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襄王府,襄阳公署办事大院,喻梅萍的办事居所。
屋子里正在开会,除了喻梅萍,还有喻虎、房启成、喻锦、喻夏、欧阳芸、俞啸,柳如是还是做记录。
喻梅萍用嘴汝了汝桌上的一封信:“大家有什么看法?”
房启成皱了皱眉:“我怎么觉得有些像夜猫子进宅不怀好意!”
喻虎:“我觉得就像梅儿之前说的,敌人在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在谈判桌上也不会得到!”
喻梅萍笑了笑:“现在还没谈判呢,不过我倒是佩服洪承畴的胆量,看来大明朝廷里也不缺聪明人,他是想来探虚实的!看来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个天下的前台,中华军的旗帜一竖,聪明人已经闻到了味道。今天是4月25,洪承畴从北京赶来,喻河喻吟他们在华北平原上打的那一仗是在2月21,中间间隔了两个多月,我们在华北战场上打扫的再干净,也逃不过有心人寻找到蛛丝马迹!最近这七八天来,我们阻击明军所用的武器,已经震慑了对方。打他们是不敢再打了,但是撤又不敢撤,洪承畴他现在是进退不得,他是来探我们底来了!”
喻虎不屑的说道:“我们现在是兵强马壮,而且通过这几个月,整个地区越来越平稳,不怕他们打!”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喻梅萍笑了笑:“这倒不是这样的,我估计他心中想求和,可是这不是他能说了算的。他是想探探我们的口气,然后拿出一个计划来再找崇祯探讨。他心里也明白,要说服崇祯的难度很大,我们的态度至关重要。其实我们也需要时间,要彻底站稳,我们也要一年,至少要等到今年秋天大丰收以后,民心才能彻底稳定!喻夏,你这边的情况如何?襄阳易手之后对我们的生意有没有影响?”
喻夏摇了摇头:“只要我们的运输畅通,我们的商品就能源源不断的流出去,而汉水和长江江面辽阔这条运输通道是大明朝廷无法掌控的!再加上我们又是武装押运,即便是遇上了水师我们都不怕,德安占领之后,镍已经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随着我们地盘不断的扩大,我们掌控的资源越来越丰富,生产成本也在不断的下降!到了今年秋天,如果粮食再丰收,我们就没有一切后顾之忧了!”
喻锦一直不说话,喻梅萍看向他,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其实没有啥好说的,这件事情上我完全听小姐的,我的任务只有一样,那就是做好保卫工作!”
那好,喻梅萍站了起来:“喻虎,我们在邓州有多少部队?”
“一个联队!”
“兵力够了,喻锦再出动一个特战大队做警卫,那我们就约他在邓州城里谈事!如果洪承畴胆子够大他会来,带上卢象升一行,选个适当的机会把他还给大明朝廷,让洪承畴去头痛。卢象升还自以为是,他的价值实际上是负的!对了,柳如是,这一次你恐怕不能与我们同行,我怕洪承畴认出你来,这对我们与大明日月同辉商行合作不利!”
柳如是有些为难,洪承畴她确实见过,但是这样的场合她不想放弃!终于有了一个大明朝的强势人物面对面的机会,她想亲眼见证:“欧阳姑娘,我能不能混在你的女护卫中间,我保证躲在后面不露面!”
“那好吧!时间就定在明天下午,我们今天下午就出发,回执也同时发出,不给他多余的准备时间!”
…………
洪承畴大营。
“督师,你真的要去邓州?”左光先不无担忧的问道。
洪承畴看着桌子上的回执,叹了口气:“左总兵。你坐下,我也是有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有些情况你不清楚,大概是在2月21号,在北京城外通州和香河的运河南岸,发生了一场战斗,一方是清军,另一方是一支不明身份的军队。清军是这一次入侵大明的全部,大概有9~10万人,其中包括满八旗、蒙八旗和汉军旗,战斗的结果令人非常意外,清军死了2万多人!”
2万多人,左光先吓了一大跳:“督师,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开始我也以为是假的,这种造假的手段太拙劣了,清军哪有那么好杀的?而且还是2万人之多!但是事后锦衣卫的调查,目击证人的供词,刑部的仵作提取的大量证据,都证明了这件事是真实发生的。我这次回京皇上也要求我查清这件事,我除了看了那些人证物证之外,还特意去战斗现场走访了一遍,虽然说他们把战场打扫干净了,2万具尸体也焚毁了,但是现场还是留下了许多蛛丝马迹,还有刑部的仵作没有发现的物证,不光是战场的证据确凿,他们撤退的线路也非常的清楚,一直到了海边线索才中断!”
