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遥在柏麟尚未露面的时候就暗搓搓地想要反抗,可时影不给祂脱离自已的机会,而柏麟毕竟是上界天帝,而且这个世界他当初历劫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来过,因此直接将这白塔上的时间和空间禁锢住,真的是轻而易举。
虚遥是此界创世之后诞生的第一批神明之一不假,修为在时影等人眼中深不可测不假,可跟已经成为天帝的柏麟比起来就十分不够看了。
况且虚遥想要做点儿什么,只能通过蛊惑他人来间接达成所愿,根本不能直接出手,连时影这样的人虽然不能直接杀死他,但总有办法克制他。
时影看着跟姜莘莘并肩而立无比契合的柏麟,心里一片荒凉,哪怕虚遥在耳边不断蛊惑于他,他却觉得自已连真正做个洒扫童子的机会都没有。
时影也不没有对虚遥那些妄语动心,只是他更加确定虚遥本就是为了灭世而来,而姜莘莘和柏麟则是为了保住眼前的天地和万物,他跟姜莘莘和柏麟本就是站在一边的人,决不能为了一已私利就看着眼前的天地覆灭。
‘况且,若是眼前的天地当真因为我一时的行差踏错就覆灭眼前,尊上恐怕再也不会愿意看到我了。’
虚遥只觉得时影果真比止渊更加难缠,明明他用曜仪来试探止渊,止渊一开始就直接放下了心防,后面哪怕意识清醒,也坚定地认为一个跟鲛人相爱却不受歧视的世界,比眼前这个让鲛人遭受了几千年迫害的世界更加美好。
而时影明明想陪伴姜莘莘左右已经想得心痛难忍,却依旧只为了让姜莘莘高兴,就不肯与他合作!
而时影和虚遥的对话哪怕只发生在时影的识海,可以他们二人的修为,又哪里探听不到呢?
柏麟是真心喜欢时影这样的良才美玉,就像当初他还不知道禹司凤就是破坏褚璇玑历劫的曦玄一样,他一开始就对禹司凤表现出来的天资十分看好,更是想过天界就缺禹司凤这样的人才。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不少,哪怕禹司凤还没有暴露曦玄的身份,他妖族的身份以及只顾小情小爱的模样都让柏麟十分嫌弃。
但历劫百世之后,柏麟虽然依旧喜欢为天界收集良才美玉,但也不会再对禹司凤一心恋慕褚璇玑有什么不好的看法了,毕竟他已经意识到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为大义舍弃已身的行为他十分赞赏,但只顾自身安危却不会损害他人利益的行为,他也赞赏。
要将一个小世界纳入自已的统御范围,柏麟不止需要占领这里,还需要祷告天道过来接收,才好重新确立秩序。
失去了后土神戒力量的支持,冰族士兵重新从不知疼痛只知道进攻的傀儡变成了血肉之躯,很快就被六部子弟带领的士兵包围俘虏,此战是沧流帝国惨败,但他们的试探也得到了结果,眼下依旧不是进攻空桑的好时机。
随着空桑的大胜而归,六部一边配合朝廷庆祝这次的大捷,一边私下里紧急安抚伤亡,可是北冕帝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在时影没有露面的情况下,他只能在病床上将皇位传给时雨,同时又留下圣旨请时影摄政,又说若是时雨或者后世帝王言行有失,请时影取而代之,带领空桑臣民走向昌盛安宁。
在场的臣子和六部子弟无一反对,毕竟时雨的外家青族如今是青罡做青王,他对时影非常了解,只要时雨接任皇位,那么时影就一定会安心待在臣子的地位上不动摇。
至于白族,如今可是白雪鹭做白王,而时雨又跟白雪莺两情相悦,不管从哪方面来说,白族都没有任何损失。
其他部族就更加没有立场说什么了,毕竟青妃和青族上一任青王背地里跟冰族勾结的事情并没有传开,不然时雨就不能安稳了。
况且在他们看来,时雨的性子足够软弱,正好方便他们拿捏。
至于时影那位年富力强的摄政王,只要时雨皇帝的名分已定,除非时雨做出了什么倒反天罡或者天怒人怨之事,否则时影但凡有什么动作,都会被打成乱臣贼子,哪怕有北冕帝的圣旨做保,时影依旧难逃史书刀笔。
北冕帝不是看不懂这些臣子的小心思,只是他已经无力去计较什么了,他尽力拖着时间等时影来,只可惜哪怕闭上眼睛了也没能等到时影在跟前,这也算是他的遗憾。
北冕帝去世,姜莘莘和柏麟这边都有感应,甚至时影也有些许感应,但他们都不能轻举妄动,尤其是柏麟,他的祷告还没有完成,虚遥被他封印在时影的身体里依旧不安分,而天道剩下的那一丝的意识也在极力反抗,增强虚遥的力量。
姜莘莘都被这死天道这一手给气笑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天道,竟然凭着灭亡也要拉着整个世界的生灵一起垫背!”
柏麟在诸天万界历劫百世,实际上这个“百世”也是一个概数,他实际上经历的可远不止百世,所以他只说:“但凡有灵智的生物,临死之际皆有一搏,此方天道也不过是私心大于公心,没什么好奇怪的。”
虚遥听姜莘莘和柏麟如此轻描淡写就决定了他和天道的结局,顿时悲愤地控诉:“难道我们便只能由着你们搓扁揉圆吗?!”
“你们你们二人恃强凌弱,那我有这样的作为不是应该的吗?”
姜莘莘和柏麟对视一眼,压根儿就没有和虚遥说话的想法,但虚遥转而对时影说道:‘时影,你看你视他们为救世之主,实际上,也只有这一次看起来他们二人是站在你这边的罢了。’
‘若是有朝一日他们也如我这般冠冕堂皇要你和其他生灵去死,你便知道今日我的处境了!’
时影冷笑:‘然而事实却是尊上和天帝陛下永远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因为你生而为神,所以你永远不懂他们那样经过千百世历劫过后成就的功业,更加不明白哪怕是你的造物,也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