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去见上皇上

许平生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我还是喜欢吃桂花糕,这个人虽然贪吃,可是对吃的要求还是蛮大的。不是我喜欢吃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吃的。”

这时候宋少卿出来了,他没听见别的话,只听到许平生和司徒殿在那里说元夕的时候怎么办。

在长安城养尊处优多年的他,想都没想,直接说道:“桂花糕也能有,宫里贵重的东西可能差的多,这种便宜一些的东西,宫里四季都备着。”

司徒殿怕他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诸如“大不了我跟陛下要点,陛下虽然吝啬,但是这些东西应该没什么问题”这种话。

他听到没事,皇帝毕竟也不能太过于苛责他,可是许平生听到可就不好了。

先不说许平生怎么想,就单是皇帝知道后的苛责,就都够他自己喝一壶的了。

司徒殿说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展示你知道的东西多吗?你还以为你能够见到陛下,就算见到了陛下,你也要想想,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许平生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就说到皇上了,刚才不还是在那里说有关吃啥的事吗?

宋少卿刚想反驳他的话,就被司徒殿一眼给瞪了回去,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了咽回去。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他不由得咳嗽了一声,然后缓缓地说道:“你说的对,我这不是在长安城里面待的日子长了些,长安城那边又不会过分地限制说这些话。”

许平生笑着说道:“你就和阿殿刚来这里的时候差不多,阿殿刚来这里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和他不是一路人。

但是他这个人比较和气,所以我跟他交流起来比较容易。这也就是我们为什么能够成为朋友的原因。”

宋少卿笑嘻嘻地说道:“看来你们两个见面的时候还是蛮不错的,而且你说咱们两个现在见面差不多,而他比较和气……

嗯,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和气吗?

难不成我进来就一副很让人讨厌的愤怒的样子吗?”

许平生尬笑着不说话,没想到他还是说错话了,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紧谨慎了。

司徒殿为了缓解这其中的尴尬,只得连忙说道:“不要说他觉得你不和善了,我也觉得你不够和善。

你一来到这里,就像是某个纨绔子弟一样,一进门就是一副欠揍的样子,知道你是来这里找我的,不知道你是来这里杀我的。”

宋少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有吗?可能是我在长安城的时间太久了,变得更加像是纨绔子弟,我以前不是这样的。这点你应该可以作证。”

许平生又听着司徒殿和他说了些没有营养的话,他觉得蛮有趣的,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入冬了,可是除了下雪之外的天气,司徒殿还是需要去山上刻碑的,他不怎么怕冷,可是还是会冻手的。

再加上每日的做饭,他的手上也生了些冻疮,只是他不觉得很疼,便一直没有处理。

平日里宋少卿没怎么注意,直到年前的某一天司徒殿没怎么注意掩饰,于是宋少卿看到后就问他:“你不觉得疼吗?”

司徒殿摇了摇头,“没什么感觉,似乎我好了之后,就对待疼痛没那么敏感了。”

对疼痛的不敏感是一方面,还有就是解决自己晚上睡不着觉时的痛苦感。

转移自己对疼痛的注意力,是解决疼痛的最好办法。

“你的变化真大,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

“这不算是变化,这应该算是成长。”

“算是成长吗?我觉得不算是。这么些年来,你都没有任何成长,现在就突然成长了?成长能这么快吗?”

“为什么不能啊,成长其实就是在一夜之间的。

慢慢的成长是一件好事情,你不会体会到太过于突然的痛苦,也不会体会到突如其来的崩溃。

而且你不也一样吗,你现在成长的也很多。

我记得你很多年都没安静地过一个元日了。”

宋少卿笑着说道:“有吗?我记得我每年的元日都是平平淡淡地过日子的。”

“呵呵,真的吗?要不我仔细帮你回忆回忆吧。

从三年前开始说,三年前的元日,你在长安城最大的青楼找了十数名女子回到自己的别院当中,和数名女子一起玩乐了整整三天,要不是正月初三陛下宴请皇亲,你还能再厮混到初五。

前年的元日,你没回家,去了南边的吴国,在金陵那边待了数日。没有具体的消息,但是金陵那边流传着一个故事,说是有位姓宋的公子,在长安城那边一掷千金,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宠幸了数十名各处青楼的花魁。

