魏婴心里那阵儿火气发出来的时候,他一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胖脸蛋儿,已经留下了两对十分清晰的指印。
这一个白天过去了,蓝涣和蓝湛都没找到任何机会跟姜莘莘几个搭上话,只是蓝湛自已都没发现,只要有姜莘莘和魏婴出现的地方,他的眼神总是离不开他们三人,甚至才几天的功夫,他只要看到魏婴和姜莘莘或者金子轩在场,脚步也不由自主地跟过去。
可因为没有那一场月下的交手,姜莘莘也好,魏婴也好,甚至就连金子轩都对蓝湛这样的刻板之人避之不及,让蓝湛有心亲近他们,却无计可施。
对于惩罚这个事儿,云梦江氏一向喜欢使用体罚,最次的就是跪祠堂,然后各种历练和体罚相加,长老们的宗旨就是,务必要让弟子们在受惩罚的同时,还不耽误日常学习,跟蓝氏这样一上来就罚抄家规的,可完全不同。
魏婴虽然习得一手好字,可也从来没想过用在罚抄家规上头,好在大家日常受罚的经验不少,他先是大大方方完了十天出头,临期的时候才鬼哭狼嚎地向姜莘莘和金子轩求救。
姜莘莘哪里会搭理他,直接转过头,闲闲地说道:“你怕是搞错了对象吧,我没有把你在课堂上瞎玩的事儿告诉阿姐,已经是帮了你一把了,你可别不识趣。”
这个事儿魏婴确实理亏,然而罪魁祸首是聂怀桑,偏生他又不能拿聂怀桑如何,见姜莘莘不搭理他,他只能气冲冲去找金子轩。
金子轩倒是看在他小舅子的面子上帮他抄了五十来遍,可也到此为止了,气得魏婴又去揪了聂怀桑的胖脸蛋子一回,回来之后依旧要兢兢业业地干活儿。
不过,云梦江氏虽然没有罚抄这一节,但魏婴的小脑瓜子已经在姜莘莘的锻炼下更加灵活了几分,他竟然花费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搞了一个“作业机”出来!
“阿澄,我可是第一个拿给你看的!”
“你看看我这支笔!”
魏婴展示给姜莘莘看的是一支看起来朴素的青玉做笔杆的玉笔,鼻尖倒是不太常见,用的是真正的狼毛。
姜莘莘拿在手里,若不用灵力来试探,只看得出这支笔灵气十足,笔杆上面别看什么装饰都没有,可实际上刻了不少小型的法阵,略微一想她就明白这支笔是干什么的了。
姜莘莘诚心夸赞道:“阿羡,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才华呢,以后若是再被罚抄蓝氏家规,你肯定能轻松应付过去。”
“不过,我觉得呢,这个事儿你最好谁都别告诉,能瞒多久就算多久吧。”
姜莘莘单知道魏婴和蓝湛关系好,但在原主的记忆中,蓝湛十分有原则,并不会因为自已心悦魏婴,就放任魏婴触犯蓝氏家规,所以魏婴在云深不知处的日子,多少有些不好过。
魏婴对姜莘莘这样的反应很是不满,“阿澄,你怎么回事啊?不该求着让我给你做一支吗?”
“咦~”姜莘莘直接嘘了一声,“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如此自恋啊?”
“我又不会犯错,我为什么要这样一支罚抄神器?”
虽然觉得“罚抄神器”这个名字不错,但魏婴却被姜莘莘这话给逗笑了:“别说大话了,阿澄。”
“这云深不知处连走路快一点都禁止,你什么样儿兄弟我还不知道?也就是聂怀桑那个倒霉催的连累了我,不然我怎么可能被罚?!”
姜莘莘不以为意,“我和金子轩跟聂怀桑也玩得好,可为什么就你一个人被他连累呢?你就没仔细想过这个事儿吗?”
“阿羡,会不会是你最近刚好走了背字啊?”
按理说都修仙了,有些事情那就不是迷信了,但魏婴这辈子是真的过着少爷的日子,生命中唯一一个对他严厉的虞紫鸢,对江氏弟子们是一视同仁的严厉,所以他唯一遭受的区别对待居然还是来自江枫眠的偏宠,这就导致了他性子没那么敏感,反而有时候对至亲之人的时候,会呈现出一种脑干缺失的美。
姜莘莘随意糊弄了一句,魏婴竟然开始用心测算起来,结果发现自已最近的运势真的有些不好,大问题没有,可小问题一堆,他直接给姜莘莘表演了一个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