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简统领的气愤

【447简统领的气愤】

“情投意合”,阮美人淡语,转眼看了眼立于一旁的男人,问道,“圻大先生,有何感想?”

圻暄望着低处,看了眼天色,也言了四个字,“速战速决。”

阮美人开口要语,忽听得营地最前方传来了号角声,负责前方守探的几人纷纷骑马而归,向将士们高声报告,数里外,有敌来攻,至多再过一个时辰便直抵营帐来了!

圻暄应声,面无半分惊慌,神色安静的踱步走了下去。

“好在本先生没被你算计过”,阮美人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语气些许敬佩,“还真给你料到了,敌军袭攻的时辰……”

◆◆◇◇

号角四起,前方奔来的侍卫急声报告,敌军来袭!

天凉神色一惊,才刚宣战,敌方怎会大批急攻?

“即刻宣尔方将士前来”,凤傲天命,“商议对策。”

“兵势已布。”侍卫答,递上了东西,“此为地势图和兵策,殿下与将军过目。”

天凉与凤傲天打开一望,见那是引敌抗兵对策,附带着附近地势,简言数语写的清清楚楚,将由南而来的喀图与几个联合小部落交予厉将军,望其一举而攻之。

“诡策”,凤傲天看着纸张低赞,“也是良策。敌军已至,我们必须速速集兵前迎。”

天凉一望便知那是圻暄字迹,看墨迹干染情况,绝不是方才情急之下书写的,难不成令敌急攻而来,也是他使了什么引敌策略?否则敌人应该知晓,大批离巢来攻,其实也未必有过多胜算。

这时,听到了号角声的厉天啸简少堂以及花音全都赶了过来,说明了情势后,几人一起入了凤傲天营帐,商议了出兵之策,便纷纷带队出发了。

花音负责照料浩儿,随后备部队待,随时准备后撤。

此刻混乱之下,简少堂也只好先放下夜回西凤的打算,暂延时间,随厉天啸一同先行与兵出击,向南迎挡在喀图之前先攻过来的几个小部落。

凤傲天则与天凉一起,整顿军列后,领军迎击。

夜幕降临时,战火终于打响。

两方大军压境,各对各敌,各应各势。

天凉不知圻暄为何要自己与喀图对敌,是又是不是在避免自己与古诺部队正面交锋,只是在这一点上,她还是在心中对他稍存感激的。

她不知道北瑜将士有多少人识得自己,只是在那场蹴鞠赛赢了后,那些所有随着帕丽用北瑜语心存感激叫着厉天凉名讳的人,她至今,还无法坦然面对。

战争没有对错。

她在高岗上独自思考时,将这句话,这句圻暄向她说的话,在自己心底不知复述了无数遍来安稳自己浮躁不安的心,直直说的自己心底麻木了,才终于起身回帐,决定去继续进行这场对峙。

现在,她穿上铠甲将服,与凤傲天一同并马出征。

凤傲天察觉到了她的神色不安,静静道:“天凉,身后这成千上万的将士,同样有家有子有牵挂,你若犹豫不决,那便是对不起后方这些相信你的战士们。”

天凉回头看了一眼,想着凤傲天的话,心头一定,摇头道,“殿下请放心,对敌人仁慈这般自掘坟墓之事,末将自不会做。”

说罢,她扯马回头,厉喝几声,身后所有将士们士气大振,回声高吼,皆喊必胜。

吼声震天,穿破了乌黑的穹空直达另一方与北瑜古诺对阵的阵营里,送将出营的东文锦朝南处看去,“看来厉将军胸有成竹阿。”

阮美人笑接,“有西凤殿下护航,当然信心大增。”

圻先生平语提醒,“殿下,出征时辰到了。”

东文锦点头后,带兵出营了。

阮美人与圻暄一同目送黑压压的队列出营,直到那些整齐的步伐声渐行远离后,他才伸懒腰道:“好在你提了时间开战,本先生要早日回去教导徒弟呢。”

“先生再候七日”,圻暄面色温和。

阮美人道:“以后,你会至何处?”