至于去年的话,你过得不算出奇,可是也是在青楼里面睡了一晚吧。”

宋少卿无语,这家伙不是失忆了么?怎么还能够记清楚这么多的事情。

司徒殿似乎是看懂了他的心思,十分平静地说道:“你放心,别的事情我可能不会记在日记上,可是你的这些事情,我能够给你写成一本书。”

宋少卿不再言语,伸出自己的手指,用了一个司徒殿新教给他的友好手势。

别的东西他没学会,就只有这一手势在看完司徒殿用过一次之后,就学会了这个手势。

这个手势是很普通的手势不假,可是就只是那种姿势和眼神,就让宋少卿很难受了。

宋少卿自认为自己这些年所受到的白眼已经很多了,可是仍然忍受不了这种注视。

司徒殿问道:“过年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啊,比如什么想吃的东西,或者是想喝的酒。”

“我记得你之前好像说过,吃什么都无所谓的。现在怎么还想起来问问看我的意见了。”

“都是朋友,偶尔开些玩笑可以,但是不可能完全弃你于不顾的。”

宋少卿慨叹一声,“难得听见你说这样的话,我真的很是感动。这样吧,我回去一定在我家妹子身边给你美言两句。”

司徒殿点了点头,“那就劳烦你了。”

可怜的宋少卿不知道,司徒殿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会特意问他的。

在司徒殿三人的嬉笑打闹中,这一年走到了尾声。

每到过年,就是许平生觉得最是难熬的时候。

有些苦是可以慢慢熬过去的,比如所爱之人离去,比如所爱之人不再爱你,又比如今天事情多,也很累,甚至于在战场上受到的伤害都可以忍受。

可是有的东西忍受不了,独在异乡时,看见的谈笑风生,一个人生病后的买药,过年时别人家的灯火喧闹,而你自己的独在灯火下。

这几年,许平生其实都过得很一般,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也不用做太多吃食,甚至于连饺子都不用包上多少。

而且他这几年连守岁都没怎么守过,到了晚上,放几个自己攒钱买的爆竹,然后随便吃些东西就睡觉了。

睡的时候其实是睡不着的,只是蒙着被褥,也听不见太热闹的声音,自然也就能够早睡些。

至于那些第二天的习俗,许平生也很多年没做过了,他父亲在的时候,还会带着他四处拜年,哪怕没什么亲情关系。

可是就是如此,他父亲那个爱说道理的男人,过年的时候和自己儿子说的话,都没拜年说的多。

父子二人之间,其实都有些话不乐意说出来,不说出来,只不过是如鲠在喉,说出来的话,则会如一把利剑差不多,刺在他们的心间。

也就是自从那一年开始,许平生不再喜欢过年。

今年的元日,许平生有些憧憬,可是也有些担心,对于他来说,担心要多于憧憬。

经常走在火边,被火灼烧的人,哪怕是看到远处灿烂的花朵,或者是天上的太阳,也会觉得那是火焰一般的存在,也就是温度会让他觉得不会那么痛苦。

腊月廿七那天,宋少卿告诉司徒殿一个尴尬的消息,有个人想要见见他们。

司徒殿听见一愣,“为什么是我们,难不成那位也想见见我吗?”

宋少卿笑着说道:“那是必然的,外祖父那边想要见见你,有什么不可以的?就只是长辈和晚辈之间的见面而已。

不要太担心,外祖父那个人只是古板了些,又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也不可能就只是见你一面,就把你给杀了吧。”

司徒殿无语,他沉默了一会后说道:“虽然我来这里是为了养伤不假,可是这不妨碍我是被那位弄过来的。

我只不过是多说了几句错话,而且我还不知道是在哪里和谁说错了话。”

“你真的是因为得罪了外祖父来这里的?我还以为只是传言,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求情一番了。

只是这当中应该也有些误会吧,我和外祖父书信的时候,他老人家也没有说起过。”

司徒殿一想这些事情就头大,于是说道:“不说了,能去就去吧,不然反倒是留下了话柄,希望你小子不是在害我这个家伙。是的话,回来我会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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