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国内的所有谍子和国外的所有谍子,都是由着一个地方管理的,这个地方就是号称吴国北辰阁的“云海台”。
虽然是被叫做吴国北辰阁,都是云海台在吴国的地位,可要比北辰阁在大郑的地位高上很多。
北辰阁不过是监察百官和诸军,只有很少一部分北辰阁的人会负责去管那些百姓,可是云海台几乎直接管理着吴国所有的百姓。
在吴国,有些愚民连县官都不害怕,却害怕着云海台,尤其是云海台的台主张贤斌,更是有着止小儿夜啼的能力。
张贤斌的名字起的很好,甚至在他刚刚进入官场的时候,还有人称赞过他这个名字起得很是不错。
也有人开玩笑问他是不是会和这个名字一样,也成为一个十分贤能且又文质双全的人。
张贤斌当时没有任何的反应,在很多人的眼里,都把当做一个玩笑,没有人把这些事情放在眼里。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自己当初说出的话,现在已然成为一种笑话。
张贤斌能力极强,在吴国这些年以来,都很少有人像他那样,能够在三年之内连升六级,从七品的给事中直接升到了四品的左佥都御史。
虽然这样的升官以前也有过,但是像直接升任到左佥都御史这种实质官职的,他是几十年来的头一个,而当他成为左佥都御史的时候,年纪也不过三十出头。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就在朝堂众人以为吴国官场上出现了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之时,却不料张贤斌就此辞官回乡,在众人的视野中消失了数年之久。
当年近四十的张贤斌再次出现在朝堂诸臣的眼里时,他成为了云海台的首领,在隐匿的五年时间内,他成功地掌控了云海台,当时的云海台还比不上现在这样,在众人面前露面之后,云海台才开始发生变化。
现在的云海台已经成为吴国文武势力之外的第三种势力,足以见到张贤斌的能力。
即使已经掌管这里接近十年,张贤斌也不过才四十五岁,而他改革云海台的五年时间之内,云海台已经成为了仅次于北辰阁的地方。
当然,这样的发展也是有坏处的,此刻的云海台不再是当年那个云海台,这里每天死掉的人,要比刑部一年处死的人多。
作为云海台的主人,张贤斌则是获得了一个另外的称号,“血手台主”。
而云海台的外号,自然也就是“血手台”,这样的张贤斌不仅让世人忌惮不已,也让身为云海台内部谍子的那人,因为张贤斌的名号而颤抖。
张千一问身边的礼部官员道:“你知道这小子叫什么名字吗?化名也行。只要是能够知道他常用的名字,我就保证张贤斌能够弄死他。”
和司徒殿客气不代表张千一是个脾气好的人,他对司徒殿是惜才,对付张贤斌手下的人,可就没有惜才这一说。
张贤斌他都不想以正眼去看,更不要说是张贤斌手底下的人,张贤斌他都敢随便抽耳光,就不要说这个废物。
那位礼部的官员自然是不敢不回答的,这位本就是大儒,更不要说还是那位血手台主的父亲,这位是血手台的人不假,可是这世上能够比得上血手台主的人,就只有皇帝。
他说道:“回大儒的话,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人的名字应该是叫做方元平,在刑部任职。”
张千一冷笑着说道:“不愧是张贤斌找的人,和他一样,都跟着刑部的杂碎有联系。”
礼部的官员本来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听到张千一的话,还是忍不住低头捂住自己的嘴,让自己不至于笑出声来。
方元平的脸都快绿了,早知道张千一是张贤斌的父亲,他不要说得罪他,不趴在地上当狗,都是他有骨气。
当张千一说完那番话之后,方元平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到时候不要说自己被人清算,自己的家人不受到牵连,都已经是一件大好的事情了。
张千一冷笑着说道:“我记住了你说的很好,下次再有事情,我一定带着你出去,至于这家伙,让他老实在驿馆等着,要不就让他滚回吴国去,。
他这种人就像是一只苍蝇一样,如果跟在我身边的话,我怕自己忍不住一巴掌把他拍死。”
方元平本来还想再争辩几句,可是一想到刚才说话都让人心生厌恶了,现在又有了这样的说辞,如果再说的话,恐怕就会被人打一顿了。
张千一还真有这种打算,如果这个叫做方元平的家伙敢再说出别的话,张千一一定会喊人打他一顿的。
这里的人应该是会听自己的话的,自己虽然很少使用张贤斌这个儿子的名号,可是只要用的时候,就没有不成功的情况。
看到方元平没有多说话,张千一有些可惜,自己虽然是读书人不能够出手,可是暗地里踹上几脚的话,应该是不是被人发现的。
