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出击的骑兵们回来了,他们告诉喻锦,战场上的战马一共缴获了1500多匹,最后逃走的马匪寥寥无几,只是个位数。
骑兵们把三个人拖到了喻锦和喻山面前,一个已经死了,另外两个也快要死了,这三个人正是昨天和巴音一起过来的蒙古商人。
那日松还没有死,不过也快了,喻锦蹲下身子看着他,很轻蔑的对他说:“人是不能有贪心的,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想要做坏事就要想到结果。顺便告诉你一声,巴音大哥活着,他被我救回来了,但是你们必须下地狱!”
说完喻锦也不看他的反应站了起来,这种小人死不足惜。
骑兵们又拖来一个只有一条腿的男人:“这就是这帮马匪的头子,叫阿尔斯楞,现在就是死人,这帮马匪是附近最大的,这一次他们是倾巢出动,也集体完蛋了。我们在战场上清点了一下,总共有1000多人,是我们人数的三倍还要多,他们低估了我们的力量,这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
喻锦问:“巴音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一个救护兵回答:“人还昏迷着,有些发烧,不过最危险的时候应该挺过来了,正常情况下这样的状态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只要醒过来,人就算是就活了!”
“能移动吗?”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可以!没有伤着骨头,只要下面垫的软一些,这里是草原,马车的颠簸不大!”
“那就腾出一辆车来,把巴音大哥安置好,我们不能丢下他不管,带着他一起上路吧,现在的好消息是我们从没有一批战马,到现在一人5骑还要多,兄弟们!现在我们有本钱纵横草原了,我们的目标是张家口外的草原,准备一下我们出发,另外有一点,请大家记住,从现在开始请大家忘记自己的身份,我们是马匪!是战无不胜的马匪!”
下面轰的一声笑了起来。
这群神农马匪接下来的任务可不轻,从这里出发到达目的地有将近1000里路,估计要走半个月,这还因为是全员骑马,拖累的是马车。但这没办法,后勤补给是他们的软肋,战场上的死马,他们割了一些肉,其余的都扔在了现场,天气太热,新鲜马肉保存不了多长时间,还有一个原因,其实不管是中原的老百姓还是少数民族,很少有杀马吃肉的习惯,除了哈萨克族,那在市场上也只有薰马肠。一来是因为马与人很亲近,人们舍不得杀它,二来是马的肉很粗糙,不大好入口。
现场就这么乱扔着,那是要震慑其他的马匪。
在草原上行军最大的问题是没有参照物也没有路,在后世没有真正到过草原的人,都把草原形容成辽阔的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可实际上草原虽然一望无际可它不是平坦的,而是起起伏伏,远看就像是一座山,可它的坡度非常平缓,走走走走就到了山顶,接下来就是平缓的下坡,前面望去又是起伏的山峦,这样一来就挡住了视线,有时候不得不绕着走,七拐八拐就迷失了方向。幸好出来的时候,百里不动给喻锦、喻山他们制作了指南针,可那也只不过指了个大概的方向,包括看太阳也是那么回事,大的方向肯定没有错,稍微绕一点路那是肯定的!
大概走了有10天,喻锦他们早已出了土默特人的地界,一路上也见到过许多散散落落的蒙古部落的蒙古包,可是喻锦他们没有去打劫,因为自己这边的战马已经是太多了,现在不是自己打人家主意了,反而要防备别人来打自家的主意。他们也曾经击退过小部分来骚扰的蒙古牧人,不过那些人也很知趣,一看占不上便宜,马上就撤。如果再这样走下去,喻锦心里也没有底了,于是他便向经过的蒙古包问路,那些蒙古部落的人也没有刁难他们,用马鞭一指,告诉他们张家口不远就在前面,可是又走了两天,张家口在哪里还是没有看到任何的踪迹。喻锦又向牧民问路,得到的回答还是相同的,他们顺着牧民的指向走下去,中间又问了一次路,还是相同。直到第16天,他们不问了。为什么?因为他们找到了沙河,沿着沙河走下去肯定能到张家口,不过到了这个时候,问路也清楚了,牧民告诉他们到张家口还有50多里地!