“清军9~10万人,那对方得多少人,至少要几倍吧?”
洪承畴伸出了两根手指:“2万!”
左光先瞪大了眼睛:“督师,这不可能!”
“确实我们认为不可能,但是他们做到了!”
“那他们的伤亡得多大呀?”
洪承畴摇了摇头:“伤亡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
“这怎么做到的?即便是那些清军都是猪,可是杀2万头猪也要花大力气!”
“因为他们没有发生正面的交战,所有的敌人都是在80步之外被消灭的,对方用了特殊的火器!”
洪承畴从身上摸出了6颗铜的子弹:“这其中的三颗是我在运河边上的战场上捡到的,另外三颗就是前天从我们死去的将士身上找到的,这说明了什么?”
“难道,难道我们遇上的就是那些杀神?”
洪承畴的脸上升起了阴霾:“麻烦的是从时间上来推算他们是一伙的,但是不是同一批军队,也就是说在我们大明的某个角落还隐藏着一支我们不知道的强军!”
左光先惊慌的说道:“督师,那可怎么办才好?我们如今对付那些流寇已经是捉襟见肘,对付北方的清军我们的边关形同虚设,现在又冒出这么一支更强的军队,我们大明的处境危险了!”
洪承畴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
“督师,机会在哪里?”
“运河边上的那场战斗,虽然杀了那么多的清军,可是他们对我们大明沿途的城池秋毫无犯!这边的战斗同样如此,你没看出来吗?对方对我们没下死手!我敢这么说,如果他们真要打的话,罗岱手里的5万兵,可以被他们杀的一个都不剩!我们的伤亡中间,死的很少,大部分都是腿伤,这说明他们是留了手的,他们要反击的潜力非常大!”
“督师的意思是要招抚他们?”
洪承畴一阵苦笑:“对方是强者,我们是弱者!我们要去招抚对方,你说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那可怎么办?”
“合作,至少不要成为敌人!”
“皇上会同意吗?”
“这是最难办的地方,他坐在北京城的皇宫里,只看各地上来的奏折,许多事情他是不知道的,也根本不知道危险,只知道朱家的江山稳不稳!遇上这样的情况他只有两个字,剿灭!可是我们剿灭得了吗?看对方对清兵下的狠手,只有把对方这股力量引向辽东,我们大明才能渔翁得利!这就是我要去这一趟的原因,先要表达我们的善意,然后再见机行事!前天晚上我一宿都没睡,一直在考虑如何妥善的解决,只有在这边拿出了方案,我才能在皇上那边提建议,至于皇上听得进听不进,那就不是我们臣子所能考虑的了!如果皇上一意孤行,我已经想好了,解甲归田!不然的话真的惹毛了对方,当对方兵临城下,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洪承畴看着左光先:“我去邓州,你就留在军营里,一定要压住罗岱和曹变蛟的冲动!”
“督师,你深入虎穴,我陪你一起去!”
“放心,这不是打仗,去的人不是越多越好,这次我连我自己的标营都不带,只带上十几个侍卫,也表达我的诚意。这次如果我回不来,你马上带着队伍后撤50里,如果朝廷怪罪下来,就说这是我下的令,所有的罪责我一个人承担!这是我手书的军令,你小心放好,几万弟兄的命就在你的手里!真的有那么一天,朝廷要追责,你把我们今天所说的对话,一字不漏原封不动的如实禀报!”
“是,属下明白!”
第2天一早,洪承畴一行人便离开了南阳前往邓州,南阳距离邓州有80里路,双方的交战线正好在中间。洪承畴在队伍里打起明和洪两个大字的旗帜,当洪承畴越过界碑的时候,他仔细的观察了一眼,对方战壕里的士兵都身着灰色的军装,头上戴着钢盔,身上也没有穿盔甲。他们手里拿着的火铳看上去非常的单薄,他估计分量不会超过10斤,这不比明军手中所用的火铳,为了怕炸膛,枪管都打制的非常的厚重,动辄就是几十斤!薄薄的一条战壕竟能挡住自己的千军万马的冲击,洪承畴不由得暗暗称奇。
进入了邓州境内之后,农田里都有人在劳作。4周一片安详,根本就没有战火蔓延的感觉。洪承畴有些恍惚,他仿佛看到了太平年间人们在农田里生活劳作。农田的四周布满了沟渠,尽管天气还是干旱,但是田里的庄稼还是长得绿油油的,根本就不像南阳附近,到处都是一片荒芜。
一路过去,四周都是这样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