看着张千一面露不悦,礼部那位官员连忙上前说道:“张大儒,不知道您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如果您有事情要做的话,我们可以帮您代劳的。”
“没事的,其实也有事情的,只是事出当有因,我这件事情没有因,索性就不说了。”张千一觉得还是不要说了,教坏这些年轻人就不好了。
听到张千一这么说,这些人索性就不再说这些话了,万一自己要是惹怒了张千一的话,恐怕是会落得和这个方元平一个下场。
张千一回到了驿馆,今天虽然没查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是明天是一定会查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的。
因为他从司徒殿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有些隐晦,但是他能够知道,司徒殿是想让他帮忙。
按理来说,这些事情他本来是不应该插手的,可是能够遇到司徒殿这样的知己和诗友,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这天底下写诗的人何止数万人,可是能够看得上对方的诗句,真正奉为知己,并且彼此聊得来的人,这天底下并不多。
而且他这种年纪,能不能再遇到这样的人,都是一件难事,有些人,就像是风中的云朵,看到一眼,却不一定能够看到第二眼。
何况两个人不再同一个地方,两国的关系又不是很融洽,如果这次不谈论太好的事情,那么下次说不定没有机会了。
人生难得一知己,如果错过,说不定就会成为遗憾,尤其是人到暮年花色老,再不任性一次,恐怕是会慢慢老去,最后死在花枝上。
还不如趁着最后一场风雨,趁着最后一次花开,让自己开心一些。
老人这辈子没怎么出游过,这一次是他第一次离开吴国这么远,也会是他最后一次离开吴国这么远。
回到家中的司徒殿有些疲惫,今天倒不是太过于忙碌,但还是让他有些身心俱疲。
他平日里说话本就足够小心翼翼的,这次和张千一说话,就更加是小心中加上小心,他都快把小心写在脸上了。
但是张千一却好似没有任何察觉,他知道老人是把自己当做一个谨慎的晚辈,把自己的话都当做谨慎言语。
这样说话倒是不会太费心思,可是也会是很难受,那些原本通俗易懂的文字,变换成为另外一种说法,实在是有些过于费力气。
有些原本意思加在一起合适的句子,分开之后,再组合到一起就不一样了。
这样他也就明白了,原来看古文和学古文,和自己平日里说古文,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态,也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吴国那边的风俗还和大郑有些不太一样,大郑的这边说话更加贴近于通俗,就算是官场上,只要不是书面上的言论,都是比较随意的。
尤其是那种口头上的事情和皇帝的旨意,更是十分接近民间百姓的俗话。
至于吴国那边的习惯,就有些不一样了,吴国那边的人,实在是有些过于讲究文词,和这样的人说话,就更加费力气些。
如果是大郑的谈话,司徒殿解释每一句的时候,和他谈话的人,是会用“不错”、“很好”、“厉害”。
可是张千一说的话就不一样了,张千一说的话是这样的,张千一说道:“善哉,这一句甚妙,极为雅致,颇有文风。”
这样的话还有很多,甚至这几首诗下来,没有一个词是重复的,就这些词汇,司徒殿想到都很是困难,就不要说是完全引用和说出来不突兀。
就在司徒殿还在想明天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司徒正德到了他的房间,司徒霏代替司徒正德去了西北军军中。
司徒正德手中拿着一壶茶,是他平日里都不舍得喝的茶叶,这些茶叶可都是从皇帝那里要来的,或者是皇帝赏赐的。
除了皇帝暗地里到这边坐坐的时候,司徒正德拿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次他出来,是司徒殿前几日和他说话的时候,无意中提及起在某处喝过的茶叶,是不错的。
所以他也就把自己最好的茶叶拿出来,让司徒殿尝尝,看看司徒殿觉得不错的茶叶,和自己的茶叶相比,到底哪个不错。
他还是知道自己这个孙子在哪些方面擅长的,这种文雅的事情,找他,问题不大。
司徒殿看着司徒正德亲自端着一壶茶进来,有些疑惑,司徒正德如果让人端一壶茶进来,他还能够理解,可是他这样做,就有些费解了。
只是看清楚那个茶壶之后,司徒殿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那个茶壶可是上好玉料做成的,价值数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