喻锦决定不走了,这边的河水水量还可以,能够行船,不过这是季节性的,冬天就未必。喻锦当即决定,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建立物资储存基地。
巴音已经醒了,他整整持续昏迷了10多天,现在正在康复,人受了伤之后昏迷,其实是人的一种自动修复保护功能,巴音的状况就是正在迅速的恢复中。
安顿好后,喻锦就带了两名特战队员,骑着马只身赶往张家口。
张家口在后世也是北方的一个重要城市,是一个通往草原方向的地方,还曾经做过省会城市。可如今在大明张家口虽然繁荣,却算是一个小地方,在大明的版图上,这里的全称是张家口堡,用后世的眼光来看,就是一个大杂烩的贸易集市。
喻锦他们三个人都是一人一马,何况又是中原人,进关很方便,进城也很容易。张家口是一个贸易的集市,蒙古人、中原人都有,对于来做生意的人没有理由拒绝,守卫边关的军士也很乐意,因为这些人每次进出关都要掏钱的。
喻锦三人进了张家口,也找到了詹顺佑开的那个铺子,那是一家小贸易行,做的生意就是收购动物的毛皮,全称叫荣盛贸易行。贸易行的掌柜是个蒙古人,他的名字叫哈丹□□。
哈丹□□早就知道喻锦他们要来,他是由南京詹书那边派出的,见到喻锦几个人他高兴的说道:“詹先生早就知道你们要来,我这家铺子就是为你们开的,你们有多少人到了这里?”
喻锦告诉他:“我们刚到,现在就驻扎在沙河上游,距张家口50多里路的地方,马我们已经接收到了,现在遇上一个问题!”喻锦把来的路上遇到马匪围攻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说到:“我现在总共只有300人,但是要管理1800多匹战马,这点人要管理那么多马我还需要人手,不然我无法机动作战,我的人手都被马拖住了,所以我要尽快派人赶回去报信,让家里那边提前派人过来,来的人不需要再从榆林那边绕了,直接坐船从北京过来,但是马回去还要从大同榆林那边走,这边过关目标太大了!”
哈丹□□大为惊讶:“你们真的一仗就全歼了1000多马匪?”
喻锦笑了笑:“对方1000多人,都是一人双马,算是一股大的马匪。除了战场上被打死的,我们总共缴获了1500多批,都是年龄正当的好马,我们无一伤亡!我们的战斗力你无需质疑,我现在急需的是如何解决眼下的问题,还有一个我要问一下,从北京到张家口沙河能通航吗?”
哈丹□□肯定的回答:“能!不过船不大,都是几十料的小船,沙河虽然很宽,但是河水不深,不过只有在春夏季才能通行。”
“那也能到我们现在的驻地?”
“能!”
“行,我现在马上回去,安排人马上出发回家报信,还有一件事,那些晋商们什么时候出发去辽东满洲?”
“我们也一直密切关注着,他们还在囤积物资,估计还要一个多月,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的!”
喻锦又问:“那些晋商在张家口的驻扎位置你摸清楚了没有?”
哈丹□□拿出了一张纸:“都在上面!”
喻锦把纸踹进了怀里,他手头有范六交代的位置图,他要拿回去核对一下,必要的时候还要派人到张家口实地再观察一遍,虽然眼下还不准备对他们动手,但这是早晚的事。
喻锦又问了一个非常郁闷的问题:“哈丹□□大哥,草原上的牧民是怎么回事?我们从土默特右旗出发,整整走了16天,那是被那些马车拖累的!我们走到第10天的时候,想找那些牧民问路去张家口还有多远?连续问了几天,他们都告诉我不远就在前面,可是我们接下来整整走了6天,才赶到现在的地方。我越想越不对,这些牧民是不是在骗我们?”
哈丹□□听了哈哈大笑:“喻锦兄弟,蒙古人是很诚实的,他们没有骗你,而是你不了解我们蒙古人的习俗,他们给你指路的时候,是不是用马鞭指的?”
喻锦点了点头:“没错,他们指的方向没错,可错的是怎么也走不到!”
“喻锦兄弟,找草原上牧民问路,你除了要看他指的方向,还要看他手里握的鞭子,如果他的鞭梢是往下的,那么说明你问的地方在100里路之内;如果他的鞭梢是平指的,那说明前方的目的地在100里到500里之间;而如果他的鞭梢微微往上翘,那么你前方的目的地至少有500里以上,甚至是上千里,或许你永远走不到!但是他回答你的话只有一句:不远,就在前面!”
真是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