“大致,是要回家去罢。”

圻暄低头扫去袖中沾染的浮尘,满目沉静,“待这北瑜消失之后。”

◆◆◇◇

这一夜,平静彻被打破。

简少堂带前锋先攻,精良的人马直对零散部落来袭的兵马,节节攻进,厮杀之间,开出一条血路。

厉天啸带大队善后,两方人马奋力拼搏,刀光剑影。

而那些部落里的人也不甘示弱,远后方已布上特制弩箭,在前锋队冲来时远迎射击,挡的他们难再前行,只能以守为攻。

“大当家,我即刻带人去破弓箭阵。”

简少堂见情势不妙,朝厉天啸急报一声,领着几排带护盾的士兵们便冲了过去。

厉天啸自然相信简少堂的本事,提声一应退,便退离了弓箭射击范围,负责善后。

简少堂令小队人冲上前,以自身风遁为护罩,生生快速令那二十几个士兵随自己冲入了箭阵内,简少堂直达到将领,飞刀袭至,两方攻打起来。

不出半刻,剑阵被破,被压制的西凤军队再无忌惮,高吼着朝前冲去,双方开始拼杀。

当此战持续了两个时辰,天色愈加深沉时,部落里的兵退了出去,厉天啸深知此地对方对地形更于了解也更占优势,深夜里不易继续追下去。立即军命暂歇一夜,明早再攻。

简少堂冲在前锋,在喊撤退时还在拼杀,直到最后一批才赶回,与厉天啸会和时,右臂受了箭伤,连连六处。

厉天啸知道他身为前锋,必须战的急,打的猛才能提士气。

放于平日,简少堂一定极为重视保护自己的安危,因为他明白一个优秀的前锋领队对一个队伍来说是多重要,可现在他心里挂念着天暖,拼杀时难免心神不定,攻入敌方阵营时,也更是无法避及失神下受伤。

“你现在治伤,稍候便寻捷径避开敌兵,回西凤去!”厉天啸怕他这种状态下明日再战连性命都丢了,出口严令,“军令如山,就这样。”

说罢出了帐,吩咐人马上叫军医来给简少堂包扎。

简少堂看着自己受伤的右臂,有些挫败,从前出使任务从不会分神的他,现在竟做不到了最简单的心无旁骛,连与阵将打斗时,脑子里想的都是天暖要嫁人的事,满心混乱……他是,有些急了……想到天暖要嫁给另一个男人,靠着别的男人露出娇羞模样,从此陪伴另一人身畔,笑意盈盈的说着体贴话语,他便急的要发疯……

“我来给统领包扎。”

进来一人,是个小个子士兵,脸面黑乎乎的看不太清模样,简少堂对他倒是有一点儿印象,带前锋出兵时他一直跟着自己左侧来着……

“你把药箱放下便去歇吧,我自己来即可”,简少堂随口应了一声,起身接了他手中药箱放到桌上,打开药箱,熟练的拔去短箭,涂敷止血药物,缠绕白布……当他发现一旁没动静,随口命令:“你可以出去了。”

“我……”那小兵声音犹豫,音调也奇怪,“当家……吩咐……包扎好才能离开……”

简少堂闻言便加快缠布的速度,顷刻便阖上了药箱,递回给他,“好了,回去交差。”

小兵抱着药箱,许久,才勾着头,脚步迟疑的掀帘走了出去。

简少堂看了眼他的背影,只觉单薄瘦弱的可怜,也没什么印象,便转身去收拾离开的行囊。

夜间,侍卫牵送来马匹道:“末将受厉副将吩咐,特为简统领提马送行。”

简少堂颔首,将包裹放在了马匹身上——

他起身,正欲跃马离开,身子忽然一顿,停住了动作,面色起变。

“简统领?”士兵见他停下,不解相问,“简统领还有何吩……”

话没说完,已经看到简统领如一阵风一样冲回了士兵畏惧歇息的一群人里!

然后这歇着的几个时辰,所有在养精蓄锐休息的士兵们都知道了一个消息———

简统领,在寻人,最矮的,最瘦的,最黑的那一个!

经历了一个多时辰的打听,简统领终于在负责膳食和医治的一堆人中,拉走了最矮的最瘦的最黑的一个小士兵,直接拖进了帐里。

并且当时,简统领的脸,比那最黑的小士兵的脸还要黑!

正在熬稀饭的小士兵突然被抓,也是脸色惊慌的看着简统领,不知发生何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一句也不敢吭!

帐内———

帐帘阖上那一刻。

小士兵未回神,简统领便一拳砸在了布帐上。

虽没有响声,却激出了一道戾风,刮的小士兵心头一颤,缩起了脖子。

“厉天暖”,简统领咬牙切齿,一手撕下了那易容面具,对着那张秀气的容颜怒吼,“你该死的在给我办什么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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